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定会去
说到这里凌褚晟叹了口气“所以卿儿，若是有朝一日，瑾儿待阿棠不好，阿棠也不想在宫里待了。你就把圣旨给她让她出宫吧。阿棠是个好孩子，她……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良久徐卿妍声音颤抖的回了一声“好。”
说完凌褚晟轻轻一笑“卿儿，我们去看看今晚的星星吧。”
夜幕低垂，深蓝的天幕上，点点繁星闪烁着微光，宛如无数颗晶莹的珍珠撒落在无垠的夜色中。
“卿儿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啊，那一年臣妾七岁，随父亲入宫赴宴，刚巧看到大皇子欺负陛下。”
“你为何要欺负他？”
“本宫是中宫嫡出的大皇子。”
“大皇子又如何？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据我所知二皇子也是中宫嫡出吧。”
“就他？中宫嫡出？”凌褚钰冷笑一声“他也配？”
“当时臣妾还不明白为什么大皇子要那样说，后来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若是早点遇见陛下，陛下在宫里会不会好过一些？”
“或许吧，母后时常接济我，但对于凌褚钰的做法却无可奈何，因为父皇默认了。”凌褚晟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可能对于父皇来说，我与母后什么都不是，若非当年凌褚钰出事，父皇又怎么会召我回临都？”
“至少先帝还是有些情义的，让玄德留在了陛下身边。”
“我还记得那一天颜凌褚钰忽然松了口，让我出宫，还让父皇将我小时候救下的玄德收进了苍龙卫。其实朕知道他是想把我身边唯一的人留在身边警醒我，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在上元后的中秋宫宴被废了储君之位，而玄德一路做到了苍龙卫的核心位置。”
“那也是陛下运气好。”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天边的云彩像被轻轻洒上了淡淡的金色。微风轻拂，带着夜晚的凉意和清晨的新鲜，吹拂在了坐在紫宸殿门口的凌褚晟和徐卿妍身上。
四周的环境也开始逐渐苏醒，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宫殿的周围，树木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仔细听，在清晨的微风中有着四个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在看到凌褚晟和徐卿妍坐在紫宸殿门口的时候，四人内心的紧张与焦虑稍微平复了一些。
“你们都来了？”正靠在徐卿妍身上的凌褚晟看到几人说道“都别站着了，日出快出来了，过来坐。”
日出结束的时候，徐卿妍扶着凌褚晟说道“陛下，我们还是进去吧。”
“好。”
凌褚晟挣扎着起身，面色苍白如纸。突然，他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另一边的颜子忠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搀扶。就在这时，凌褚晟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身体一软，昏倒在颜子忠的怀中。
“陛下，陛下。”
“父皇。”
“玄德，快去把章太医叫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凌褚晟才幽幽转醒。
“父皇，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陛下，你怎么样了。”
“萧小弟，你感觉怎么样？”
凌褚晟并没有回答几人的问题，而是淡淡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的话，刚刚宸时。”
“珞儿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听到这话众人都明白凌瑾穆要交代事情了，全部都安静的退了出去。
“父皇。”凌珞妤的眼眶微红，声音有些颤抖。
“别哭啊，我们小珞儿最乖了，哭了就不不好看了。”凌褚晟抬手擦了擦凌珞妤眼角的泪珠“父皇应该是看不到我们珞儿出嫁，当新娘子的一天了。”
“不要，珞儿不要嫁人。”凌珞妤连忙摇头。
“珞儿你记住了，若是找到了一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那就让他来当我们珞儿的驸马。若是没有，我们珞儿就长乐宫住一辈子。父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好好的父皇就放心了，知道了吗？”
凌珞妤一遍点头一遍说着“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了，珞儿知道了。”
凌褚晟摸了摸凌珞妤的头说道“好了，去吧你皇嫂叫进来。”
“阿棠，大婚之后这几个月瑾儿待你如何？”
“回父皇的话，殿下待我挺好的。”
“阿棠，你是个好孩子，父皇知道嫁给瑾儿有点委屈你了。”
“父皇不委屈的。”
凌褚晟并没有理会颜月棠的话继续说道“日后啊若是瑾儿待你不好，你就去找你母后，你母后会护着你的。你啊不要管其他人，护好你自己就是了，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了。”
“去叫瑾儿进来吧。”
“瑾儿啊，父皇知道你娶阿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父皇的病，这几个月父皇也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那个女子。可你也看得出来，阿棠是个好孩子。阿棠还是颜兄的侄女。瑾儿，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与阿棠没有一点情意了，就放她出宫吧。”
不知为何凌瑾穆在听到‘放她出宫’的时候胸口有些不太舒服，就像是什么东西忽然掏空了。最终凌瑾穆也只是压下了心头的异样回道“父皇儿臣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好，好，那就好。还有，珞儿还未出嫁，你身为兄长要多照顾她。”说着叹了口气“如今你也接手朝中的事了，父皇就不多说了。让颜兄进来吧，我还想与颜兄说说话。”
“颜兄，这一辈子能认识你我真的很知足。”
“萧小弟，你认识你我也很知足。”
“我听瑾儿说过了，当年皇兄做的事，若是颜兄愿意，我……”
“萧小弟，这么多年了早就不在乎了，就不折腾了。”
“好，好，好。”凌褚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颜兄放心，我给阿棠留了一道保命符交给了皇后。就算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阿棠也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颜子忠大概猜出了什么，有些呆滞的看着凌褚晟，那天自己也只是无意提起日后太子肯定会有三宫六院，到时候阿棠该怎么办。没想到他竟真的给阿棠留了一道保命符，想到这里颜子忠眼眶微红“萧……”
“颜兄我也喜欢阿棠的紧，这个孩子与其他人不一样。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阿棠不该被困在这一方宫殿里，她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凌褚晟打断了颜子忠要说的话继续说道“能帮我叫卿儿吗？我想与她单独待一会。”
片刻后徐卿妍走了进来“卿儿，你来了。”看到徐卿妍进来凌褚晟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徐卿妍连忙走过去扶住凌褚晟“陛下快些坐下。”
“没事，扶朕去窗边坐坐吧，朕不想一直在榻上躺着。”
“好，陛下小心点。”
凌褚晟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卿儿，这辈子能娶到你，我很开心。”
徐卿妍眼眶微红的看向凌褚晟，然后轻轻笑了笑“臣妾也很开心。”
“卿儿，我怕是要失言了，不能陪你到白头了。卿儿不会怪我吧。”
徐卿妍的眼眶更红了“臣妾不怪陛下，真的不怪陛下。”
听到‘陛下’这两个字，凌褚晟瞳孔缩了缩，最开始的徐卿妍并不是这样叫凌褚晟的，是怎么叫的来着？凌褚晟想了又想，对了是晟郎。
“卿儿，你好像好久都不叫我晟郎了。”
“晟郎。”
徐卿妍用微微颤抖的声线轻轻叫了一声，凌褚晟满足的笑了笑“卿儿，若有来生你还会来找晟郎吗？”
“会。一定会。”徐卿妍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凌褚晟的手也落了下来。徐卿妍在旁边缓缓抱住凌褚晟，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若是有来生，卿儿一定会去找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