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走茶凉
客栈二楼,余年平躺在洁白的大床上搂着怀里的俞欢。
“你为什么要和红鸢姐说这些?”
俞欢往他怀里缩了缩,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口,耳边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我不相信爱会突然消失。”
余年没再说什么,轻轻拍着俞欢的背。
他也不相信爱会突然消失,虽然负心人不少,但爱情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它。
怀中人儿呼吸慢慢平稳,余年也不再胡思乱想,安心睡去。
这两天红鸢没有开店,也许是俞欢的那番话让她真的有了些别的打算,不过两人默契的没有问。
红鸢带着两人在古镇周边玩了两天,看过了山,看过了水,看过了小镇上的人间。
俞欢这才知道小镇吸引她的,是这种宁静闲适的生活。
但她终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短暂体验后,始终是要回到那座繁华的都市。
时间来到旅程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
叽叽。
窗外河道旁的柳树上,一只麻雀正叽叽喳喳的叫着,不一会儿飞来了另一只体型稍大的麻雀。
小麻雀将刚捉到的虫子放在树梢上,大麻雀啄了几下将虫子吃下。
两只麻雀互相理了理羽毛,欢快的振翅飞走。
靠在窗边的余年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笑容变得温柔。
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余年回头看去。
俞欢手里提着一袋子小笼包和两杯豆浆推开房门,“咦,你醒啦。”
“刷牙了吗?来吃早餐吧。”,俞欢笑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早餐。
余年嘴角上的笑意真的很难压下去,索性他就不压了。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俞欢将早餐放在桌上后,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顺便白了他一眼。
“我是那种天天赖床的人吗?”
余年表情无辜的摊了摊手,“不是吗?”
“你!”俞欢一口银牙紧咬,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脾气。
心中暗道,俞小欢不能和狗计较,千万不要和狗计较。
再次给了他个白眼,便不再管他,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余年暗道一声可惜,小暴龙今天怎么这么经逗?按以往的经验来说不是早就扑上来了?
趁机揩油的想法破灭,余年也不失望,来日方长嘛以后大把的机会。
洗漱完出来后,俞欢也没等他,一只手捏着个小包子小口小口的啄着,另一只手玩着手机。
根本没有一点想搭理他的意思,余年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随手拿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
“早上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镇子周围逛了逛。”
余年见她头也不回,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怎么不叫我一起?”
再次收获一个漂亮的白眼,“你还好意思说,睡得跟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是吗?”余年挠了挠头。
其实是俞欢见他睡得太香,便没有打扰他。
“哼,你的意思是我骗你咯?”俞欢威胁似的磨了磨牙。
但在余年看来多少有些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没有,宝宝怎么可能骗我。”
“咦惹~”俞欢一脸嫌弃的表情,屁股往一旁挪了挪,“恶心死了,你手上还有油。”
余年嬉笑着跟没听到似得,不管不顾的想继续捏她的小脸。
啪,余年的手被拍开,俞欢眉头微皱,“好劳!给你脸劳是不是!”
“非要老子吼你麦?”
“给老子坐好!吃你的饭!”
余年面色讪讪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吃饭。
心里却想着,这才是我熟悉的小暴龙啊,下次还得再把控一下细节,这次有点过了。
见余年乖乖吃饭不再乱动,俞欢俏脸上这才云消雨霁。
两人的行李不多,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简单收拾好后,便来到楼下退房。
猪头还是一脸萎靡的叼着支香烟,趴在客栈前台的桌上,眼圈上发青的黑眼圈让人忍不住为他担心。
退了房后,余年忍不住关心道:“猪头哥注意身体啊。”
“不管怎样,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猪头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笑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余年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再多聊,萍水相逢简单提醒一下就好,至于到底怎么做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待两人走后,猪头熄灭的香烟,呼出最后一口烟雾。
双眼失神的望向窗外,口中喃喃:“秋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等的早已不是那个不会回来的人,他等的是自己的死心。
离开客栈后,小羽早已在街上等着,两人放好行李后就上了车。
小羽握着方向盘扭头问道:“少爷小姐,我们直接去机场吗?”
俞欢对她点了点头,“直接去机场吧。”
“对了,我给阿姨买了些礼物,到时候你帮我寄给她吧。”
“好的小姐。”小羽甜甜一笑,发动了汽车。
看着小镇缓缓消失在窗外,余年觉得心里莫名的多了股惆怅。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快乐的回忆在此时披上了蓝色的滤镜,变得有些伤感。
忍不住问道:“不去和红鸢姐道个别吗?”
俞欢按下车窗,吹着窗外袭来的风,捋了捋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长发,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已经去和她道过别了。”
回想起早晨和红鸢的对话,鼻子微微发酸,突然有点想落泪。
把小脸藏进余年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令她心安的味道,情绪这才慢慢平复。
余年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怀里的她。
黑色的商务车疾驰在山间,驶出山间后,前方是一座金属堆积而成的城市。
远远看去,像冲进了一只钢铁巨兽的口中。
知多少茶室内,红鸢看着桌对面那杯早已冷却的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后,她端起面前的茶,仰头饮下。
早已凉透的茶水淌入心扉,微微叹了口气。
茶凉了,人走了,她的心也乱了。
或许她,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