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嬴高出令
赵高驾驭着灵能马车，身边是身披银甲的铁鹰剑士，嬴政乘坐的四蹄踏风的神骏马车疾驰离开咸阳，直奔云阳。
“轰隆隆”
因嬴政出行，沿途无人敢阻挡，马车如疾风般飞驰。
车厢内，李斯与嬴政相对而坐，嬴政忽然微微一笑，看向李斯，说道：“先生，您在大秦多年，对我的孩子们有何看法呢？”
对于自己的儿子们，嬴政心中大致有数，此刻他并不想深入讨论，只是想找些话题，而嬴高无疑是最佳人选。
李斯闻言，脸色微沉。涉及王权之事，风险重重。在他看来，只需跟随嬴政即可，不必过早表明立场。然而，嬴政的话让他无处可退，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心中思绪翻涌，半晌后，李斯对嬴政说道：“王上的其他公子，微臣未曾谋面，不便评价。但对于三公子，微臣有幸见过一两次。”
“三公子乃世间罕见的豪杰，无论是当初对文信侯的策略，还是在三川郡的手段，乃至这次旱灾的见解与解决方案，都新颖非凡，成效惊人。”
“三公子锋芒毕露后，微臣曾深入了解过他，发现他的眼光卓越，远超大秦朝廷多数臣子。”
“如果三公子不是大秦公子，而是六国之一的君主，这中原大地的归属，恐怕就要由王上与三公子一争高下了！”
闻言，嬴政心中大震。他对嬴高的评价已经很高，却没想到在李斯心中，嬴高甚至能与他抗衡。
心中念头流转，嬴政缓缓开口：“嬴高只是八岁的孩子，就算成为一国之君，对于山东六国的状况，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王上，三公子的果断杀伐，堪称可怕。这样的人物，根本不惧任何挑战。无论将他置于楚国、齐国，甚至赵国，都有与大秦一较高下的实力。”
“三公子虽年幼，但在朝堂之上，于政事上，眼光精准无比。他创立三川学院，培养人才，恐怕并非坊间传言那样，只是为了建立稷下学宫，为自己扬名。”
“哦？”
嬴政惊讶地望向李斯：“依先生所见，应为何意？”
李斯看着嬴政，淡然一笑：“若按微臣推测，三公子建立三川学院，就是为了大秦即将面临的灭国之战做准备。”
“掌控三川学院，等于掌握了大秦的官员。微臣如果没有猜错，这三川学院背后的主导者，便是王上吧？”
李斯深知，三川学院看似简单，但没有嬴政的支持，根本无法运作。这不仅是扬名的工具，更是国家的重要武器。
他不相信，三公子嬴高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哈哈哈”
嬴政大笑一声，对李斯说道：“看来你们都是智者。嬴高曾提议让我担任三川学院院长，但我拒绝了。”
嬴政与李斯一路交谈，两个时辰后，抵达了云阳。
三人手持秦王令，一路畅通无阻。
“大人！”
嬴政见到老狱令，点头示意：“郑国如何？”
老狱令见嬴政威而不怒，连忙禀报：“禀大人，郑国不吃不喝，就是在等死，最多再撑三五天。”
闻言，嬴政三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事情竟已发展至此。李斯面色一变，连忙问老狱令：“郑国还清醒吗？还能说话吗？”
见李斯等人衣着华贵，老狱令不敢隐瞒，忙答道：“秦法规定，未判刑的犯人不得自尽。狱卒强行喂过几次汤水，人还清醒着。”
“带路！”
嬴政二话不说，挥手下令：“孤要亲自去见郑国，向他道歉！”
“王上请！”
老狱令吓得脸色苍白，强忍双腿颤抖，引领嬴政等人进入大牢。
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大秦的王，一时激动不已，仿佛见到了神明。
老狱令的想法没错，皇帝本就是人间的神只。
除了长生不老，人间帝王与神明并无两样。
当嬴政一行人走到大牢尽头，只见冰冷的石板地上铺着破旧的草席，一位须发皆白的枯瘦老人背靠墙壁，毫无声息。
站在牢房前，李斯神色骤变，凑近嬴政耳边低语。
“一夜白发！”
草席上的人毫无生机。
须发全白，仿佛五六十岁的老者。但李斯等人清楚，郑国正值壮年。如果不是草席上的那把探水铁尺，李斯都不敢认这就是那个在引泾工程上意气风发的郑国。
一夜白发！
这四个字让秦王政心中一寒。他明白，逐客令伤透了郑国的心。
只有经历过人生中最悲苦的岁月，才可能一夜白头。
“郑国兄，李斯来看你了！”李斯俯下身，在郑国耳边轻声呼唤：“快醒来，醒醒！”
此时，郑国被李斯唤醒，迷茫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长叹一声：“李斯，你也入狱了吗？”
他对这样的事有所猜测，但看到李斯的那一刻，仍感到悲痛，忍不住叹息：“李斯啊，秦国完了，大秦完了！”
这一刻，无论是李斯还是嬴政，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半晌后，李斯喂郑国喝了多半碗水，这才轻笑道：“老哥哥何出此言，王上在此，大秦必将万世长存！”
相比郑国，李斯不断说着大秦的好话，以免让嬴政难堪。
嬴政深深向郑国鞠躬，说道：“嬴政的错误政令，让先生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