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咬人的兔子
“王爷爷,昨天那个女佣纵火有查到什么吗?”
坐在餐桌边,其他人还没下来,谢知宜与站在一边的王管家闲聊到。
“昨天还抓到一个破坏监控的保镖,查过了他们及家人的银行流水都没有异常,也没有发现最近与什么人联系。但是在调查过程中查到女佣的母亲前段时间被确诊了癌症,正在住院治疗,最近刚好收到一笔捐助,而保镖同一段时间开始在地下赌场赌博,欠了不少钱,昨夜之后也被平了,都不是小数目,不过这些涉及到一些势力,不太好查,老爷估计不会再查下去了。”
谢知宜点点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当所有人都落座后,谢知宜发现温叙言今天居然也在,看来是时间太晚了没回去。自从他成年后搬到公寓,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谢公馆吃早餐。
“知宜,考完试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谢钰琪突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谢知宜就知道坏了。
从昨夜那场没能烧起来的火,谢知宜知道未来已经改变了,她没有被罚搬到西栋,于是此刻成了姑姑达成目的的筏子,毕竟在座的唯一没权没势、没人撑腰只有她。
原本在聊工作的谢与川与温叙言两人也停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谢知宜。
“我想要出国……爷爷。”不等谢钰琪说什么,谢知宜抢在前面开了口,她看向谢与川,目光坚定。
无论爷爷是否同意,谢知宜都要离开江城,离开谢家,离开温叙言的复仇棋局,脱离他们的掌控。
“成绩没考好吗,那也没关系,咱家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实在不行让你爷爷在公司基层给你安排个工作,跟你表哥一起,都到公司历练历练。”说到这里谢钰琪才进入正题,将季江安排进公司才是她的目的,提谢知宜不过是顺便。
“我才不要到基层,怎么说我也是谢家的血脉,大小在公司得混个经理当当吧!否则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季江听着立刻不愿意了,看着就像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但谢知宜知道季江才是谢家人里最清醒的人,否则上一世他一个私生子,也不会成功回到季家,又成为了季家新一任家主。
这时谢与川声音冰冷的说:“不行,要么留在国内报个大学,要么就进公司,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国外不安全。”
她爷爷的拒绝不是因为他对谢知宜有多么深的感情。若是有,也不会在她父母刚刚去世就将她送到乡下外婆家,直到上高中才接她回来;若是有,也不会这三年对她不管不问,连她在家里和学校过着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谢与川只是不希望她脱离了他的掌控,毕竟过去,她刚一上大一就被安排了各种相亲,若是没有后来她跟温叙言的那次意外,她也不过就是个联姻工具。
“爷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同学也在那边,您还记得云祉吗?”
谢与川抬眸,“云鹤的孙子?”
“是的,他一年前就过去了,等到了那边,他会照应我的,您真的不用担心。”
“你们关系很好?”
“是,他之前在国内时,还经常送我回来,王管家也见到过……”
“是的,云家那个少爷每次送二小姐回来,都是确定二小姐进房间后,才离开的。”王管家这话说的巧妙,听着就像云祉很在意她。
谢知宜向王管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王爷爷又帮了她一次。
谢与川是独权者,却也是利益至上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对方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云家是江城的豪门,是可以和谢家匹敌的,在他这就是强强联合,利益最大化。
“我会考虑……”
有了这句话,谢知宜不禁松了口气,如今她只要拿到学校的offer,便可以离开谢家。
虽然这次利用了云祉,他们也真算不上有多熟,但以爷爷的脸面根本不会去求证,就算真的旁敲侧击问了,也不会问出什么,毕竟她可从来没说过两人有什么关系。
“那爸……季江这边……”被破坏了计划,谢钰琪还是不死心追,毕竟将谢知宜扯出来更多的是想给她儿子铺路,而不是她真的关心谢知宜。
“去银钛娱乐,叙言你来安排,不要让人知道你跟谢家的关系。”面对季江时谢与川冷下脸,饭也不再吃,起身离开。
“二小姐,你的感冒药。”谢知宜刚想要拒绝,又想到所有人都在,她这个病还是要装一下的,便从王管家手中将药接了过去,想着反正吃两颗药也吃不坏。
却没有留意到,在她服下药后,管家的眼神。
一场令人窒息的早餐结束了,谢知宜站在门廊下,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她最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好闺蜜湜也的邀约。
这时,一把伞在她身侧撑开,温叙言纤长的身影立于伞下,周身透着清冷与估计,与他看着人时很不同。
“你跟云祉很熟?”
温叙言突然的发问,让谢知宜愣了一下,他背对着她,谢知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有些搞不懂他问这话的目的。
谢知宜想起自己跟云祉在辩论队里因为辩题争论的画面,应该算不上有多熟,她平时话不多,但在辩论赛上总会简明扼要的让对手吃瘪,云祉可能便是最严重的受害者。
“高一的时候,我们是一个辩论队的,后来因为课业增多,再加上他出国,联系渐渐少了……”最后总结一下,“关系一般。”
“离云祉远点,云家太复杂你惹不起。”
“是云家太复杂我惹不起,还是云家势力太大,你怕谢家突然多了云家的助力,脱离你的掌控。”谢知宜心中腹诽,面上却是诺诺应声,心中有自己的成算。
毕竟她可从来不是听话的孩子,她有她的执拗、倔强、睚眦必报,过去,她在温叙言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她想表现的,一腔爱他的心是真的,现在不爱也是真的,人从失望到绝望,可能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
温叙言,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为什么要出国留学?”
“我想离开谢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
“你是想离开了再也不回来,嗤!你舍得谢家的亿万家产?”温叙言轻嘲一笑,这大概是温叙言最真心的笑了,在长久虚伪假面下,泄露的唯一真实情绪。
“我离开时会将我爸爸留给我的8的股份还给爷爷,我不带走任何谢家的东西。”
温叙言,这是我的决心,跟谢家切段所有关系的决心,我已经做出了所有让步,你会放手让我离开吗?
温叙言没有说话,撑着伞步入了雨中。
谢知宜就那样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低声呢喃道:“阿叙,我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如果你还不放过我,我也不确定我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