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奴家肯定是会好好感谢你的
等司璟尘走后，抱着一包药材的夏清欢快速上前几步，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画册。
“师父我先回房了，你要是想四处逛逛，就大胆的去，反正有人‘保护’你。”
夏清欢同萧玉山挥了挥手，就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那是保护吗？明明就是监视。”萧玉山气得跳脚，牵扯到了腿上的伤，他又冷静下来，叹息着摇了摇头，“还是小徒儿心态好。”
回到房间的夏清欢，把药材往桌子上一扔，抬手拨亮了烛火，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画册。
虽然每年的武林大比过后，武林高手榜的排名都会产生变化，但前两名始终屹立不倒。
第一个就是武林盟主慕飞白，他现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再轻易出手。
第二个就是当年跟他齐名的高手凤楚秋，虽然近些年他下落不明，但只要一天没有证明他死了，或者是有人打败了他，那他就始终排在第二的位置。
夏清欢仔细端量着慕飞白，黑白的平面小像，再加上画师的水平有限，如果一个人的脸上没有十分明显的标志，其实很难从这样一张粗糙的临摹画像上跟真人联系在一起。
最起码慕飞白这张方脸，除了有些端正严肃外，她没有看出其他的特点。
好在第二页她最想知道的凤楚秋，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画像上的凤楚秋，有一张斯文俊美的小圆脸，头发高高束起，意气风发的同时，左边眼角下还有一颗潋滟的朱砂痣。
这跟教她武功，长得一脸粗狂的长风叔叔相差甚远，就算画手临摹的有些抽象，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夏清欢松了一口气，她向小二要来了纸笔，开始根据记忆中长风叔叔的长相，慢慢在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穿越前她学了好几年素描，就算不能把一个人画得传神，也能凭着流畅的线条与明暗的光影，大致描绘出一个人的模样。
长风叔叔失踪的这三年，她不是没有找寻过他，只可惜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滞后，她不知道他的籍贯住址，茫茫人海里，很难凭着一个名字就找到人。
眼下来了白云城，倒是可以请天机楼帮忙寻找。
画好，等墨晾干，夏清欢把纸卷了起来，塞进了袖袋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远处的鬼市，早已经灯火通明，喧嚣的吵闹声站在客栈门前都能听见。
夏清欢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今晚的夜空难得有几颗星辰。她跃上树梢，在暗卫惊讶的视线里笑眯眯地问：“你们家帝尊大人在哪？”
“明……明断堂。”
“谢了。”夏清欢轻盈落地，身影快速的在灯火间穿梭。
暗卫却一脸怀疑人生地望向了对面，低声呢喃：“我露破绽了吗？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对面屋檐上同样猫着一个人，无声地冲他摇了摇头。
明断堂的二楼，司璟尘依然坐在昨晚的位置上，他的面前放着几叠厚厚的册子，他正一目十行快速翻看。
夏清欢到时，守在门口的管事上前几步似乎想要拦她，但司璟尘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让她过来。”
“帝尊大人，我想去天机楼一趟。”
管事退下，夏清欢毫不客气坐到了男人对面，眼睛却大大方方看向了那些册子。
这似乎是鬼市出入重要物品的账本，而司璟尘翻看的那么快，显然是有目的在寻找某样东西。
听到她的话，男人头也没抬，声音里却染上了一抹讥诮：“这次你又打算把本尊卖个什么价钱？”
夏清欢笑脸一僵，她上次拿他的消息换银子的事这么快就露馅了吗？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洗不白她就开始硬洗：“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现如今您可是小女子的倚仗，我就算是把自己个卖了，也不可能出卖您。”
司璟尘听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终于肯从堆积如山的账册里抬起头，一双黑沉幽深的眸子望了过来：“说人话。”
夏清欢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开口：“我有个朋友失踪了，天机楼消息灵通，我想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他的线索。”
那双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司璟尘还是唤了一声：“陆照，保护好夏小姐的安危。”
“属下领命。”手握佩剑的陆照，大步走了进来，双目愤怒地瞪了夏清欢一眼。
她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前几次交易他们不是进行的挺愉快的吗？这家伙大姨夫来了，这么善变。
明知这是监视，夏清欢还是笑着冲司璟尘行了一礼：“多谢帝尊大人。”
反正这次她也没有想过用司璟尘的情报换取银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大概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夜晚白云城的街道上很难看到行人，街边的铺子除了酒肆客栈与妓院，大多打了烊，显得萧瑟而寂寥。
天机楼倒是大门敞开做着生意，拿了薄纱覆面的夏清欢，进去时又只看见百晓生手拿羽毛扇，盖着大氅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说来也是有意思，这里老板天天敬业看店，员工却一个也见不着。
“价格表在墙上，各位需要点什么？”
夏清欢拿出了早准备好的画像：“麻烦先生帮忙寻个人。”
这声音有些耳熟！
百晓生睁开了眼，眯眼打量了一下夏清欢的身形，立刻想起她前几天来过。
他起身走到柜台前，看到画像上的人，眼中闪过一抹迟疑：“这人……”
“你认识他？”夏清欢握紧了手，极力压下心中的激动。
“不认识。”百晓生摇了摇头，“但姑娘不觉得这人长得太过平凡，毫无特点吗？”
夏清欢一愣，这么说起来，长风叔叔的确是那种扔到人堆里，没人会认得出来的长相。
但这不是他的错，这世间本来就是平凡之人居多，佼佼者无几。
夏清欢叹了一口气，问：“那能找到吗？”
“除非姑娘能提供这人的身份线索，或者是想想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事，否则的话，这样的人我们很难寻到。”
“抱歉，打扰了。”
她对长风叔叔的事都知之甚少，又如何给天机楼提供线索呢？
夏清欢有些失落地收起画像，就要离开。
百晓生像是想到了什么，挽留道：“姑娘若放心，不如把画像留在天机楼，再留个联系方式，在下会让手底下的人寻寻看，有线索就通知你。”
夏清欢却谨慎回道：“画像可以给你们，但最近我居无定所，只怕你们很难寻到我。倒不如留下天机楼其他分舵的联系地址，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
“也行。”
双方谈妥后，夏清欢转身离开。
她刚一出门，一个女人手执一把沾满血腥味的血红纸伞，落到了百晓生身边。
“你这只老狐狸，又在琢磨什么？”
“一点猜想罢了，当不得真。”百晓生轻抚着画纸，眼中满是惊叹，“不过这画画的手法我却从未见过，明明只是简单的几笔，但这画像上的人却很立体，像是活的一样。”
“我对你这些舞文弄墨的风雅研究不感兴趣。”花里伞风情万种的斜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查清，那小妹妹是何来历？”
“你不是只对男人感兴趣吗？怎么突然间关心起一个姑娘家来了？”百晓生叹了一口气，“不过要让你失望了，诡域帝尊的人把尾巴扫的太干净，暂时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那晚我看到了她的脸，她跟我的一位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花里伞指尖一转，纸伞自动收紧，却有几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到了柜台上。
她笑盈盈地抱住了百晓生，整个身体依偎进他怀里，指尖摩挲着他淡粉的唇：“冤家，这次的事就拜托你好好查查，如果查清了，奴家肯定是会好好感谢你的……”
话落，花里伞红艳艳的唇，就印上了百晓生的脸，在他白皙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十分香艳暧昧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