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才跟别人好过
「保证」
“什么意思?”杨烟怔住。
冷玉笙却翻翻眼皮,随手又解开腰带,敞开外衫,转瞬翻身压住了她。
“你拿我衣服时,没看到旁边的圣旨么?”贴到她耳侧,问,“父皇说等江南事了就昭告朝堂。”
杨烟似乎明白了:“你是说,拿封地换了我?”
“不行吗?”
“我不是说不嫁人么?”杨烟怕了,怎么来真的啊,吓得连滚带爬要逃跑,却被耍无赖的男子缚住身子不给走。
冷玉笙手脚并用地扣住她:“你都答应我了,又反悔?封地我都不要了,你要反悔?刚刚还说我还有你,出尔反尔?”
“这是我的府邸,将来也是你的,父皇圣旨都下了,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他贴上了她的脖子,拿牙齿勒着咬了一口:“赖我多少账了,你说!”
——
阁楼下树影中严阵以待了十数名侍女家丁,罗管事已经来绕了第四圈。
“还没下来么?”他问。
侍女摇了摇头。
都快一个时辰了,小王爷玩得也太花了吧。
可楼上也没传出什么了不得的动静,难不成早就完事睡着了?
他拿手帕抹了抹头上汗渍,对一名侍女嘱道:“去膳房端些清粥小菜和点心送上去探探——”
话音未落,阁楼上忽地传来女子“啊”的一声惊呼。
-“疼!”
又是一声。
……
阁楼下空气异常寂静。
罗管事红着脸沉吟片晌,摆了摆手撵大家都走:“算了,天热,都先回屋候着吧,一时半会儿怕是用不了膳。”
——
“你是狗吗!”杨烟捂着脖子刺痛处,扭着身子抬脚便踢,“我怎么欠你的了?倒是你,还我玉璧!”
不提玉璧还好,一提起这茬,冷玉笙满身燥气就不知该往哪处冒。
而身下人又拗得像刚捞出水的泥鳅,他只能感受到一团柔软胡乱搅在他身体的坚硬上。
“你私会张万宁,又是写信又是画画,又是送印章送灯笼,勾搭有妇之夫算什么?是不是南园聚会那回同榻睡了一夜睡出感情了?你不怕我告诉赵柔?”
他将她的手扣在头顶,像在悠然阁时一般。
那时他还在费力敲开她的油滑壳子,以为自己下手够早,原来她早向张万宁坦陈自我了。
杨烟一下子蔫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误会了不是?我们只是诗书之友,知己而已。”她谄媚地笑了起来。
可冷玉笙早摸明白了她的性子,扯谎时总是这个贱样子。
“狗屁‘知己’!男女间能有什么知己?我怎么没有红颜知己?”他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亲了一口。
“还有什么破扇子的一堆破玩意儿,回头都得给烧了。”
然后玉璧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此刻又从他手中垂了下来。
“你跟苏毓不清不楚住了几年,又算什么?”声音中已分辨不出情绪,“口口声声父母留给你的,玉璧还能自己配对么。”
“说实话,这是谁给你的?!是苏毓吗?”
杨烟立刻点头:“是是是,行了吧。”
“可苏毓都成婚了,不给自己夫人,给你是什么意思?”
“我……”杨烟语结,为了这块玉璧,两人不知推拉多少回了。
“下回我自己问他好了。”冷玉笙收回玉璧,要揣进怀里。
杨烟却不干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不是他的!”她心一横道,“你先还给我,我原原本本告诉你。”
不是他给的?难不成还有别人?
冷玉笙要疯了,直接翻身坐了起来,抱了抱头,眸中涌动着奇怪的笑意:“你先说,我不生气,说完铁定给你。”
话说出来却不像不生气的样子。
杨烟立刻站起身摊了摊手:“那算喽,玉璧你留着过年吧,我不要了。”
转身便走。
冷玉笙立刻跳起从身后环住她,急切的吻从耳后落向脖颈和肩膀。
“是不是别的男人也对你这样过?”
他记起她脖后曾经隐约未褪的吻痕,抬手捏住她的耳垂,轻柔捻着,将耳环从耳朵上摘了下来,“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男人?”
???
杨烟终于被惹到发了毛,转身回瞪他:“韩泠,你发什么疯,质问谁呢?之前又没与你定终身,那我跟什么人交往与你何干?我的东西又与你何干?”
“你一早就知道我扮了男人,认识的也都是男的,之前还只叫我把你当个选项,怎么拿了圣旨就颐指气使了?”
“况且你请旨经过我同意了吗?不如你再求圣上把旨意收回去吧,咱们也不要有什么相干,你也不用在这边鸡毛当令箭!”
