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游戏
白情约宁谭上午十点在京北西郊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这里位置偏僻,来的人不多。
宁谭没有开车,她简单的套了一件大衣打一辆出租。
到地方的时候刚好十点。
推开门,白情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不远处的树林。
咖啡馆环境幽静,附近的生意都不太好,但这里本来就不指望挣钱。
“来了?”白情主动的向她打招呼。
和上次在地窖见到的判若两人,现在的白情一副满面春光的样子。
“约我有事情?”宁谭态度冷淡,她对白情没什么好感。
之前是因为傅云深,现在没有他,但却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倒是白情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和她之前有些差别。
那种细微的,长相上的差别。
“看不出来?”白情意外的将身子前倾,语气轻佻。
那是真正的白情不会做出的动作。
如果说上次在餐厅碰见就觉得奇怪,现在宁谭肯定,在她面前的白情不是真的白情。
而是长得很像白情的人。
“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说完这话她身子靠后仰在椅子上。
咖啡馆只有一个前台服务生,说话声音大也影响不到其他客人。
但是白情却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随后点上一根,还笑着问她要不要。
“这里不能抽烟。”宁谭提醒。
白情耸肩:“这是我开的店。”准确说这是周笙云为她的投资。
宁谭试探:“你不是白情?”
‘白情’吐出一口烟:“我是,起码这两年内我是。”
“我不明白。”宁谭心里有一个很不敢相信的念头。
一个人可以从头到尾的取代另一个人。
这本身就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好像之前那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而现在坐在她面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白情才是真正的白情。
她分不清了。
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刺啦一声,宁谭想走。
“坐下来,我有话需要你转告给沈玉容。”她语气淡漠,眼神轻蔑的望着她。
宁谭被她盯得有些发毛,随即僵硬的坐下来。
“不逗你了。”白情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沈玉容确实将你保护的很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
“但是呢,我觉得你呀,也不要做个傻子。”
白情没那么好心,她纯碎是报复沈玉容而已。
“我的代号叫狮子,我是沈玉容从国外黑市上买下来的,成为白情是我恢复自由的最后一个条件。”
狮子是个黑户,当年是她竭力的从沈玉容手上获得一线生机,但是却为此死了一个姐妹。
这个仇她没法报,但是她觉得沈玉容有个软肋也不错,最起码不要活的那么轻巧。
而面前的宁谭,看着倒不是个傻白甜,但这种国内长大的富家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话短说。”
“周家现在是周笙曲做主,周笙云对他很好,哥哥护着弟弟。周笙曲在时乾的身边长大,十五岁之前都是时乾亲自教导。”
“不止这一条,你死的那个初恋,大概率和周家脱不了关系。”
“谭云?可是他和周家没有交集?”宁谭的脸上露出几分焦虑。
白情摇头:“这我不知道,但是周笙云的保险箱里有个名册,里面记录的内容是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三月五号,京北大学西巷22号路,下午三点十五分。”
这是谭云的死亡时间。
宁谭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觉得好像有血流下来。
看着她面色苍白随时都能昏倒的样子,白情这才停下来。
她害怕的问:“你没事吧?”
万一在这里出事,沈玉容真能杀了她。
宁谭头脑发昏的扶着桌子,她捏着脖子的手越来越紧。
咖啡馆的门被人打开,皮鞋的走路声很是急促。
“宁谭。”沈玉容蹲下来看她的情况。
她又要犯病了。
沈玉容从兜里拿出药给她冷静。
“不要怕,不要怕,现在没事。”
宁谭在他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
沈玉容见她没事,站起来从上而下的看着狮子。
“你活够了是吗?”
狮子咬了一口牙,没等她反驳,他骨节分明的左手掐着她的脖子。
宁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她忍着难受说:“别这样,沈玉容。”
沈玉容的手逐渐让狮子窒息。
“沈玉容。”宁谭慌张的站起来阻止他。
松开的时候,狮子剧烈的咳嗽。
“对不起。”狮子小声的道歉。
宁谭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我要说的说完了。”狮子快速的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不宜久留,她怕丧命。
沈玉容转过脸瞪着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为什么私自来见她?”他脸上还没有收敛起刚才的狠意。
宁谭不自觉的辩解道:“我觉得没什么事情,我想听听看她找我什么事。”
“刚才很危险你不知道?”他怒吼了一声。
前台的服务生这才从后厨里出来看。
宁谭脸一热,连忙结账带着人走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她不满的说:“我只是来见她,我不是个犯人,你不能管控我的自由,否则这样和当初傅云深有什么区别。”
沈玉容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问道:“你说我和傅云深一样?怎么,你想他?你舍不得他?”
他每说一个字都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宁谭红着眼,她觉得沈玉容有些疯。
“你怎么回事?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刚才差点杀人了。”
沈玉容不屑的说:“一条贱命,当年要是没有我,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
“所以真的白情哪去了?”
面对宁谭的疑问,沈玉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汽车。
那是周笙云的车,今日这次见面,白情没有隐瞒。
胆子够大。
沈玉容骗她:“跑了。”
“你放屁。”宁谭觉得他当自己是个傻子。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们拿我做诱饵,你们当我是傻子,耍的我团团转。”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能代替白情,说明真正的白情已经死了。”
宁谭说出这句话她心里希望沈玉容反驳。
在她眼里,沈玉容即便不择手段,可是沾染上人命,那就是不同的概念。
“宁谭,这里不是小孩子的安乐窝,成人的游戏比你想的更复杂。”他侧面的承认了这件事。
“没错,确实。”宁谭后退两步。
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烫的沈玉容一震。
“所以谭云才会死,那不是意外。”
“他成为了别人游戏的砝码,他撞破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是吗。”
“那你呢,沈玉容,你在这个游戏里扮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