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选秀僵局
“昨日，阿棠的贴身宫女照例出宫给颜将军送家书，刚好听到了。选秀的事是阿棠向哀家提的。”
听到这话凌瑾穆皱了皱眉“因为皇后提了，母后就下了旨？所以儿臣与朝中大臣僵持了一个月究竟有何意义？母后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母后说儿臣自己决定就好，如今……”
徐卿妍打断了凌瑾穆的话“瑾儿，你可知阿棠当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此时的凌瑾穆一肚子的气，所以说话语气并不是很好，整个人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仿佛所有的不满都凝聚在他的眼神中。
徐卿妍并没有再意凌瑾穆的眼神，淡淡的说道“阿棠说，不想让中宫担上善妒之名，也不想让陛下担上不孝之名。中宫母仪天下应该温柔贤淑，心怀大度。而陛下作为天子更应该顺应民心，忠孝两全。”
听到这话凌瑾穆的眼眸动了动并没有说话。徐卿妍继续说道“她还说，当年你父皇与朝中大臣僵持了整整三个月，虽然当时在民间也略有传闻，但从来没有像如今一般……”
凌瑾穆猛的抬头看向了徐卿妍，眼里带着一些不可置信。徐卿妍自然是看到了凌瑾穆的眼神“瑾儿你看，你能猜的到的，阿棠都能猜的到，并且做了选择。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若是与朝中大臣离心，会怎样不是吗？”
徐卿妍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母后知道，我的瑾儿有能力摆平这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可是，瑾儿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在豫州遇刺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不可不防啊。”
“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徐卿妍就进去休息了。
徐卿妍休息的这段时间凌瑾穆想了很多，自己为什么不愿意选秀？因为自己对其他女子没有任何兴趣？那自己为何会在临渊城世家贵女中选颜月棠做太子妃？
凌瑾穆忽然想起了父皇重病，自己与颜月棠去徽州找颜子忠的时候，自己感觉颜月棠好像不太一样了。不对，从一开始在颜月棠的及笄礼上看到颜月棠的时候，凌瑾穆就觉得颜月棠与其他女子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徐卿妍再次出来的时候凌瑾穆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卿妍看到凌瑾穆复杂表情，忽然心念一动问道“在想阿棠？”
凌瑾穆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看向了徐卿妍，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母后为何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听徐卿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阿棠……是个好孩子。瑾儿，晚上去鸾凤宫看看她吧。”
听到徐卿妍的话，徐卿妍不知道凌瑾穆在想什么。但是她看到，凌瑾穆的眼神亮了亮。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选秀僵局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结束。毕竟凌瑾穆在还是太子之时就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因为朝臣谏言就松口选秀？
再结合到先皇可是与朝中大臣抗衡了整整三个月，所以谏言的朝臣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都以为这件事会僵持很久。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结束，并且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几乎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
凌瑾穆在离开康训宫后，就一直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行走，不知不觉中凌瑾穆就站在了鸾凤宫门口。凌瑾穆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鸾凤宫，只知道自己在听到徐卿妍说到颜月棠的时候，他的心跳似乎加快了几分。
月光如丝如缕地穿过鸾凤宫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榻上，为那纯白的绸缎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泽。颜月棠正优雅地坐在榻上，她身着淡雅的中衣，腰间系着一条细带，轻轻垂落。她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淌在肩头，月光轻抚其上，为其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手中握着一本厚重的古籍，她的眼眸专注而明亮。
一旁的玉落低声的说道“小姐，天色已晚，不然早点休息吧。”
“没事，我在看会。”
“小姐……”玉落的话未说完，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脚步声，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似乎打破了殿内的宁静。下一瞬玉落看到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凌瑾穆“奴婢，参见陛下。”
“下去吧，朕有事与皇后说。”
“是。”
在看到颜月棠的那一刻，凌瑾穆的目光就定格在颜月棠那优雅的身影上。凌瑾穆觉得此时的颜月棠，不似平时的清冷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似乎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感。听到声音，颜月棠微微抬头看了过来，在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凌瑾穆感觉到了颜月棠眼中的震惊和茫然，似乎还有一点点难过。
玉落离开后颜月棠才回过神，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朝凌瑾穆行礼“臣妾参见……”
凌瑾穆几步向前拦住了颜月棠“不用行礼了，坐吧。”说着坐了下来，然后看了看殿内问道“怎么就玉落一个人在这边，其他宫女呢？”
“谢陛下。天色晚了臣妾就让她们先下去了。刚刚听陛下说有事与臣妾说，不知是何事？”
“选秀的事是你和母后说的？”凌瑾穆神色淡淡的看向了颜月棠。
颜月棠大概也明白了过来，凌瑾穆找自己的目的，连忙跪了下来“是，此事是臣妾擅作主张，还请陛下责罚。”
“你该知道，朕从小不近女色，不会同意朝中大臣的谏言，你为何要去找母后下旨？”
“臣妾……”
“你可知的这一个举动，让朕这一个月在朝中与大臣的僵持变得毫无意义。”凌瑾穆仍然是淡淡的说着话。
其实这个时候的凌瑾穆在离开康训宫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徐卿妍说的对，当年在豫州遇刺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不可不防。而且如今自己根基不深，不宜与朝中大臣闹得不愉快。可以说颜月棠的这个举动，打破了现有的僵局达到了一个平衡。
当然按照凌瑾穆的学识，就算是不选秀，也一定可以找到其他办法破解此局。但在敌暗我明的时候，应该最快的稳定内部在做打算。毕竟没有人知道那些刺杀的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凌瑾穆一直有派人去豫州，试图查找线索，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当年赵永争真的死了，自己真的在崆南山谷待了两个月，凌瑾穆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不然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凌瑾穆想或许选秀也不是坏事，不管躲在暗中的人是想让他与朝中大臣离心，或者是要塞人进自己的后宫，至少有迹可循。自己派苍龙卫在临渊城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散布消息的人，可见对方的实力不低，倒不如顺了他们的意，然后顺藤摸瓜，把这个暗中的威胁找出来。
“陛下。”听到凌瑾穆的话，颜月棠忽然抬头，眼眶微红的看向了凌瑾穆“今日坊间传言中宫善妒，臣妾觉得中宫皇后不该被如此编排，若是日后……”
“所以你就去找了母后下旨？”凌瑾穆挑了挑眉看着颜月棠。
“是。”颜月棠的头低了下去，微微泛红的眼眶中一滴泪落在了地面上“陛下若是要罚的话，臣妾绝无怨言。”
“朕何时说罚你了？”
听到此话重新颜月棠抬头看向了凌瑾穆，凌瑾穆这时才发现颜月棠都眼睛红了。看到颜月棠的眼眶红了，凌瑾穆感觉的心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