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信仰之力
他灵巧地拨开瓶盖，吨吨吨喝了一大口。
囫囵吞枣喝完一瓶，元宝疑惑抬头：
“嗯，怎么一股雨水的味道？！”
李镐玉听见也惊了，没想到这黑心老板竟然敢用雨水冒充甘露来敷衍他。
他下意思想让老板尝尝元宝压顶的滋味。
那老板却脸色如常，振振有词道：
“本来就是雨水啊……
这可是我半个月前接的那场解除疫气的甘露。”
“那你说百年一遇？”
“你就说之前有没有下过这样的雨吧！”老板毫不心虚，他觉得自己很诚信：
“我没虚标啊，我就算写前所未有，也是真的！”
李镐玉咋舌，一时之间他竟然反驳不了。
元宝很生气地扔掉瓶子：
“那长腿怎么解释？”
老板闻言，指了指身边跑过去的一个小朋友。
“你自己看，他以后是不是会长腿，要是没有这甘露，他能有这机会吗？！”
元宝看着活蹦乱跳的男孩，有些沉默了。
竟然意外觉得老板说的有些有道理。
不过元宝对于长腿的意志超乎想象，他很快反应过来老板这是在强词夺理，他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显得奶凶奶凶的。
“不对！
你这甘露应该是雨水，按理来说药气不应该这么单薄，你敢骗我？！”
老板在躺椅上坐下，他摇摇手指：
“这只金色猫猫，你浅薄了。
我这甘露是天降雨水没错，只是落在地上的时候，来不及接，意外融入了我家水池中。”
李镐玉见老板信誓旦旦的模样，微微一愣：
“敢问你家水池多大？”
老板指了指远处的江都湖。
最后，李镐玉是抱着张牙舞爪的元宝离去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镐玉，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去给那个老板一点颜色看看！”
李镐玉手里抱着元宝，阳光下金灿灿的毛发晃了他一眼。
“你在这里，颜色他也看得见……
我的意思是说，人家老板虽然黑心了一些，但宣传的确实也不错，我们去闹，就算八扇门的捕快过来，也不占理啊。”
元宝还是有些气不过，他恨恨道：
“真是阴险狡猾的两脚兽！”
安抚了一会元宝，一人一猫一狗又在人潮攒动的地摊上逛了起来。
一路上看下来，大多数的摊上卖的都是一些小零嘴赚来往路人的钱，可是也有路过的商队驻扎，在售卖一些外地的药材特产，李镐玉方才还看见有一只商队在售卖武道功法。
他走过去瞥了一眼，发现是几册下三品的基础功法，卖的也便宜，一时之间也有不少富裕些的百姓购买，买来不指望突破中三品，强身健体打个基础也是好的。
李镐玉看着那商队老板武道功法一本本卖出去，眼中有些羡慕：
“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多抄几遍银钱这就哗啦啦来了。”
银两想了想，戳戳镐玉道：
“主人，你也可以卖啊……
像厉渊主人的武道功法简化一下，多抄几本，我们也能赚钱了！”
那老板耳尖，似乎因为人群中打着如银两这般主意的不止一个两个，他好心提醒道：
“诸位，我卖给你们的功法像是‘蛮牛劲’都是配套了一卷‘蛮牛拳’打法的，这打法我都是看了你们的身量搭配的，若是你们私下乱买，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哈。”
银两闻言并没有把商队老板的提醒放在心上，
“主人主人，厉渊主人都已经中三品了，身上的杀招应该也颇多了吧，随便取几卷基础的出来就好了。”
想到厉渊的‘受害者剑法’，他心中有些微妙。
“阿渊确实有一卷无敌的剑法，分为三式，每一剑使出都可以让自己立足于不败之地。”
“哇塞，这么厉害，”银两尾巴都立了起来，
“那这么厉害的可不能卖啊，基础些的才行。”
李镐玉摇摇头，他并没有银两的担忧：
“放心，卖也卖不掉的。
‘受害者剑法’分为三式，分别是血渊、天一和白鹿。像是血渊剑法使出在造成伤害的同时，可以附着深深魔气，直接把敌人打成魔教，而后占据道德高地，大家能撸起袖子，群起而攻之！”
银两目瞪口呆，这个立于不败之地，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啊！
