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草率霸王餐
何太苦扣扣脚趾头都不抬：“求我？救你？我看你心性放浪压根不是老实人，救了你这世间不就多了一个祸害，不行！”。
这话一说白末面上不表，心里却暗骂老小孩眼睛毒啊，换了个身体还能一眼瞧出他随性内在，有道行。
”冤枉啊，我生来就不知爹娘是谁，幼时被弃……”
白末将接收到的信息一股脑全说出来，还添油加醋能有多惨就有多惨，整个就颠沛流离挣扎求生的苦难少年，表情肢体都到位，直接将悲苦氛围拉满。
何太苦两眼半合，表情慢慢变了，到最后一起哭成一片。
看着老小孩入戏太深眼泪鼻涕一把直接给白末整不会了，实在没想到效果好到如此。
自己这点年岁上的便宜还真没白占，十六七的懵懂少年最容易制造共情。
老小孩哭的停不下来，还吵着当年错了，再苦不该退缩之类。
白末诚恳安慰不能自己，一时不知真假几分。
管不了，活命都成问题，脸要来作甚。
好一会忧伤不散，老小孩哭是不哭了却好像陷入某种情境，仰头望天自言自语。
白末苦劝无用在边上转来转去，毫无办法。
头上传来艰涩的笑声惊得他一个咧咧，没站稳鬼娃娃就已落到枝头。
脚踩枝叶不弯，毫无重量一般悬在那儿，朝这边森然一语：“老道这一招春风十里用的倒是不错，能送你出五十里，只可惜你还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白末哑口，急忙转头去看何太苦。
这老小孩依旧在那长吁短叹的，落了那么大一只鬼愣是丝毫没打搅到他。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又能怎样，乖乖的让我取了丹药也是为你好，好歹能死的舒服些”
“你……别过来啊”
白末后退，却被何太苦一脚抵在一步外。
“前辈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孩子可厉害着呢……”
“孩子？你瞎吗都过了知天命了还孩子？！”
何太苦一骂白末反倒稍稍松口气，总算是出来了，还正是时候。
鬼娃娃看了何太苦一眼却没上前，只道：“你是何人？对我不敬可是会要命的！”。
何太苦掏掏耳朵，轻蔑一笑根本没搭理。
白末被脚蹬着没敢动，侧过头一句：“前辈，你……不出手吗？”
”你莫要听这妖婆娘吓唬，神丹在你体内，和你的精血相容，你自己不愿意管他是谁拿了也是白拿”
“真的？“
“不信？不信你去让人刨开拿出来瞧瞧啊“
何太苦说时脚上用力直接将白末踹出去了。
白末趴在地上没敢顶撞只说：“前辈，大敌当前我们还是统一战线吧“
“老夫才没兴趣跟这不着调的后辈动手，站起来！“
“我站起来做什么？“
“站起来跟她打啊“
白末闻言被口水呛到，指着自己直言：“跟她打，我靠嘴吗“，他可是真无辜。
何太苦看那表情觉着有意思，胡乱挥挥手直道：“冲上去，打就是了，别怕“。
不怕，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二人一唱一和闹了半天那边鬼娃娃却未着急动手。
白末心一横摆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气势上不能输。
鬼娃娃眼见何太苦没有动作反倒迟疑，盯着人看了又看，还从树上下来缓步靠近。
长指藏于袖口，不着痕迹的弹出两指。
白末不会招式眼睛却还好使、反应不慢，一见动作抢先一步直接往上扑。
奇怪的是这动作竟出奇迅捷，像是脚底踩了助推器，觉着身轻如燕也不含糊两手推出照着小个子就拍。
两方相碰鬼娃娃惊呼一声收身急退，这一退直接让了十来米远。
