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下邳陷落,陈登撤离
吕布留下魏续、魏越、陈宫三人镇守下邳,实际上是存着互相牵制的心思。
因是陈宫这货谁有能力,他却不太喜欢,故而军权皆由魏续、魏越所控。
但实际上,魏续这人能力属实不行,离了陈宫魏越之后,便无甚主见。
此时被陈珪营造出的局面难住,见得陈珪有计,急忙问计道:
“不知大夫有何计可解此局,末将愿闻其详!”
陈珪见之,当下便给魏续出了一个计策道:
“若问破局之法,其实说来也易,眼下温侯虽然在外,然则徐州仍可控之。”
“有陈公台在外驻守,臧霸难以得进,为虑下邳有失,致使温侯家小陷于敌手。”
“而今既是曹操插手,城内必然多有内应。”
“似许耽一系叛将皆不可用,当先除之!”
“待除去彼等之后,在下假意招得许耽归返,将军领命埋伏在外,便可一战而定。”
“如此将军除得内乱,自可从容调兵增援。”
“来日温侯返军,必谢将军保家之功!”
魏续闻言,思虑许耽一系皆属徐州旧将,确实可能勾结曹操。
索性依照陈珪之言,下令将城内章诳等人一一逮捕。
而后又请陈珪发信许耽,准备引诱许耽前来。
可陈珪领命之后,却让许耽先行几日,暂不得归返。
许耽得信,便领军停在了下邳南边的下相城内。
魏续见许耽不再动作,便知许耽多半已有反心,又见其并不动作,便再度将陈珪唤来问话。
陈珪一听,自知许耽不进之缘故,但脸上却装作不知道:
“许耽此人必是忧虑将军在此,不敢回军!”
“不若将军先行传播消息,言说曹军已经出兵南下,将军假意率军出城抵挡。”
“先行北上,绕行于下邳之北埋伏!”
“如此许耽见城内无人主事,必要前来,可一举破之!”
魏续闻此,再度一阵皱眉,又问道:
“可若是吾出之后,城内确实无人主事。”
“若是还有许耽内应,又该如何?”
陈珪见之,便即抚须一笑道:
“将军何忧也,此次出城又非远去!”
“可留一亲信领兵在城内时时策应。”
“其余诸事,自有老夫在旁看顾,必保城内无事!”
“而今犬子尚在温侯军中听调,将军莫非以为老夫也对温侯有异心不成?”
魏续闻言,自是一阵笑语道:
“大夫哪里话,尊父子皆是忠良,吾岂不信!”
“但虑大夫年迈,不敢劳烦。”
“然则既是大夫请命,吾当无虑也!”
若说他信不信任陈珪,那他当然是信的,毕竟现在陈登就在吕布麾下。
正是虎毒不食子,如此以子为质,他自然不会怀疑。
一番言语说罢,他就传令下去,准备带兵出城。
如此陈珪谋划好了一切,回到了府内告知陈矫详尽。
陈矫一听陈珪一番操作,竟将整个城内战将抽调一空,顿时大喜道:
“亏得陈公在此,不然我等断难夺取下邳!”
“如今既是二者已去,我等该当如何行事?”
陈珪面对这等夸赞,自是一脸平淡道:
“事还未起,何以如此好大喜功,今城内还有魏续亲信。”
“可速令徐宝坚北上,趁二将相攻之际,尽快入城!”
陈矫闻言,亦是不敢耽搁,又连忙催促徐宣北上。
别看他两个关系不好,可涉及到公事方面效率却是极高。
徐宣收到陈矫信件之后,就带着三千余兵马北上,昼伏夜出,经得泗水一路行进,终于赶至下邳城外。
他这边领兵一到,陈珪收到消息,便分别传信魏续、许耽二人。
对许耽的书信乃是沿路北上,至北门看得举火为号便即进军入城。
给魏续的书信却是许耽已至,见举火为号便会攻城。
两方收到消息,均是大喜,随之各自动兵。
及至当夜,陈珪使两家在北大战,却放开南门让徐宣领军入城。
这边许耽还做着春秋大梦,来到城下,准备领兵入城。
不料他行至城外连声叫喊,城内却并无动作。
忽然之间,只听后方喊杀声起,随之便见魏续领军杀出。
许耽见状,以为事情败露,急忙回军掩杀。
魏续见之,恼怒许耽通敌,自是一心杀贼。
二人战在一处,却见城内毫无反应,由是许耽大骂道:
“陈珪老儿无义,今诓我前来,却又埋伏!”
“吾与汝何愁何怨,来日若见,必斩汝之首级!”
如此大骂一番,见着麾下兵马大乱,他只得率领亲随逃出。
魏续见之,连忙带兵追杀,一路追得十数里,方才追到许耽,二人又是一阵大战。
许耽虽是中郎将,武艺却还不及魏续。
战十数合,其人便力有不逮,连忙求饶。
魏续见之,却越发恼怒,大喝道:
“背主之人,吾主待汝不薄,安得叛我主投曹!”
许耽闻言,顿时叫苦,连忙高呼道:
“非我叛主,乃听信陈珪老儿谗言!”
“今若饶我性命,来日再不敢叛!”
可魏续一听他还在牵扯陈珪,便恼怒道:
“事到如今,还欲妄语,与我死来!”
当下他便一刀斩下,直接将许耽斩杀当场。
及至得胜,魏续收拢兵马,一路朝着下邳方向行来。
可至于城下叫门,却见城上乱箭直射。
魏续见之,顿时大惊,忙上前叫喊道:
“吾乃魏续,今得胜回军,尔等为何紧闭城门?”
话音未落,就见一文士上城高声笑道;
“尔等昔日夺刘征东基业,今当奉还,速速离去!”
