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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周瑜杀招,孔明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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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水军战事不利,秦瑱欲谋换将对敌周瑜,而另一边,周瑜也带着水军返回了彭蠡湖水寨之中。

    这一战荆州水军损失不少,江东水军同样也有不少折损。

    如果战事顺利,全歼黄祖水军的话,那这些折损自然是能接受的。

    可甘宁的打岔,使得周瑜的战术失败,甚至反杀了不少江东士兵。

    略微一算,这次他们兵马折损起码在五百人以上,船只也损耗数十只。

    虽然获取了较大的战果,但凌操的死亡,却让周瑜心中一阵闷闷不乐。

    故而回到大帐之中,他便召集诸将告罪道:

    “今日劳得诸位尽力,本欲一战全歼荆州水军,不料竟被敌军遁走。”

    “未曾虑得周全,致使凌将军战死,实属吾之过也!”

    众将见得周瑜如此模样,不由互相看着,心情都有些复杂。

    今天这一战本来是要大胜的,即便后续没有获取全胜,但也是一场小胜。

    要是别人得到这等这种胜利,不说歌颂功德,起码也该发发捷报。

    哪里会像周瑜这般,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思虑之间,蒋钦便一步上前,对周瑜劝解道: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今日凌将军战死,却非都督之过!”

    “实是战场上刀兵无眼,都督亦不必如此歉疚!”

    他一说话,吕蒙与韩当等人便都劝解道:

    “是啊,此非都督之过,何须如此歉疚!”

    听着众人之言,周瑜脸上伤感之色仍旧不退,又问道:

    “吾与凌将军相交不深,不知将军可有家小?”

    蒋钦闻言,便急忙回道:

    “尚有一子,方十岁,唤作凌统,年少丧母,家中已无他人!”

    周瑜一听这话,便是越发感伤道:

    “这便是吾歉疚之故,将军与我军作战,却即枉死,独留此子在此,何以维生?”

    “且传我军令,将这凌统接入吾家中抚养。”

    “令上报主公,令人扶将军灵柩回乡盛葬,切不可坏了将士之心。”

    众人闻得此言,皆是拱手领命,赞扬周瑜之德。

    而周瑜收买了一番人心之后,方才询问起了今日未果的具体原因。

    这件事情实则知道现在,大部分将领都蒙在鼓里,唯有周瑜知道是因为敌军一将射杀了凌操,力挽狂澜,方才得胜。

    可这一员大将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出现的,他还不知晓。

    现在他这么一问,众人自然皆是摇头不语,吕蒙见状,上前拱手道:

    “都督,荆州军情不明,现在便问也无益处。”

    “幸得今日我等擒得一将,不妨押之上来一问!”

    周瑜闻言,猛然想了起来,又令人将俘虏将领押入营内。

    原来这名俘虏,便是黄祖麾下大将陈就。

    由于白天对战之时,陈就邓龙中了埋伏,邓龙还在死命拼杀,陈就为了保命,便跳入了水中。

    结果小命是保住了,他却被江东水军擒住,一路押着来到了彭蠡湖内。

    此时他刚一入军帐,便扑通一声跪到在地大声求饶。

    也是因为黄祖不得人心,诸将除了苏飞之外,皆不愿与之效命。

    现在一被敌军俘虏,自然而然就是求饶保命。

    他这一如此表现,江东诸将皆是大笑,便连周瑜也被逗得笑了起来道:

    “汝安得如此胆怯,吾尚未下令杀你,何以便要求饶?”

    陈就一听,自是连忙低头道:

    “因末将听闻今日贵军一将被那甘宁射杀,心中胆怯。”

    “还望将军明鉴,我等与甘宁实非一军。”

    “便杀贵军之将,也与再下无关,将军开恩,切莫杀我泄愤!”

    而他不说此话还好,一说这话众人顿时便没了笑意。

    唯有周瑜听得甘宁之名,一脸好奇道:

    “汝所说这甘宁其人,既不是尔等兵马,又是何人所部?”

