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画一个大饼
【已食用：盐】
感受极具存在感的咸味从嘴中荡漾而开，林书仪幸福得不敢置信。
经历了那么艰难的获取可食用肉类的过程，突然一份盐摆在眼前，这真的是真实的吗？难不成他真的得到了女神的祝福？
这甚至已经是一瓶无需再次加工的精炼食用盐。
因为系统只显示了【营养成分：钠离子】，没有任何有害成分或非可食用成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林书仪连忙又尝了尝其他几个瓶瓶罐罐里的东西。
【已食用：白糖】
【已食用：胡椒粉】
【已食用：花椒粒】
【已食用：西岩石区域小型蝙蝠的粪便】
“？？？”
“呸！呸呸呸呸！”
前一秒还被幸福的连番收获砸昏了头脑，后一秒突然冒出一个蝙蝠粪便，这感觉可真刺激。
看到他这么滑稽，老法师开心地笑了起来。
林书仪好不容易缓过了劲，继续去尝剩下几个瓶子。
【已食用：迪希雅老鼠的粪便】
【已食用：巨型图安蜥蜴的眼角分泌物】
【已食用：密林蟑螂的甲壳】
“……”
林书仪差点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
老法师笑得更开心了。
“你知道？”林书仪颤抖着问，“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老法师摸着自己的胡须，“我和这些东西打了一辈子交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林书仪咬牙切齿，“你故意把能吃的全都放在最前面。”
“那不是方便你品尝吗？”老法师幸灾乐祸，“谁知道你这么贪，尝了四个不够，非得都尝了。你知道你这几口吃掉了多少人一辈子的积蓄吗？真是太奢侈了。”
“……行。”
最可气的是，系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示过任何有害成分或非可食用成分，营养成分倒是满满当当。
也就是说，这些粪便眼屎蟑螂，其实全部都是无害的，全部都是能吃的，甚至还富有营养。
再一看经验余额，已经变成了【-93】。
系统给他刷屏了一下有关经验值变动的历史记录。
解锁【中央区域大型沙行兽】和【未命名物质1】，各得一点。然后是从蝙蝠到蟑螂，老法师足足帮他开了四个图鉴，送了他四点经验值。
除了一些心理阴影之外，林书仪没受到任何伤害，得到的全是好处。
好气啊。
林书仪深吸了几口气，决定不和这个调皮的小老头计较了，“这瓶盐，还有这边的三瓶，可以借我一些吗？”
老法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他，“你不会以为这些东西很好搞吧？”
林书仪犹豫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那你能告诉我，可以去哪里搞到吗？”
“就这个，这是其中最好搞的东西。”老法师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盐，“从这里往西，步行三个月左右，有一片海，海边的居民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把盐卖给你。”
“这三个月的路程，想必还会非常难走吧？”
“当然。要命的地形和怪物的巢穴数不胜数，没有足够的实力想都不要想。除此之外，就只能等待路过的旅行骑士了。他们中的一些也会卖盐，但价格十分昂贵。”
这两种方式都不是林书仪现在能选择的。
如果以后有条件，倒是可以开一条通往海边的路，但那太遥远了。
“至于这些，”老法师又指了指白糖、花椒和胡椒，“它们是不同植物的提取物。不管是其中哪种植物，我都已经至少五十年没看到过了。”
这个世界的贫瘠还真是从来不会让林书仪失望。
“这么看来，如果不是碰巧在您这儿看到了，我真是想破头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些东西。”林书仪叹了口气，“我也只能求求您，请务必借给我一些了。”
老法师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看着他，“你借走我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又能给我些什么？”
“未来。”
“……”
“想必您也看出了我在做什么，我正在试图将沙兽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为了说动对方，林书仪努力将自己的行为说得高大上，“这只是第一步。人类有了可食用的肉类，从此不再容易饥饿，拥有更强大的肌肉。于是人类可以去挑战更强大的怪物，更加扩展自己的食谱，进而夺回土地，栽种植物。世界会就这样被改变，至少有了改变的可能，不是吗？”
老法师张了张嘴，浑浊的目光有所颤动。
“人类会成为食物链的顶端，世界不会永远这么贫瘠。”林书仪直视对方的双眼，一字一顿，“为了这样的未来，我将奋不顾身，倾尽一切。于是我冒着中毒的危险去吃沙兽，于是我现在在这里求你助我一臂之力。您呢？您愿意为了这个世界，赌一把吗？”
老法师的嘴唇颤抖，连带着胡须也开始颤抖。
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想让人类吃肉，你实验出了肉洗干净就能吃，那你就把肉洗干净了给别人吃啊。你又为什么非得需要这些材料？”
“……”可恶，还是没能忽悠过来。
这不是系统硬性要求他必须做出美味的料理吗！必须根据食谱复刻！那一整本食谱里没有一道菜是可以把肉洗干净了烤一烤就上桌的！
“这是，这是因为，”林书仪磕磕绊绊地说，“我感觉到了女神的意志。”
老法师瞳孔地震。
“女神的意志要求我必须这么做。”林书仪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有点离谱了，但话已经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是女神的意志，一定有其深意，对吧？”
……
于是。
林书仪顺利拿着四瓶调料离开了。
想到老法师最后那激动无比、连眼眶都红了的样子，他还有些如在梦中，没太缓得过神来。
时间已经是傍晚，之前肆虐的沙暴早就停息了，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村子的全貌。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泥巴屋子，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精致些，却也精致得有限，大家都惨兮兮的。
村落的四周是一大片平坦的平原，再远一些倒是有不少山脉。
几条路从村子延伸出去，最宽的一条通往一个山谷。
一些村民正散落在这些路上，清理并修补在沙暴中被毁坏的部分。
村民们看到他，纷纷跑过来打招呼。
“霍风你没事啦？老师真是妙手回春。”
“微安都快担心死了。”
“我就说嘛，怪物怎么能吃呢！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啊，霍风。”
林书仪试图解释，“不是怪物肉的问题，我没有中毒，我只是……”
“唉，你这人怎么还这么嘴硬呢？”
“就是啊，还非要把一头尸体留在村子里，看着都吓人。”
“老约翰说了，既然已经证明怪物确实有毒，尸体就不用留在村子里了。他已经重新派人把那具尸体丢出去了。”
什么！
林书仪大惊失色，顾不得继续和这些人解释，连忙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家。
累死累活折腾到现在，如果真的失去这头沙兽，就全完了！
还没跑到屋，远远的林书仪就看到了那头沙兽极具存在感的庞大尸体。
还好……还在那……
结果不等他松下这一口气，就又看到那边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
“微安，你拦着我们做什么？”
“是啊，快让我们把这个怪物丢掉吧！”
然后是微微安坚定的声音，“不行！在哥哥想做的事情成功之前，我不会让你们动这个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