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站在平台上望着下面那一潭湖水,空气中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洋硝味。
“是有什么发现吗?”
一回头就发现方行旅站在我身后望着不远处的山脉。
“一无所获,不然怎么会想着回去。”
我压低了声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裹紧了外套,回身瞅了眼拿着相机正在平台上四处拍着照片的赵安。
目不转睛盯着我的方行旅让我开始慢慢露怯,他不会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确定要回去吗?事务所最近也没接什么委托,要不再找找看。”
是我杯弓蛇影了,方行旅还是继续游说着我,就算梦境是假的,我也该回去好好想想,他们到底会把妈妈藏在什么地方。
“不用,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再合计合计。”
见我这样决绝,方行旅也只能点头同意。
收拾好行李已经是下午了,方行旅说车子的油已经不够我们回临川的,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走,再去云安的市区转转。
一手拿着氢气球一手拿着糖葫芦的我站在安达酒店的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赵安和方行旅搬着行李箱。
自我感觉现在的我肯定怎么看怎么别扭,早知道就不应该上了他们的贼船,去什么夜市,这两个人的欣赏水平简直了。
“方哥,你好奇怪哦!干嘛要一个人住单间?”
赵安斜挎着背包拿着门卡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吐槽着。
“谢谢,先走了。”
方行旅从他手上抽过房卡,长腿一迈就离开了前台。
赵安狐疑的瞅着接过房卡的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拿自己的肩头撞了我一下。
“薄言,你觉不觉得方哥有事瞒着咱两?”
有事瞒着?瞅了一眼八卦的赵安,冷哼了一声道,“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人怎么半点实话都没有方哥,等等我!”
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赵安拿着门卡就去追方行旅去了,瞅赵安这阵仗还真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洗完澡,换好了睡衣,发现赵安的相机竟然放在了我的行李箱里,无聊的我就打开一张张的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赵安的拍照技术挺好,翻了没几张我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把相机丢在一旁还是看书吧。
准备下床的我脑海里闪过荒草丛生的岩石上好像隐藏着一条小径,一个机灵的我又翻了回去,拿起相机。
往回翻了两张,是张俯拍视角的照片,再往后几张就有我站在平台上发呆的背影和方行旅看着我的照片。
是在那颗大树下拍的,这个位置应该是潭山的背后,那么这条蜿蜒的小路会通向哪里?
想是肯定想不出来的,不如找方行旅商量一下,穿了拖鞋就准备出门,刚打算转门把手时,我又放弃了。
我这是多没心没肺!昨天晚上经历了啥,今天还敢去,再说了他认识的女孩子都是“阿言”,谁知道他叫的到底是那个阿言,反正不可能是我。
对自己脑袋得出来的这个结论我很是满意,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迈着虚浮的步子,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实在不行就过几天,自己再回来去看看。万一方行旅又跟来可咋整,虽然人家是智商担当,但是我也不能老是想当然啊!
“啊,要死!”
真是见鬼!伸手捂住自己的渐渐发烫的脸,我以前也没有老是想到他啊!
今天有点反常啊,看了眼手机,才九点半,于是我决定去楼下转转。
靠近酒店的就是一条步行街,就算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也还是灯火通明,街道上还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来往的人们说着我熟悉的口音,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门口玻璃橱窗的模特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百褶长裙,上面是米白色的毛衣,这个款式让我很熟悉,便不知不觉迈了进去。
“我可以试试那件裙子吗?”
“当然可以了,试衣间在这边。”
在美女导购的怂恿下又搭配了一顶贝雷帽,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了以往不曾有的淑女气质。
在半梦半醒之间,一会儿好像看见自己去了潭山的后山见到的也不过是一池潭水,一会儿又好像是谁打开了房门来到了我的床边。
被吓的我一机灵睁开了眼睛,自己还在酒店没有在家,也没谁打开门进来,或许是我最近太神经衰弱了。
收拾好东西也才早上五点多,换上了昨晚买的新裙子准备去吃早餐,然后和方行旅,赵安集合。
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地毯上坐着一个大叔,现在正靠在墙上睡的正香,四周看了看也没有人,还是先去通知前台吧,也不能一直在这睡着。
只要云安这边的特色餐,其他的也没多叫,刚把一勺小面塞进嘴里就感觉谁再盯着我。
环顾四周,现在太早,大厅里也没有几个人,就我隔壁桌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和入口处一个穿灰色大衣的大叔,大叔带着渔夫帽,我望过去时他正低着头吃着面条。
我又扒拉了一口面条,总觉得那抹灰色在哪里见过,可惜一直记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只能算了,认命的低头继续吃着饭,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我的好心情被那道视线破坏的所剩无几,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回房间。
真不知道是我起太早点背还是咋的,好巧不巧的正好遇上电梯故障。
望着楼梯间的5字标识,我有些欲哭无泪,昨天晚上我可是住的十七楼啊!
踢踏踢踏,下面传来了脚步声,我气喘吁吁的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望着楼下慢慢走上来的灰色身影。
那个大叔在十一楼的位置站定,与我也就相差十来个台阶的距离,粗犷的声音传来。
“你是沈薄言。”
他就是刚才电梯口靠在墙上的那个大叔,那么刚才在餐厅盯着我的就是他。
就我走神的这么一会功夫,他就迈上了台阶向我走了上来。
盯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的东西,那是一把红色的裁纸刀。
此时此刻我要是还不知道他想干啥,我就真是缺根筋了,提了裙摆转身就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