    陈就闻言,急忙便将甘宁的身份来历又给周瑜简述了一遍。

    但其中略过了一事,那便是甘宁已经转投刘备的事实。

    要说这事也是一个巧合,因为秦瑱拉拢甘宁是私下拉拢,整个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晓。

    荆州方面,除了黄射之外,只有黄祖知道这件事。

    而对于黄祖来说,甘宁投不投别人和他没啥关系,反正又不是他的人。

    由是在这知道这件事的基础上,黄祖并未告诉别人。

    因而在其麾下众将眼里,甘宁仍然是荆州之将。

    面对周瑜的问话,陈就不明其意,便将甘宁好生辩驳了一番,直到最后还自补充道:

    “都督有所不知,此人因是贼寇起家,又叛其主,历来不为我军所重,我等也不屑与之为伍。”

    “今日射杀贵军战将之举,全是此人自作主张,与我等属实无关!”

    “末将愿降,还望将军开恩,饶下末将性命!”

    众将听得他一番言论,自是鄙视不已,心想甘宁再怎么不堪,也救了荆州水军。

    这人现在为了不牵扯自身,竟然如此辩驳,当真无耻得紧!

    而周瑜听着,却是摸着下巴,饶有兴致道:

    “这般说来,甘宁此人眼下在荆州不受重视!”

    “可既是如此,此人今日为何还要这般行事?”

    “此人虽为人所弃,却一心建功,今日故来显眼!”

    陈就说着,犹豫了一会儿,便沉声道:

    “另外,也当有秦瑱之功,将军不知,秦瑱此人现在便在我军中!”

    “此次我军所以与贵军作对,皆是此人蛊惑刘使君所制!”

    “我等本也不欲出兵,奈何此人催促甚急,我等方才如此,若非此人催促,我等也不当至于今日之败!”

    对于秦瑱这个罪魁祸首,陈就当然也没什么好感,索性一股脑的将责任推到秦瑱身上。

    而周瑜闻听此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了不少:

    “将军方才言说,刘备军军师秦瑱其人便在江夏?”

    关于秦瑱的行踪,他其实并不知晓,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秦瑱已经出使荆州,更别说现在秦瑱正在江夏!

    相较于甘宁的信息,秦瑱现在江夏的消息,显然更为重要!

    思绪之间,他便继续询问起了秦瑱的动向,包括这段时间秦瑱在荆州经历的事情。

    这些东西,有一些陈就知晓,有些不知晓。

    但为了显示自己诚意,他便有的没的都与周瑜细细言说了一遍。

    这般问了许久,周瑜方才让人把陈就押出营外,看向众人沉声道:

    “我与秦瑱此人也算交手数次,本以为此番我军至江夏,定能成事。”

    “不料秦瑱这厮竟然会亲自前往荆州!”

    “如此观之,那甘宁其人或许已被秦瑱笼络,此番我军所以败绩,多半也是此人所赐!”

    本来他还觉得这一次凌操之死的责任在他身上。

    可现在一听秦瑱就待在江夏,他便知道这一次必然又是秦瑱从中作梗!

    一想到这里,他便恨得一阵牙痒痒。

    似乎从他认识秦瑱开始,每一次当他要成事的时候,秦瑱都会从中捣乱。

    这一次更是如此,不仅挫败他的战术,还让他麾下大将凌操阵亡。

    若非现在陈就将此事说出,恐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正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饶是周瑜气度不凡,心中亦是一阵愤恨道:

    “若是不知此事便罢,如今既是秦瑱在此,我军无论如何也需击败荆州水军!”

    “切不可让此人再次逃出,再成我军之患!”

    众将听闻此言,亦是精神一振,如果只是黄祖在此的话,他们即便得胜,也没多大实际战果。

    可如果能把秦瑱留在江夏,那可就是天大的战果了!

    不过怎么留住秦瑱,却是一个问题,只见韩当出列道:

    “都督,话虽如此,秦瑱此人智略不凡!”

    “有此人在,我军便是得胜也难,谈何将此人擒住?”

    众将听此,皆是一闷,唯独周瑜笑道:

    “若论刘备军中,秦瑱当属魁首,其他人诸人,不过尔尔。”

    “唯一可虑者,无过鲁子敬尔!”

    “秦瑱眼下在此,多半是欲将我军困在此处,以求巢湖突破封锁,如此两面夹击我军!”

    “然则此人少虑一事,子敬虽知兵事,却少上阵。”

    “秦瑱即在此处,刘备水军便只有鲁肃一人做主,我军或可趁此机会先破刘备兵马,再行西进攻破荆州水军!”