白末堪堪站稳举着自己两手翻来覆去的瞧，何太苦遥遥一语：“还算有胆，还敢再上不？”。
听此话白末当场笑了，一抖擞两手握拳高呼：“上啊！，前辈您跟上就行！”。
何太苦哈哈大笑，白末说上就上抬脚就往上冲。
隐隐华光笼罩全身，觉着自己像是被镀了金的神兵利器，周身都迸发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新奇又痛快，可以无敌。
只几招，鬼娃娃被一指戳到脑门叫声惨烈。
白末落到何太苦边上，还觉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哈哈大笑仿佛到达人生巅峰。
何太苦起初也笑，多看两眼觉着这小子约莫要疯，又是一抬脚将人踹到地上。
鬼娃娃整个脸扭曲不成样子，对着何太苦声嘶力竭：“离元境！，三十年了……这是游龙引凤……早该认出你……你姓何”。
鬼娃娃语无伦次惊恐万分，长发飞舞的吐血，肢体已不受控制。
何太苦拍拍衣服随口一句：“快走吧，这两年你们这帮人就别下山来了，闹腾”。
“你！……”
“我什么？，再不走老夫改主意了，老夫说到做到”
鬼娃娃叫唤着逃离，甚是狼狈。
白末兴奋劲儿还没过，爬起来朝何太苦竖大拇指：“前辈厉害啊！，深藏不露果然高人！”。
何太苦一甩头发满是不屑：“用着你拍马屁！”
“前辈，刚刚体验感绝了，再教我几招呗？”
“老夫辛苦给你融了神丹、理了经脉，连九阶鬼母都帮你打跑了你还不知足？”
“前辈大恩他日必报！，再教两招吧……”
“你这不要脸的样子谁带出来的，老夫都自叹不如”
何太苦说完就走，白末屁颠颠的跟上。
往晋阳城的方向去，何太苦一路赶苍蝇一样嫌弃白末，他却矢志不移跟着被鞋丢都不走，还眉眼开花的陪笑，意外觉醒舔狗技能。
“前辈您要去晋阳城做什么？”
“与你何干？你这一年半载死不了了还不走”
“前辈您到底多大？，一年半载哪够啊，我这……才开始混呢”
白末满脸谄媚，这是实话真的不能再真。
若能选他也不愿意，忙着活命思想斗争都冲淡了，没时间理会。
小十里地下去，远远看到晋阳北城门口。
何太苦一路脚步轻盈，瞧见城门口小吃茶摊却瞬间瘫坐，喊着累死不走要了一桌子吃食。
白末顺其自然坐下就吃，别说这竹棚两间做的东西倒是可口的很。
跟老小孩一桌抢食毫不客气，初来乍到的怎么着也得先吃饱。
老板眼巴巴的看二人一顿造，一盘接一盘的上三五下险些吃空了他小店一日吃食擦汗不止。
眼见二人吃饱喝足抹嘴扣脚的半躺式，端手上前好声道：”二位吃好了，一共三两二钱银子，您二位谁给付了？”。
何太苦手伸进衣服掏了掏，竟是直接来了句：“老夫没钱，找他！”。
白末正顺茶水被这一句直接呛到，险些张嘴吐出半碗饭来。
“前辈不要开玩笑了，我这连内裤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银子”
“你没有是你的事，老夫从不带这些俗物的”
“俗物？是是是您说的对，只是您老不还没修成仙还得吃喝拉撒不是，俗物是俗但管饱啊，你别逗了快些给了吧”
“说了没有，要不老夫脱光了给你找找看“
何太苦眉头一拧也不含糊，两手一扒拉直接将上衣撸下露出光溜溜的上半身。
白末无语当场，一回头小店老板抄着劈柴板斧立在眼前惊得他跌坐地上。
“有话……好好说，不是君子动口不……”
“放屁！，老子忙前忙后伺候半天却碰上两个吃白食的！，今儿若不拿出银钱老子定要你二人横着出去！“
说时一斧头钉上桌子，咔嚓就是一条裂缝，白末一扫眼周围已围了七八个拿家伙什的男人。
想必这附近小店同气连枝，一家有事众人帮立马就同仇敌忾了。
就说这老小孩疯疯癫癫不靠谱，这霸王餐吃的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