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前所未有的孤独
明兰久久都没能做出回应，她显得有些颓然。
白天望着夜空：“人生来并没有善恶，善与恶是别人已经定下的。既然我们给了善与恶的概念，那是不是对人性的约束？”
明兰颤抖着嘴唇，整个人显得更加颓然了。
白天继续道：“你我都在这里看着远方，可你是站着的，我是坐着的，公平么？如果我也想站得跟你一样高，可我总是比你矮一些，你该给我一张椅子么？”
明兰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都有些恍惚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把她之前认定的道理给击溃了……
虽然白天不懂理想国，可他知道这世间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公平。
人是有思想的，不是机器。机器可以实现绝对公平，人不行。
好一会，明兰颤抖着声音：“你，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白天抿着微笑：“因为我是昊天！”
明兰更是恍惚，原来昊天不仅仅代表着实力强悍，还知道那么多东西……
“有一种东西，我管它叫哲学，一种人认识人、人理解人的理性活动。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多找人探讨探讨。”白天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好了，北边的动静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明兰愕然：“你，你不抓我们回去？”
白天耸了耸肩：“我说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不过，你可以给我几个成品，我比较感兴趣。哦对了，灵石矿脉图，也给我一份。”
明兰迷糊了，就这样？
半信半疑的，明兰给了白天两个成品，其实就是用凶兽血包裹的灵石，然后又把一份灵石矿脉图给了白天。
之后，白天就闪身消失了。
望着白天消失的方向，明兰很久很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人性，公平，哲学……果然是昊天永存！”
“往北边，我们离开九州，去寻找属于我们的净土……”
当白天再次回到冀城的时候，北边的战斗已经停止。
跟白天预想的一样，没多久张挥就过来了，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昊天，那些人跑了。他们很可能是以前姬穷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灵石……”
白天听着都有些无奈，将拿回来的灵石矿脉图给了张挥。
张挥愕然：“你，你见过他们？”
白天点头：“见过，他们已经从东边走了。”
张挥还想多问，白天已经摇头：“我现在跟你说，你也解决不了。等姬俊过来吧，到时候再一起聊聊……”
等张挥离开，女英骑着英秋飞回来了，兴奋的诉说着战斗过程。
来了三只凶兽，还有兽潮。不过兽潮还是被击退了，三只凶兽也都跑了。
白天倒是有些稀奇，明兰他们是怎么操控兽潮的。不过明兰等人已经离开，白天也不想再去追究。
后半夜，白天没有再回房间，而是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深邃的夜空。
他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仿佛一个人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
明兰的那些话，还真提醒了白天。
神权，王权……
他对权力这种东西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兴趣，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完全不懂。
从姬轩辕开始，九州的王权特性已经越来越明显。
只是白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本身就是一种权力。应该说，“昊天”两个字就代表着无上权力。
白天甚至在想，当年蚩尤传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可惜，如今的白天身边已经没有人能商量。曾经，他可以跟伏西探讨，可以跟帝俊探讨，可以跟东皇探讨，甚至可以跟仓颉探讨。
如今，他却不能再去找颛顼等人。因为，他现在已经属于凌驾于颛顼等人之上。
天上高高悬挂着一个人，是威慑，还是压迫？
还有，明兰这一伙人的出现也让白天深深地意识到，九州的文明已经发展到开始有很多人去探索人性与哲学了。
果然，人一旦吃饱了，真的什么都想得出来……
第二天早晨，白天正准备去机械院，台席忽然跟上来了。
见台席还是鼻青脸肿的，白天颇为奇怪：“你跟着我干嘛？”
台席脸色不太自然，低声道：“我，我想跟你学机械。”
白天哭笑不得：“你对机械又不感兴趣，学什么？别听你爹的，你自己感兴趣什么就学什么，没必要强求自己。”
“可，可是，我挺想知道把灵石用在机械上，会是什么结果。”台席颇为尴尬。
白天微微摇头：“研究是孤独的，而且会伴随着无数次的失败，不是你想要结果就能看得到。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
台席端是尴尬，低着头没有再跟上。
正好此时，不远处的拐角有几个人跑出来，是之前台席的伙伴，昨天那个劝架的高挑女子也在。
几人看到白天之后都显得很拘谨，白天只是冲着他们微笑，然后继续朝着机械院走去。
等白天走了，几人赶紧跑到台席跟前。
“台席，里三死了。昨晚凶兽袭击的时候，里三他们死在牢里面，而且是被割断了脖子，好吓人……”
“台席，我听他们说，昨晚有好多人连夜离开，你说会不会那些人就是研究灵石的……”
看着伙伴们把自己当成中心，台席一阵恍惚……
之后几天，白天很少离开机械院，一直都在跟老童他们研究灵石的可控问题。
大概过了五天，台席又跑来机械院了。
他跑到白天跟前，咬着牙低声道：“昊天，我能不能跟你学机械。”
白天怪异的打量着他，皱眉道：“你脑子进水了？”
台席抬起头，脸色很不好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所有人好像都变了，让我有点害怕。”
“我以为跟里三争赢了，我就可以变得很威风。里三死了，他们也确实都来找我了。可是，我突然感觉他们好陌生，让我很心慌。我，我想我还不如研究机械，可能更踏实一些。”
白天略带无奈，果真是孩子心性，想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