    “传我军令,速速将此地之局禀报主公。”

    “让主公调令春谷兵马,撤开巢湖防御,做出我军此战失利之势,让鲁子敬以为出兵之时已至,带兵杀出巢湖。”

    “另外,请主公分兵一万西进,至于此处屯驻。”

    “其余诸位,即刻整备兵马,今夜便即行出水寨,先至北湖之中埋伏。”

    “此番若是秦瑱止步便罢,若他有意让人两面夹击,吾便要让他兵马尽毁于此!”

    诸将听得此令,自是无不应诺,纷纷行出帐外依令行事。

    是夜,在得胜一场之后,周瑜再度调兵遣将,将麾下兵马分成两半,一部继续留在南岸,一部埋伏进了彭蠡湖北边。

    这里便要说一句,彭蠡湖便是后世的鄱阳湖。

    后世随着地形变迁,彭蠡湖北边逐渐消失,变成了陆地。

    但在东汉之时,彭蠡湖纵横长江南北,南北两岸都有大片湖泊。

    周瑜这一招,就是玩了一手灯下黑。

    明面上将水寨布置在了南岸,实则又将兵马藏在了北岸。

    如果荆州军将目标放在南岸水寨之上,无论是突袭还是猛攻,后路都会被周瑜偷袭。

    而相比北岸来说,南岸水道相对狭长。

    只要被他堵住后路,那就是来多少兵马,吞多少兵马!

    这也是周瑜会选取这里作为主战场的原因。

    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这便是他的杀手锏。

    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布置的战场,却都被一个人收入眼中。

    而这个人,便是从秦瑱身边离去的诸葛亮。

    事情之所以会如此,也是一个巧合。

    因是当日秦瑱在看了黄祖兵马之后,便在防备周瑜来袭。

    为了和江夏互相策应,他直接让诸葛亮由江夏出发,从水路赶往庐江。

    结果这么一赶,便遇到了周瑜西进的兵马。

    好在孔明机警,知道江东水军已经把控了长江。

    他一出江夏,就和王粲等人分开行进,直接扮做士人带着两个护卫雇佣了一艘渔船南下。

    路上虽然遇到江东船队,却没有引起江东水军注意。

    直到彭蠡湖外,忽见远处船只甚多,撑船的渔夫连忙停下,一阵奇异道:

    “奇怪,奇怪,这彭蠡湖历来只有贼寇,从未见得诸多官兵于此!”

    诸葛亮一听,自是心中惊异,连忙问道:

    “老丈是说此地以往未有哨卡,而今方有?”

    那渔夫见之,便直接点头,又提醒道:

    “正是如此,吾见贵人年纪不大,应是前往东边求学。”

    “但前方设有哨卡,我等还能得过,似尔等身份不明!”

    “不妨从此处下船,若去江东,便停南岸,若去庐江,便去北岸。”

    “不知贵人欲去何处,老朽好送贵人登岸!”

    诸葛亮一听这话,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多谢老丈提醒,我等乃是蜀中之人,因是家乡生乱,故欲至江东避难。”

    “还望老丈将我等送过湖去,放于南岸即可!”

    那渔夫听此,便带着诸葛亮等人一路东进,凡欲哨卡,皆言是前往江东避难之人。

    江东兵马听其欲往江东,并未太多为难,一路放行,让一行人来到了彭蠡湖东岸。

    对于此事,两个护卫自然一阵奇怪,又问诸葛亮道:

    “先生,我等本欲去庐江,当去北岸,何以又在南岸登陆?”

    诸葛亮闻之,便对二人解释道:

    “此地为江东兵马所据,若言去庐江,恐为敌军所擒。”

    “故我等要至北岸,先得南下,越过哨卡,方可得安!”

    二人听着,也觉诸葛亮之言有理,当下不在多言。

    众人一路行了半日,又见得一户渔家,好生言说要北上访亲,又租用了一艘渔船。

    如此渡过楚江,天色已黑,三人便在岸边将歇一夜。

    但才刚到后半夜,忽听江上异动,又见江上无数船只北上,行入了远处的彭蠡湖内。

    见此情形,两个护卫又是一阵奇怪道:

    “这江东水军难道不需要休整不成,安得半夜如此行事?”

    独有诸葛亮见此,眼睛便是一眯道:

    “今日敌军方才大战,及至夜间,自当休整。”

    “如此行事,必是敌军之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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