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噩梦
当年傅云深和宁谭的婚礼上很多人见到她都只是匆匆一面,后来的任何晚会,傅云深几乎都不带她去。
而唯一一次的公开便是去年那场慈善晚宴。
他用协议离婚的说法结束了两个人的关系。
宁谭不在意是假的。
她也要面子,她也要自尊。
京北金融圈子或者豪商们多少都会对她在背后高谈阔论。
宁怀真死了。
宁家成为了傅氏的囊中之物。
她又不是个做主的。
人人都想着看她的笑话。
过去的大学同学对她更是嗤之以鼻。
唐镜今日跟着许南川一起,位置就排在周雅的前面。
周雅有些不忿,她最讨厌这个卖笑的女明星,却忘了自己不过是周家分支里的一个私生女。
“好手段,光靠着一张脸就能卖到不菲的身价。”她语气轻蔑的诋毁宁谭。
声音不小,足够周围的人听见。
宁谭站在台上为大家大方流利的介绍第一件拍品,随后又用英语论述了一遍。
如果宁谭听见大概也就笑一笑,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说什么。
但唐镜的性格从小到大都一个样。
在她心里骂宁谭就等于骂自己。
骂自己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该回骂。
对方是谁都不行,更何况是周雅这种嘴贱的人。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说普通酸,还妄想一跃龙门攀高枝,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到唐镜的话,周雅砰的一声踹了她的椅子。
周笙曲远远的看过来,只那么瞥了一眼,周雅顿时不敢动。
在整个周家,她最怕的就是堂哥周笙曲。
唐镜知道是周笙曲在警告周雅,但她仍然不留情面,连着周家一起又怼了两句。
周雅的朋友许清然有些看不过去,她刚要说话,坐在她旁边的许思林轻轻咳了一声。
许清然是个私生女,她不敢得罪许思林。
倒是许南川彷佛这件事就是个小插曲,他握了握唐镜的手示意别生气。
许南川是许思林的大哥,唐家有意想巴结许家。
唐镜本人没那个意思,她对许思林是纯粹的好感。
在这个小圈子里,除了沈玉容是个心狠手辣背景强势的,许南川就是另一种存在。
沈玉容站在一旁等着宁谭。
宁谭已经将刚才的骚动都收在了眼里,但是脸上仍旧风轻云淡。
她没想过沈玉容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对方既然给了,她也不矫情。
一直到拍卖会结束,傅云深都没有出现。
离场的时候宁谭坐在车子里等沈玉容,刚才他碰见了一个朋友。
上车的时候宁谭好奇的问:“你和许南川很熟吗?”
沈玉容示意司机开车。
“在国外一起上过课。”
“那应该很熟悉吧,他年纪不小了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沈玉容听见这话有些吃醋,他冷着脸转过去不回答。
宁谭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一摸,倒是沈玉容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耳垂立即抓住她的手,声音很闷:“干什么?摸小狗?”
“给你顺顺毛,看你这会有些不开心。”宁谭开心的笑着。
“你快说呀。”她想着替唐镜问问。
“感情的事情我们互相都没说过,只是听他提过那么一两句吧,好像之前谈过一次,但因为常年异地分开了,女方已经结婚有孩子。”
宁谭点头:“可是他对唐镜呢?”
沈玉容知道她在乎这个朋友:“我明白你的意思,改日我替你问问。”
“好。”
两个人没有回京南。
这会散场都已经是晚上了。
沈玉容带着她去一家餐厅吃饭。
本来没什么,只是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宁谭想去一趟洗手间。
出来的路上她碰见了一个背影很熟悉。
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周笙云和白情。
只是她觉得奇怪。
现在白情全然没有当初那种颓然、破碎的感觉。
现在的白情就像是被人滋养一样,最关键的。
她的手几乎没有一刻离开过周笙云。
而对方也是有种关爱的意思。
宁谭站在那看了很久。
沈玉容走过来找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眼神很冷。
“走吧,别看了。”他拉着她的手离开餐厅。
回公寓的路上,宁谭忍不住的说:“为什么我感觉白情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沈玉容手里正在看手下发来的资料,没怎么在意她的话。
宁谭见他没什么兴趣,只好打住了话题。
空气凝固,沈玉容抬起头见她惆怅的盯着窗外:“怎么?生气了?”
宁谭回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在忙。”
“白情的事情你倒是很上心,”他话里有几分责怪和埋怨。
大概是白情一个外人她都在意,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解通。
听到他的提醒,宁谭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拍下去。
还没离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云深那边你有什么打算?”沈玉容问她。
宁谭挑眉,撇了撇嘴,她不想说。
这一次来到公寓,她发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比如客厅增加了抱枕,还有毛绒的女士拖鞋,以及餐厅和冰箱全部都备上了不少的东西。
“我上次在卫生间看见了女士的一些洗漱用品,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来过?”她一边换鞋一边询问。
沈玉容犹豫一下说:“忘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借口。
宁谭没继续追问,以前的事情,没必要去抓着。
晚上宁谭没睡着,她一个人窝在客厅看无声电影。
为什么看无声,因为吵醒沈玉容,她就更睡不着了。
谁知道两点多的时候她眯着眼睛躺在了沙发里。
沈玉容其实没睡觉,他知道,但是又怕她觉得不好意思面对。
夜里的时候人的思绪不稳定。
他出来的一看,宁谭已经困了。
从卧室里将毯子抱出来给她盖上。
睡着的时候,她很乖。
眉眼都带着舒展。
宁谭又做梦了。
这一次,她梦见更加清晰的过去。
是因为真相已经就在眼前了吗。
她重复的站在那条街道上。
她需要跑过去拦住那个人。
可是她跑不过去。
“不要。”
“不要。”
宁谭睡梦里一把拉住了一只手。
沈玉容见她突然冒冷汗就知道可能是做了噩梦。
他握着,轻声的拍了拍她:“别怕,我在这,我在这。”
宁谭眼角落泪,她想出声,可是她说不出话来。
许久,沈玉容低下声的时候听见她口里念了两个字:“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