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据说我天生克夫
郑家人不好色,但在敛财方面却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痴迷。
原本夏清欢以为,兵部尚书府看不上破落的安阳侯府,会对这门婚事提出异议。
却不知郑家人从哪打听到了,她的外祖家是江南首富,她手握当年苏凝霜富可敌国的嫁妆,京城开的几家铺子也相当赚钱。
这样一来,人家对这门婚事还挺满意的。
夏清欢也有点想去体验一下那金砖砌成的茅房,拉屎是不是都透露着一股金钱味儿?
她对自己不能主宰的婚事,一向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
但显然有人比夏清欢更着急。
赐婚凤旨下来的当晚,司璟尘就送来郑家的情报,等她从宫中谢恩回来,他又让陆照给她传了小纸条,让她什么也不用操心,他会把事情解决好。
夏清欢为此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让他不要乱杀人,毕竟这是在天胤王朝的地界上,官员之子接二连三的死,还跟她的婚事有关,鬼也知道有问题。
可司璟尘只回了她两个字:安心!
别人安不安心夏清欢不知道,反正她心挺安的,毕竟要倒霉的人又不是她。
安阳侯府又开始筹备嫁妆,比起上一回觉得她嫁过去没多久就会亡故,所以长辈给东西给得十分敷衍不同,这一次侯府准备的相当用心。
就连老夫人,都特意给她定做一对洁白无瑕的玉如意。
结果不到半月,就在郑家准备来安阳侯府下聘的前一天,已是三朝元老的御史大夫,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在朝堂上神情激昂地狠狠参了兵部尚书一本。
大到克扣军饷,霸占田地,卖爵鬻官,草菅人命,小到府中恶仆仗势欺人,亲族买东西不给钱等。
一桩桩,一件件,洋洋洒洒罗列二十一条罪状。
郑尚书高呼冤枉,但很快就有小孩不小心点了炮仗,把他家茅房给炸塌了,露出一层泥灰下掩藏的金灿灿的砖头。
铁证面前,无从狡辩。
右相见大势已去,十分果决的自断其臂,把更多的关于郑长恭贪污受贿的证据呈到了胤高宗面前。
整个兵部尚书府不论男女老少,全都被下了刑部大狱,京中还有不少官员受到了牵连。
郑家很快被禁军抄家,总共抄出来了十三万两现银,一百九十五万两银票,以及一百零八块金砖。
另有玉石珠宝,古董字画,宅子田契等不计其数。
这些钱财加起来,赶上天胤王朝三年的税收总额了。
贪污之巨,朝野震惊。
就连右相都没有想到,他提拔的这个臂膀这么能敛财。
毕竟平时里他向郑长恭要军饷时,他每次都要苦穷一番,再加上平日里用度节俭,搞得右相以为他真的没钱。
胤高宗也气得不行,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判了郑家全族一百八十三口,上到耄耋老者,下到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全部死刑。
还是当即问斩,不用等到秋后处死的那种。
据说那一天,午门外的刑场上,十名身形彪悍的刽子手砍得胳膊都疼了,才把郑家人的脑袋砍完。
鲜血宛如涓涓小溪,把地面染得泥泞不堪,水车不停运水,差役洗了两天才洗干净。
血腥的场面让许多观刑的百姓回家后都噩梦连连。
闻着味儿来的食腐的乌鸦,久久徘徊在天空中,多日不肯离去。
一个财权双收的兴盛大家族,转眼间就成了乱葬岗里被野狗蛆虫啃食的尸体,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起来都让人唏嘘。
这些事并没有影响到夏清欢的生活节奏,她每天往返于侯府与铺子间,但周围人看她的视线,却变得同情中又带上了一抹隐晦的忌惮。
其实这很好理解。
婚是皇后赐的,人却是皇帝下令杀的。
这一场博弈,皇后除掉了眼中钉萧贵妃的一大助力,皇帝为此也充盈了国库。
唯有夏清欢死了第二任未婚夫。
萧贵妃祝他们白头到老,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两任未婚夫,都在与夏清欢定婚后不久死亡。
即便薛奇格死于同妓子寻欢过程中的马上风,兵部尚书府庞大的贪污巨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囤积起来的。
但别人却会说,为什么以前没出事,偏偏跟她定婚后就出事了呢?
再加上夏清欢出生时,生母就过逝,于是,京城中关于她克亲克夫命格不祥的传闻愈演愈烈,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要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土着女孩,估计会被逼得上吊自尽。
好在夏清欢心态比较好,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受影响。
郑家被抄斩后,司璟尘似乎有了空闲,这晚又重操旧业,爬了她的窗。
夏清欢故意调侃他:“都说我克夫,你还来,也不怕我克了你。”
“你克不克夫,我还不知道吗?”司璟尘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点不爽。
她那两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的死,可都有他的手笔。
让他郁闷的是,他这个交换了定情信物的正牌未婚夫,一直隐在地下见不得光,反倒是被那两个家伙捷足先登,成了她光明正大的未婚夫,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怕皇后不死心,会给我指第三任。”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是她亲娘,不把她嫁出去她是一点儿也不安心。
“你可别说这种话,总感觉好的不灵坏的灵。”
司璟尘想到上回他还信誓旦旦的说皇后不会逮着她一个人指第二回婚,现在就觉得啪啪打脸。
夏清欢翻了个白眼:干脆说她乌鸦嘴得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璟尘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舍:“对了,今日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域外出了点儿事,我得回去一趟,少则一月,多则三五月我才能过来看你。”
“嗯,我会想你的。”
夏清欢嘴上说着想,心里却相当敷衍。
她觉得这家伙早就该回去,一个帝王在别人的国界待了好几个月,还搅得朝堂上一片腥风血雨,真把这当成他自己家了?
“你等我下次回来娶你。”司璟尘在女孩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转身飞入了窗外。
马匹已经等在侯府外了,他们需要连夜出城,没有时间停留。
夏清欢抚着温热的额头,胸腔里却心跳如擂鼓:真是混蛋呀,她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个短命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