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罪与罚
天空灰蒙灰蒙的，转眼间又转为橙黄之色，看不见一点亮光。
冷风沙沙作响，几片雪花飘落下来，掉到身上冰冰凉凉的。
“妈，你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欧阳媛媛的试探，林凡试图搪塞过去，。
“别叫我妈，我不是……”
说着说着欧阳媛媛泪如雨下，红润的眼眶完全被泪水打湿。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林凡心疼极了，由于心虚的缘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更不敢看她那双哭得发红的眼睛。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不是我的然然，你到底是谁？”
欧阳媛媛举起拳头捶打着林凡的胸口，不很疼，却拳拳打在林凡的心上。
“我是……林凡，林超然的哥哥。”
无奈之下，林凡只好向欧阳媛媛坦白自己的身份。
“什么！”
欧阳媛媛的震惊溢于言表。
她曾经从欧阳丽口中听说过，林震岳还有一个儿子。
算起来确实是林超然的哥哥。
林凡也终于恢复原本的面貌，以真面目示人。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后面？”
林凡一转头，欧阳丽正举着一张木椅子朝林凡头上砸来。
“姐姐，和他废什么话，中间然儿消失了那么久联系不上，我看然儿就是被他给杀了。”
林凡伸手去挡木椅应声碎裂，要不是他反应快，就算不被欧阳丽砸晕也要在脑袋上挂份彩。
“丽你先住手，林凡我问你，然然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欧阳媛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问出这句话时仿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雪越下越大，逐渐没过鞋底，攀爬到鞋面上。
无瑕的雪在北风的呼啸下疯狂的往衣领、袖口里卷，像是它们也害怕寒冷似的。
“是。”
林凡低下头，面容忧伤，是他杀了林超然，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听到林凡肯定的答复，欧阳媛媛的脑袋天旋地转双腿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我那天就该当场杀了你。”
欧阳丽的眼神恢复了之前带人接走孟心怡时的那般神情。
那是一种陌的能洞穿内心的冰冷神情。
拳头裹挟着风雪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林凡的身上。
这一次林凡没有伸手去挡。
林超然该杀。
在杀林超然这件事上他从来没后悔过，即使是现在。
当初如果他不杀林超然，那么死的就会是他。
而现在他没有还手，也只是因为他在乎欧阳媛媛和欧阳丽。
这是林凡欺骗她们应该付出的最微不足道的代价。
身后的痛感不断传来，林凡的面色不改。
几十拳下去，林凡的整个后背都被欧阳丽打得淤紫，从白色衣衫之中渗出些许血色。
打到后面林凡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啼哭声，欧阳丽的力道越来越小。
“你怎么不躲？”
欧阳丽带着一些哭腔。
这半年多的相处，让她也对林凡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她多么希望林凡可以继续欺骗她们两个，多么希望杀林超然的人不是他。
“如果我有罪，请不要吝啬你的罚。”
“扑通。”
也许是伤心过度，欧阳媛媛瘫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周遭的雪不断被染成鲜艳的赤红之色。
“媛媛，媛媛你没事吧？”
见欧阳媛媛昏倒，林凡顾不上那么多，弯腰便要去扶。
“走开，别碰我姐。”
欧阳丽扒开他的双手，独自一人背着欧阳媛媛回到了属于欧阳媛媛的院子。
而将林凡关在了院外，不准林凡踏入半步。
林凡知道也许这个时候欧阳媛媛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可欧阳媛媛出了那么多的血，林凡担心她的身子。
于是找来白星辰，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将白星辰送了进去。
在表明身份后，侍女放白星辰一人进了院子。
林凡依然独自一人在外面等候。
雪下个不停，随着雪花在地上慢慢积累，周遭的温度也在不断下降。
林凡出门时并未下雪，他穿的很单薄，加之他身上的伤口未来得及处理，站在风雪之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好在白星辰不久就从里面出来了，看到他的状态不太妙，连忙去搀扶他。
“你后背有伤，怎么还在这大雪天里等，你不要命了？”
“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欧阳媛媛怎么样了？”
“她没有大碍，只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昏厥，碰巧遇上生理期才导致出血。”
“那就好。”
林凡依然站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地等。
“她还没醒，不会出来见你的，你先和我进屋，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等。”
白星辰摇摇头，真是一个倔强的情种。
于是白星辰将林凡的衣衫褪去，索性就在这里帮他处理伤口。
林凡在院子外面足足守候了五个时辰。
从白天等到黑夜，一直等到雪停。
昏睡的欧阳媛媛缓缓睁开双眼，意识还有些模糊。
“姐，你醒了？”
欧阳丽眼里噙着泪光，双手握住欧阳媛媛有些发凉的细嫩白皙的手。
“林凡，林凡呢？”
“姐，你提他干什么？都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我这就去揭发他的真面目，让他在欧阳家抬不起头来。”
欧阳丽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不打算这么做。
林凡就算是与她们二人有着深仇大恨，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欧阳家的族长。
要是这个时候被背刺，欧阳家甚至找不出一个可以顶替族长之位的人。
到时欧阳家的士气受挫势必会遭到其他几家隐世家族的围攻。
她这么说完全是希望欧阳媛媛听了能好受一点。
“不许你那么做，你们都出去把他叫进来，我要见他。”
谁料欧阳媛媛的情绪异常稳定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是。”
院外。
林凡的头发上布满了白皑皑的雪花。
远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老头。
厚重的积雪已经埋过他的后脚跟。
然而他就像是一尊雕像牢牢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未曾挪动半步。
走出院子外，看到林凡一直等在这里未曾离开，欧阳丽的心头火消减了不少。
半年的相处，她是林凡的小姨，是林凡的师父。
至少她对林凡是不讨厌的，应该还有点喜欢。
至于林超然，她更多的是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林凡与林超然在她眼中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他毕竟欺骗了姐姐，欺骗了自己。
如何处置他，全要看姐姐如何发落。
“喂，姐姐叫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敬，我就……”
欧阳丽走到林凡的身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听到她的话后，林凡的黯淡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色彩，抬起头踢开脚下的雪向院子里走去。
临近欧阳媛媛的房间时还不忘跺跺脚敲门再进。
敲了半天却不见里面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