第25章 绿茶互撕局
屠苏醉是直接向镇里的某个大户人家高价租了一座小宅院。
衡珩从回来至今一直没有说话,交换完彼此情报就各自回房。
云舒跟余妙机睡在南厢,衡珩和屠苏醉在西厢。
回去的路中余妙机怕自己说话太重,打击到衡珩的自尊心,便让云舒去安慰一下对方。
“刚才真要是在修士面前露出破绽,对我们之后的探查都不好做。舒儿你去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倘若他还在置气,那便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第一次接任务出行的修士都是这样,唉,仗着自己心高气傲,说不得重话。”余妙机露出无奈,让云舒去看看情况。
两对人的住所距离不远,直走拐个弯不约一会儿云舒就来到男方的厢房。
云舒抬起手准备敲门,旁边突然传出砰地一声,窗口处连人带窗一起飞出厢房外面——
待看清躺在长廊的是谁,云舒陷入了震惊又沉默之中。
“嘶!很痛的啊废物!我跟你说好话,你直接抬腿是吧,你个不懂教养……”
屠苏醉气得胸口疼痛,从废渣中爬起来破口大骂。可余光看见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影,刚站直的身体立马斜倒地面,连连咳出几声,抬头挤出苍白无辜的神态,手抚胸口微颦,似画中病弱西施柔美脆弱。
厢房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着房门被里面狠狠打开,衡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天杀的屠苏醉!老子让你装,你今天敢装我就敢让你明天真成跟爷一样的废……”
又是两两相望,这一次云舒也被衡珩的反差感到震惊和沉默。
原来男修之间都是这么……活泼的吗?
“……”
“……”
衡珩看了看门口的云舒,又看向长廊颦眉抚心的屠苏醉,竟直接瘫坐在云舒脚边,咬着唇浮出苍白委屈,指着自己的小腿:
“天杀的啊!屠苏师兄撞上我的腿不仅不道歉,还辱骂我是废物……公理何在,师姐帮我报官抓他!”
云舒大惊,赶紧后退几步。
衡珩没了支撑就像失去骨头一样倒在门前,勉强撑起半边身子,用衣袖掩着下半张脸,小鹿般的眼睛带着无措和藏不住的恶意仰视云舒。
看着一个比一个娇弱的男修,云舒再次刷新了对于男修之间的认知。
原来男修之间竟然……还能这么善变。
屠苏醉见样,伸出颤抖的指尖指着模仿自己的衡珩,破了大防:
“你个恶人先告状的绿茶——”
衡珩垂眸,声线溢出了一声嘤,拿出前世文籍中黛玉葬花时的凄凉吟诗场面: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云舒开始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衡珩不太记得中间诗句,唯独后面几段记忆犹新,暗戳戳地撇开对云舒的仰视,似句句啼血对云舒的诉控: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
云舒变回原身,蹲下快速捂住受惊的衡珩。
声音中夹着尚且放松的女性低吟叹息,似无奈又不知哪里好笑,“别发疯。”
这哪里就是发疯了?
顶多只是在犯贱!
谁让你的追求者阴阳我!
衡珩心里怼回去,顺势靠到云舒怀中,然后眼睛忽然瞪向前边面无表情的屠苏醉。
敢舞到老子面前,你算个什么渣东西?
只要老子跟云舒还存在婚约的一天,你就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小白脸!
屠苏醉看懂了衡珩在宣誓主权,心和眼中的沉意与不喜更加增添。
忽然他又变回平日乐观的模样,一点负面情绪都难以从他的神态探究而出。
“师姐。”
云舒抬头,想要脱离衡珩,可衡珩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不放。
自己有些不喜欢过分与衡珩贴身,便施加点灵力挣脱衡珩,忽略了衡珩的微怒和失态,应了屠苏醉一声。
屠苏醉站直身体,不紧不慢地轻轻拍掉身上的木屑。
“刚才还有个不起眼的情报没来得及告诉两位师姐,是关于山精一族的事。我想说完后征求余师姐的意见,可否转移地方?”
云舒聊到正事就会变得十分严肃正经,扭头示意屠苏醉跟上自己。
坐在地面的衡珩跟路过的屠苏醉交换眼中的阴晦和敌意,屠苏醉泯然,正眼都不带瞧着衡珩。
衡珩握紧拳头,紧到青筋呼出苍白薄弱的皮肤,如蛛网遍布每处关节。
丹老浮出戒指,担忧地问:“不要紧吧?”
衡珩等人走后悠哉地站直身体,摇了摇头,对着云舒跟屠苏醉离去的方向投去探究的打量。
“屠苏醉居然对云舒有意思?一见钟情吗?”
衡珩此时完全没有在众人面前那副嚣张狂妄的气焰,冷静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你难道就不怕他真撬走云舒,不过真撬走了无所谓,毕竟你现在可以背靠天逍宗。”
丹老给他第一时间作出了局势分析,有了螭首君,那些人不敢在仙门内动手动脚。
衡珩摇头:“不过多一座靠山多一份保障,天逍宗只管修真界的事情,出了修真界那些人如果动手,简直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是……还要咬着云家不放?”
“丹老,你这形容太生硬了,我跟云舒还没真正退婚呢,顶多叫暂借亲家之势,以求庇护。”
衡珩大步向前走,步伐轻快自若:
“走,让我们去听听那个撬墙角的小白脸又有什么情报。”
屠苏醉跟在云舒身后,垂眸望去眼前的少女,借着短暂的两人独处时间,问:
“刚才看见师姐跟衡师弟如此亲密,难道外界传的三年之约是假的?”
云舒侧首斜视睨了他一眼,单眉抬起,觉得屠苏醉有些过多干涉自己的私事。
在接收到云舒的警告,屠苏醉不紧不慢作辑,表示道歉。
“我无意冒犯师姐,只是因为跟衡师弟接触后觉得他有些人品不一……”
屠苏醉的话音未落,就感到腰后突如其来撞上一股蛮力,连带着他的身体擦身飞过云舒旁边的扶栏掉出去!
“嘶——”
“呵——”
月色浮晓,点明长廊。
云舒顺着那道短促的气笑声,撩起眼皮投去不解。
衡珩站在屠苏醉原来停留的地方,淋着一身的月芒,双手环胸,正收起抬出去的一只腿,粗麻素衣也难以掩饰他此刻散发的骄傲气焰。
他的背后撕出一道虚空口子,钻出几条肥大蠕动的透明映黄光的触手。
刚才正是这几条触手配合着衡珩的行动撞飞屠苏醉。
云舒看见触手,又想起那些不美好的记忆。
转身撑着扶栏向摔倒的屠苏醉伸手,“上来。”
云舒的话音刚落,旁边凑来一具身体。衡珩单脚踩在扶栏,左肘臂搭在大腿上,倾斜着探出上半身,带着那股轻蔑的劲儿藐视掉落花草丛狼狈不堪的屠苏醉。
就像看到了一只被圈养的猴子在泥泞中撒泼打滚。
只觉得好笑。
他微微向云舒方向歪了脑袋,可眼睛始终紧盯下方伺机行动的贪狼,薄唇微启:
“你敢碰她试试?”
说着,虚空撕开十几道口子,钻出不同粗壮的触手攀附附近的柱体。
月芒淋身,更加彰显狰狞可怖。
“……阴灵体了不起啊!”
屠苏醉嗅到威胁警告的气息,扫过云舒几眼,自行起身整理衣服,向着另一边的出口进入长廊。
云舒收回手,提醒衡珩:“你倒是越发无礼了。”
衡珩冷笑,“呵,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云舒不敢名正言顺苟同他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