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
我躲在门帘后面有些无所适从,叮咚,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吓了我一激灵赶紧调了静音,只能透过这层还没有两毫米的布帘,祈祷着外面的两人什么也没听到。
是方行旅发来的,就两个字,睡觉。
我刚才撞见什么了我,我敢睡吗我,真的是,也只有提心吊胆的溜进了被窝。
本来以为会害怕到睡不着,可惜也只是我以为,我都忘记自己心大了。
不清楚那个大伯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睡醒已经天亮了,天阳升得老高。
吃过早饭,赵安拎着个水桶,说要带我去捉螃蟹,我也是信了他的邪,都忘记了都快冬天了,哪里有螃蟹。
站在洗手盆旁边洗碗的方行旅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连拖带拽的拉走。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后,赵安那个骗子还在往前走。
沿路光秃秃的树枝,枯黄的半人高的野草,白色的飘絮落得所剩无几的芦苇,都让人赏心悦目。
隐隐觉得赵安有些不对劲,我还是忍不住的叫住了他,“赵安,河边都有螃蟹的啊,咱们要去哪里?”
我们两站在河堤,天蓝水碧,倒映在水面的影子无限拉长再被刮过的微风撕得粉碎。
“薄言,在走一小会,马上就到了。”
看着我的赵安冲我走了回来,一把拉起了我。
意识到不对劲的我还是很气愤,他不和我说清楚就把人往进拉。
这个河堤也只有半米宽的样子,看着旁边悄无声息青淹淹的河水,实在不敢大动作挣扎,我又不会游泳,这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安,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薄言,你看见前面那个桥了吗?越过那座桥咱们就到了。”
快中午的太阳还是有种炎炎火热的滋味,抬眼望去,那座光板板的桥从密密麻麻的树枝里冒了出来。
经管知道那座桥边刚死过人,却还是给我一种曲径通幽处,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哎,赵安你带相机了没有?从这里看过去也太有感觉了。”
拍了赵安一巴掌,示意他仔细瞧瞧,风景美不美。
“没带,拿手机拍不是也一样。”
“也对哦!”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就记起来了,然后我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啥也没有。当然,全身上下也就那么外套上面两个兜。
“手机充电,忘带了!”欲哭无泪,这我都能忘,方行旅这个救兵是搬不到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手机不离身,你竟然能忘记!薄言,你真是个怪胎。”
我苦哈哈的瞅着一脸嫌弃的赵安,这次来清溪,我肯定是忘记看黄历了。
“这样也好,方哥就找不到我们了,走吧,薄言。”
赵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拿了自己的手机放着轻音乐继续走在前面。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要背着方行旅私奔一样。”
赵安哭笑不得的回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薄言,要有人能看上你,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十分配合的问了句什么事。
“说明他瞎!”
“你大爷,赵安!你再损人,我回去了告诉你!”恼羞成怒的我实在忍无可忍的爆了句粗口威胁他。
后来我才知道,要是你真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把她往危险里推的,而我确实也不是他的良人。
“赵安,你认识那个姓郭的姑娘吗?”
看了一眼他消瘦的背影问道,有句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能和赵安成为朋友就是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可能长期缺少关心,让我养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这郭家姑娘的案子是人命官司,而且还没有结案,无论是因为好奇还是有交情,这样贸然插手都不是好事,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在外面单打独斗那么多年的赵安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还是选择来就说明她真的很重要又或者说赵安必须要一个结果。
“我只是好奇,你不好奇吗?沈姑竹的死?”
这话一出,我多少能明白了,那个姑娘确实很重要。
“她叫什么?”
“谁?她吗?”
赵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都一点了,她叫郭平。”深吸一口气的赵安继续向前出发。
“出入平安,你们这名字起的也太草率了吧。”我忍不住吐槽道。
虽然这个时候调解气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名字是真秀。
“确实很草率,我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我奶奶和她爷爷合计了很久才决定起得这个名字。”
“那你们就没定个娃娃亲啥的?”
好吧,万能的主啊!您一定会原谅我这该死的八卦之心。
“沈薄言,你这个脑回路,确实让人害怕!”
赵安说咬牙切齿,我觉得我得正儿八经的好好讲话,不然肯定要挨打。
赵安迈了一大步跨过那个宽大的水渠才到了桥墩下面。
这个桥很高,离河面最起码有两三米高,干枯的河边露出了晒得发白的鹅卵石。
这里一片寂静,赵安站在桥柱旁递手过来,要拉我过去。
这都到了桥边就说明离案发现场已经很近了,我环顾了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没看见警戒线?”
“我今天早上去买盐的时候听店老板说警察好像抓住了嫌疑人,所以就先撤了这边的警戒线。”
我好奇的瞅了一眼身边的赵安,如履平地的走过满是鹅卵石的桥底。
“那有没有跟店老板打听案发现场?”
“在一棵柳树下。”
抬眼望去,河堤边种着一排排柳树,我只想说一句见鬼,这么多柳树!昨天还下了雨,案发现场都被毁的差不多了,这是要海底捞啊。
“那老板就没说起嫌疑人是谁?其实我更好奇长啥样。”
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黑色宽大的裤腿和那双白底红花的绣鞋,那双鞋的主人就是这场杀戮的罪魁祸首吗?
“是个住在这附近的傻子男人,已经去做精神鉴定了。”
赵安说的云淡风轻,只有我能明白其中的无赖,要是查出精神有问题,那就只能怪郭平命背了。
“他是投案自首还是被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