魏续闻言,一时骇然而惊,心想此人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难道城内还有刘备的内应不成?
思虑之间,他一时想不出清楚,忙问陈珪何在。
便见城上文士提起一个头颅朗声道:
“陈珪已死,凡汝亲信,某已杀之!”
言罢,他便将那头颅抛到了城下。
这枚头颅自然不是陈珪,而是魏续亲信首级。
魏续见之,勃然大怒,忙令攻城,却见城上乱箭直射,不得近前。
魏续丢了下邳,军中又只有几日粮草,自然不敢去见吕布,只得朝着北边行来,行至郯县。
此时陈宫和魏越尚在此处和臧霸相持,见得魏续前来,皆是大惊,忙问缘故。
一听魏续言说详尽,陈宫便大喝道:
“吾早言陈珪父子不可信任,将军为何不听?”
“此乃陈珪之计,乃使我等坐失基业。”
“今将士妻小皆在下邳,若温侯问罪,将军如何应之?”
魏续被他一骂,也是醒悟了过来,忙恶狠狠道:
“不意陈珪老儿如此奸诈,竟算计于我!”
可如此说了一句,又想起下邳已失,吕布必然怪罪,便又恐惧道:
“现在敌军已夺下邳,该当如何是好?”
可陈宫虽然智迟,临大事却有主见,闻言即道:
“我等本就四面皆敌,如今孤城难守,若叫将士知晓下邳已陷,定然大乱。”
“当以快马南下,力劝温侯擒下陈登,或可以此逼陈珪献城!”
“若不能成,便劝温侯北上,不可再去下邳。”
“当先转道彭城,至于此地与我等汇军,再谋大事。”
二将闻听此言,一时无奈,只得从之。
于是又是一封急报南下,朝着吕布这边传来。
不过陈宫想抓陈登的提议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为远在他们传信之前,一封军报就传到了吕布手中。
言说雷绪领万余兵马已杀到了东城境内。
此时吕布刚刚撤出寿春,尚未和秦松等人合军,一听此信,自是大骇道:
“果如元龙所言,秦瑱小儿竟真能说动雷绪北上!”
“现在我等粮草不足,东城乃为后路,此地被阻,该当如何?”
陈登见状,便知自己离去之机已至,当即对吕布道:
“事已至此,秦瑱之计已明,他所以不曾动兵,定是在等臧霸、雷绪出兵!”
“而今臧霸南下,雷绪北上,钟离又在秦瑱手中。”
“他一路尾随而来,定是想要将温侯兵马合围于此!”
“为今之计,当速速突破重围,方可得生!”
吕布听得此言,心中自是越发焦急,连忙问计,陈登便道:
“现在温侯所部尚余近万兵马,东城又有三千,秦瑱不足惧也!”
“唯一可虑者,独有雷绪部众甚多,不可力敌!”
“此人根基远在广陵,或可遣一军绕路而去,以奇袭广陵之势逼退雷绪!”
吕布听此,一时但觉头疼不已,现在他本部兵马不多。
经得之前分兵三千阻敌,现在已然只剩五六千人。
若是在分兵前去,如果雷绪不退,他又该如何处置?
“现在我军兵马本就不够,如何可分兵前去?”
陈登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当下便拱手道:
“若温侯不弃,在下愿领军前去,定叫雷绪退军!”
吕布看他请命,自然先是一喜,随之又有些犹豫。
因为秦松之前给他说要将陈登带在身边。
现在陈登又请命领军前去,他有些拿不准陈登之意。
可陈登见状,就装作一阵恼怒,胀红着脸道:
“今吾老父兄弟皆在下邳,温侯莫非还是不信在下?”
“若是如此,请温侯速杀之,免得这般犯难!”
吕布见他又寻死,念及陈珪和陈家几兄弟确实都在下邳,索性不再犹豫,连忙笑道:
“元龙何必如此刚烈,吾非不信元龙!”
“乃因此次邀得元龙前来,损兵折将,未有所获,不便劳烦!”
“也罢,既是元龙有此意,吾岂有不应之理?”
如此言罢,他又令陈登率本部兵马三千余先行一步离去。
待得陈登离去,吕布思虑东边已有拦截,不如先破秦瑱兵马!
想定之后,他即领着兵马直接朝着后方回军。
及至半道,却见秦松和侯成领兵朝着东方赶来。
见得二人返军,吕布忙问其故,方知秦瑱兵马追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原来是秦瑱这一次出兵只是为了拖延吕布进军速度。
眼见吕布分兵拦截,又丢弃辎重,他便知追赶不上,索性原地休息。
他这么一停下,秦松和侯成自然不敢出击。
这般等了一天,见秦瑱没有攻击的意思,只得返军朝着吕布赶来。
没想到他们一返军,就见吕布也赶了过来。
秦松见之,看着吕布兵马消减大半,忙问缘故。
吕布又将东城已被雷绪包围,陈登请求绕后突袭之事说出。
秦松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道:
“吾早言陈登不可轻离温侯,温侯怎可放他离去?”
“现在东城已被包围,若是陈登倒戈,东城岂不反入其手?”
吕布见他这般,自是一阵不满道:
“现在陈珪与陈登兄弟皆在下邳,陈登安敢叛我?”
“文表此言,属实危言耸听!”
“将军岂可如此言之,他虽有其父为质”
秦松还待再劝,可突然之间,却是言语一滞,双目直瞪道:
“不好,他父子互相为质,今去一人,下邳危矣!”
吕布闻言,自是一愣,随之也是面色一变,忙大呼道:
“我恐中奸贼之计也,传我军令,速赶陈登!”
言罢,又带着兵马朝着陈登后方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