他不甘心，追问道：“那天一剑法和白鹿剑法呢？”
李镐玉抿了抿唇，有些心虚道：
“同样的道理啊，银两你想万一我和阿渊隐藏身份混入魔教，用出天一剑法和白鹿剑法，就能把看不顺眼的教众长老教主打成‘仙道妖人’和‘文道妖人’，之后大家占据大义，除道卫魔、除文卫魔，出任魔教教主不是顺理成章了嘛！”
原本李镐玉说话还有些底气不足，而后想到自己一行人在白鹿秘境的经历，眼睛越来越亮。
他‘受害者剑法’就是这么无敌的剑法！
银两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练，就像是已经干过一遍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但是他们靠卖功法赚钱的大计显然是胎死腹中。
几人又看了一会，发现这老板的生意着实是火爆，而且一本本功法的搭配也确实是按照人的身形来选择，他们叹了声气，不再看别人赚钱。
城北繁华的土路延绵了五里，李镐玉抱着银两和元宝边走边吃，逛了一个多时辰，感觉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处卖茶水的摊子里歇息。
看着茶水铺老板娘端来茶水，还有半个切好的红彤彤大西瓜，李镐玉道了声谢。
把毛茸茸的元宝和银两安放在桌上，李药师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内心在思考，下次要不还是把玄蟒也带出来吧，不然大夏天抱着两团毛茸茸真的很热啊。
坐着休息，李镐玉眼尖，注意到外边一名身着玄黑色八扇门衣裳的捕快正在巡逻。
“小曹！”
李镐玉唤了一声，小曹扭过头，见到是自家低头上司的弟夫郎，嘴角也挂起一丝笑意。
他走过来坐下，李镐玉给他递了一片西瓜，熟稔道：
“今天轮到你巡逻啊？”
看见小曹脸色一僵，吃瓜的动作都停住，李镐玉一愣，试探道：
“不会是新龙堂兄问谁愿意到这边维持秩序，你后退的动作慢了一步吧？”
小曹有些诧异怎么李镐玉对八扇门内部的勾心斗角这么了解，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李镐玉沉默，他继续试探道：“那或者是你也有一个在里面当捕快的爹？”
“什么和什么呀，”小曹恼怒，
“不是这样的，我们八扇门是秩序的维护者，哪里有李药师你说的这么乱整！”
李镐玉表情很冷漠，他学会搜魂法咒之后对于言语的真与假越发敏感：
“那为什么你大热天在这里巡逻？”
闻言，小曹变得扭扭捏捏，半响，他终于开口，话语声带着愤愤和羞恼，他拍桌道：
“我后退的时候有人卑鄙无耻拌了我一脚，其他人配合默契，一起推了我一下，我直接倒在厉大人身前了。
厉大人看我这么主动，就让我过来巡逻了。”
李镐玉抿了抿唇，对于八扇门内部的勾心斗角，又有了新的认识。
像是自己也意识到此事上不了台面，小曹吃了几片瓜，而后圆润转移话题。
“李药师也来看玉芽茶祭啊？”
见李药师颔首，小曹眼中也带着些感慨：
“这次瘟疫期间，多亏了芋圆丹师啊，这样的一个玉芽茶祭，即使不是针对芋圆丹师，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上一个享受这待遇的，还是江麓书院的那头白鹿呢。”
随着修为的提高，李镐玉已然不是昔日小白，自然明白信仰之力的珍贵，江麓书院历代山长手持白鹿宝镜，在江麓书院上可以爆发四品的战力，其中信仰之力也是极为关键的一环。
想到这，李镐玉心中暗暗有了期待。
‘如果说这玉芽茶祭的信仰之力他可以动用的话，那在江都范围内，借助信仰之力催动三色月灵镜，凭借上边的几道法咒，他未必不能抗衡五品修士，甚至短暂抗衡四品修士。’
小曹又静坐了一会，和李镐玉吐槽了一下他同僚们波橘云诡的关系，而后因为职责在身，也不再久留，挥袖离去。
李镐玉看见太阳已经渐渐西斜，算了算时间，见外边突然喧嚣了起来，神识一扫，也霍然起身，元宝和银两自发跃入他的怀中。
“玉芽茶树已经全部种下，大家可以来祭拜了。”
有汉子边跑，边大声吆喝。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管原本是在聊天亦或者是在买卖，纷纷快步走向玉芽茶祭要开始的地方。