说罢急步就走。
-
冷玉笙霍地就失了魂,拽住她的袖子,直接扯去她的外衫。
她已经不裹纱布了,净白的肩膀便袒露出来,背后若隐若现着好看的蝴蝶骨。
有了上回的教训,杨烟护住胸口跑得更急,到了门口却犹豫着只着个抹胸,到底不知该如何出门。
只得转过身来,对上男子直勾勾盯着她的眸子。
突然就落了泪。
她慢慢蹲坐下来,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胳膊,抽噎着颤抖。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所谓的“真心”可以这样伤人。
不仅用权力随便就绑定了她以后的人生,还要讨要她的从前。
不仅抢走了她的东西,还要缚住她的手脚。
她感觉有人将她整个儿裹住端了起来,小心翼翼放回蒲团上。
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无措地亲吻她的耳朵、脖子、肩膀……见她毫无反应,又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低低的喘息被热气裹着凌乱地飘来。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叫什么话……君无戏言你知道么?”
一只手探进胳膊缝隙生涩地去擦她的眼泪:“阿嫣,我错了,我不问了,别哭好么?”
他又将玉璧塞回她手里,恳求:“我不问了,只要你能嫁给我,不管你跟谁好过,我都不问了。”
他慌乱了,他妥协了。
杨烟却抖得更厉害,甚至哭出了声。
什么叫“不管跟谁好过”啊……她想到自己几年无望的等待,她好什么了呀……
“你才跟别人好过,你全家都跟别人好过!”她不假思索,像小时候一般,劈头盖脸回骂过去。
然后自己觉得不对了。
这破嘴!
头顶半晌没了声息。
她试探着抬了抬头,又撞上一张弯着坏笑的脸,离得她这样近。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如狩猎般一直藏在她的洞穴门口。
不愧是优秀的猎手!
而诱捕到她的试探,男子的吻又凑了过来,吃掉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晶莹泪珠。
-
“我没跟别人好过,跟你还是第一回,至于全家……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也管不了不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冷玉笙笑了,想到京城流传的“帝王行娼”传闻,而他又从父亲的表现里得到了证实。
他是不屑于这种风流的。
“以前的事我此后不会再提。可现在是我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要以后你的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知己也不行。”
“你得叫他们搬出来,给我腾地方,我这人爱折腾,地方太小了耍不开,容易伤着旁人。”
杨烟“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奇怪比喻?
“你要多大块地方?”她比了个碗口大小,“这么大够么?”
他摇了摇头。
“不够?”
“那再多一圈,不能再大了。”她将手指又扩了扩,俏皮道,“我数数得挪几个人出来——”
他打断她的调侃:“我要你的全部。”
“可殿下,没有谁的全部能交付在另一个人身上。我身边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求只放你一个?”
“殿下心里只有我一个吗?没有舅舅,没有父亲母亲,没有楚家兄弟?没有其他下属?”
冷玉笙觉出哪里不对,垂眸思考一会儿才纠正她:“可阿嫣,我们说的是两码事。你说的是人情,我说的是情爱。男女之爱,是唯一的。”
“唯一么?”杨烟沉吟,反问,“那为何男人总能三妻四妾?你父皇有多少个女人?而……你将来也会有王妃,侧妃,侍妾的一大堆,即使你不想有,别人也会塞给你,你敢保证心里只放一个女子?”
“我……”冷玉笙嘴上一僵,恍然意识到,她在担忧这个么?
他郁闷道:“我说不过你!也无法保证以后没人给我塞女人。但若是你做了我的王妃,我会想法子把其他的都推掉,不该动的念头根本就不会起意。而且,滥情的话,舅舅会不高兴。”
“舅舅戎马一生,但他只娶了舅母一个,夫唱妇随,我打小就羡慕他们。”
他也有他的标杆。
“况且,况且我现在封地都没了,以后只是个普通军将,也只想和你过普通夫妻的日子。”
“你没必要去思虑这回事,它根本是不会存在的问题。”
“是么?”杨烟努努嘴。
“是,阿嫣。”冷玉笙握住她的手,贴到他的腮上,“可你,也得同样待我。”
“你不能吃着一个男人,还吊着另一个,再让几个人都对你念念不忘!”
“嗯?”杨烟费解到眉眼都皱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
她看了看另一只手中的玉璧。
阿艮一定是不想叫她为难吧,所以把她整个儿地都还给了她自己,叫她自己做决断。
“韩泠,我现在只有你。”她抚了抚他的脸,“你也得信我。”
得到了全然的回应,冷玉笙眼眸里一直压抑的情绪汹涌起来,用力拥住她,想要给她一个男人最大的热情。
她却还是推开了他。
“可,韩泠,不要。”她抬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