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安妮
坐在汉江边的排椅上的我第n次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开始愤愤不平,这个大猪蹄子男人真的是比女人都墨迹,约好了五点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还是说我又被咕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学着习惯不是?拍了拍胸口,还是自我调节一下好了。
“沈薄言!”
这熟悉的声音很明显就是我要等的人啊!我赶忙抬头搜寻着对方的身影。
刚抬头,黑色的阴影就笼罩了下来,一股子麝香混着烟草的气息就钻入了我的鼻子。
“久等了,喝杯咖啡提提神”
神经病吧!都快晚上了喝什么咖啡。在心底里吐槽着,还不待我反应,手里已经塞了一杯冰咖啡。
还加冰,都不考虑我身为女孩子的生理期吗?默默翻个大白眼在心里闷闷诅咒他单身!
“老大,你都没有一点儿时间观念的吗?”我撸起了袖口将表凑到了他白皙到病态的脸上,以期望他能够看得清楚些。
“哎呀,薄言咱们俩什么交情啦,对不对?刚才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嘛,理解一下啦!”
我盯着身边歪靠在长椅上的人,坐没坐相,站没站样的人捂额叹息,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我和他在一起,太丢人了!
他白色的衣领上那丝红到是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老大也用香但是总不能用口红吧?
“啧啧啧,老大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去见了女人?”我指着他领口。
眼前本来还惬意的大爷面对我的调侃,慢悠悠的收起了因为西裤太短而露出来的长腿,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丢了一个文件夹给我。
“正事!先看看”
即将消失的太阳光洋洋洒洒的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竟然有种寂静的美,让人毛骨悚然。
“她叫lianne,是那座城城主最宠爱的女儿。”
“利安妮,太阳的光辉?这照片咋那么像油画?”手里颜色浓重的照片依稀可见她的美貌。
“担的上,的确是城主最宠爱的女儿。”不置可否,照片上的人确实很漂亮,典型的亚洲人,鹅蛋脸和一头长直的秀发。
“1898年至不详?”那一栏清楚的写着出生日期几个大字。
“是不是天要黑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了。”我努力打着哈哈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
“你没看错,她到现在应该有三百多岁了。”
“老大,你确定这个是委托书不是新闻报纸?”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锡纸烫的男人。
“你觉得你有那个荣幸看新闻报纸?”
我了无生趣的盯着眼前这个毒舌上司。
面前的这个男人叫方行旅,独自经营着一家民事事务所,而我只是他手底下摸爬滚打混日子的卑微小沈。
在他的事务所待了那么久也不是因为我真没有去处,方行旅人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有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平常人。
“别磨磨唧唧的,接是不接?”
怒火中烧的方行旅抬腿就给了我一脚,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他开始不耐烦。
“总得告诉我委托人要干嘛啊!我才好说接不接呀。”
我温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万一是要我去挖那个利安妮呢?我能找到那块土是她啊!
天气阴沉沉的,我站在一片竹林中的小道上,泥泞不堪的小路并没有让我脚上白色的鞋子沾染上一滴泥水。是的,我仿佛凭空出现。
竹影摇曳,侧耳倾听没有风声,连我的头发丝都静止在客气中,周围一片寂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竹林边还有一条小溪流,这里是赵家阿婆的家门口。
果然转身就看见湍急的流水淹没了岸边的溪石,此刻我很清楚这里是梦境,我的梦境。
“沈薄言,你能不能行了?一坐下就开始睡觉,到站了。”
站在过道里的方行旅大力的晃醒我,我盯着他放大的脸愣了那么两三秒,冲他狡黠一笑。
“老大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公交车在我们身后重新启动,方行旅随即丢开了拉着我的手。
站在那里捏着下巴仔细的端详了我一阵才开始吐槽。
“沈薄言你可是新一代社会接班人,这给老弱病残让个座都还要耍这些花样?”
“关你屁事!”被拆穿恼羞成怒的我口不择言的骂了顶头上司。
“行,沈薄言,你行!”
我心肝乱颤的盯着穿着黑色风衣怒气冲冲走了几步的方行旅又扭头走了回来。
暗道糟糕的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脚底抹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沈薄言,你给我站在哪里!”
抽着嘴角强憋了一抹微笑转过了身,“老大还有什么事吗?”不用想都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很谄媚。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以后别来求我!”
不屑的瞅着丢下这句话就离开的人,方行旅,我信你个鬼!到时候我搞不定,看你急不急,反正又不是我赔钱。
夜幕慢慢降了下来,我拎着刚从超市里买的散称桃酥心情复杂的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越来越近的摩托车轰鸣声让我下意识的往路边靠了靠。
“薄言,又天黑了才回来。”
刺眼的光芒让我有一瞬间的失明,只到来人摘了头盔喊了我,才知道这个扰民的二货就是我发小。
我轻轻嗯了一声,想起刚才的那个梦,盯着黑暗里只能看见轮廓的那个男人。
“赵安”
我的声音阻止了他要带上头盔的动作,他恩了一声等着我的下文。
此刻我的内心一团乱麻,要告诉他吗?没凭没据的,说是靠一个梦赵安能信吗?算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没什么,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恩,约了几个哥们,路上小心,我先撤啦!”
那几乎一瞬的失神并没有引起他注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我还是打起精神往回走。
路过了赵安家,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辣椒的味道,我站在门口借着路灯看了看,赵阿婆晒的辣椒还没收。
不过今天晚上月朗星密的,肯定不会下雨,所以我不用偷偷摸摸翻墙了。
晃了晃手里的桃酥,深吸了一口早秋夜晚的凉气儿,看来只能明天去赵安家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