李镐玉也混在人群里，跟着大家一起向北边走去。
不一会，他的视野里，土路的两边纷纷中上了郁郁葱葱，带着些玉石质地的玉芽茶。
这些玉芽茶经过李镐玉他们第一次扦插，后来又经历玉婉婉赐予生长灵液扦插，已经失去了中三品灵药的位格，说是下三品的宝药都勉强。
但作为第三代玉芽茶，它们依旧带着玉石的质感，被人们精心栽种城外，半人高的茶树延绵不断，带来一阵宁静祥和的氛围。
李镐玉只感觉鼻间都是怡神的茶香，整个人的精神缓和下来，身上的燥热也无端消散些许。
玉芽茶祭是在寒山下举行的，作为跂踵陨落之处，在百姓的心中寒山的地位自发的拔高。
据说为了维持寒山的存在，知府大人特意拨出一件五品法器镇守寒山，以维持寒霜的存在。
“给我来三炷香。”
李镐玉接过小贩手上的香，下意识想要付钱，小贩却摇头拒绝了，在李镐玉疑惑的目光中，他开口道：
“这位公子，这次的玉芽茶祭的香是城中几家富户出资的，他们感怀诸位丹师的奉献，已经付过账款了。”
看着手中三只香，李镐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他也不客气，对小贩点点头后，排队去祭拜玉芽茶。
用来祭拜的玉芽茶是最初那株一代茶树的根茎，浇灌生长灵液长出的茶树，它莫约一人高，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跟着人群，感受到大家的虔诚和肃穆，李镐玉莫名也严肃了起来。
他点燃香烛，拜了三下，再抬首看向那茶树，识海中莫名产生一丝波动。
看着识海中乳白色的光华，李镐玉微微一惊，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细细研究，便顺着人群下山。
走在回城的路上，李镐玉心中有些恍惚，
他注意到识海中乳白色的光华越发浓郁，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心分二用，小心用神识接触了一下乳白华光，他果不其然‘看见’了朝着自己祭拜的诸多百姓。
‘果然是信仰之力！’
他脸上带着喜色，正此时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李镐玉回眸，就看见是一名硬挺男子驾着马停在他身后。
“镐玉。”
李镐玉展颜一笑，自然伸出手，在旁人侧目中，自然被厉渊拉上了马匹。
“今日怎么出来了？”
“出来逛逛，顺便等你下学。”
前边架着黑龙马的厉渊听见这自然的回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中带上些许波动。
他鼻尖轻轻嗯了一声，后腰被镐玉揽着，两人策马奔腾，享受难得的宁静。
如果忽略被挤在中间的银两和元宝的话。
李镐玉抱着厉渊坚韧又滚烫的腰肢，声音中难掩喜悦，
“有个好消息，回去我细细和你说。”
黑龙马不愧是黑蛟所化，纵然维持一种相对合理的速度，可依旧不到一刻的时间，已经回到了药铺。
药铺外，两人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人。
李镐玉见梅主簿脸色有些难看，急忙和厉渊下马。
“见过梅主簿。”
“不必多礼，”梅主簿没有一点架子，他看着眼前郎才郎貌，像是刚刚踏青回来，无忧无虑的两人，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厉秀才、李药师，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先听哪个？”
李镐玉神识敏锐，见梅主簿这般表情，心里一跳。
他拉了一把身边的厉渊，厉渊沉声道：
“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万澜依今早已经出城，北上回归困龙升天道了。”
“那坏消息呢？”
梅主簿脸色难看：
“坏消息是，回归的方向，也就是江都城西北发生了一场大战，其中有五品秘宝爆发的痕迹，地面像是被犁过一样。
而万澜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