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还没有完,桌案上摆着的是烟花柳巷常用来取悦恩客的小玩意。从轻微的刺激到深入骨髓的痛意,应有尽有,一目了然。当场就有人骂出声,“你们这两个畜牲,真该死,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镇长呢,什么玩意。”更多的是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撸起袖子抬起脚准备踹的人。骂人什么的,他们不擅长,好歹也算是富贵人家,这么粗鲁的事情他们做不来。抱着何以解忧,唯有暴打的宗旨,他们每一脚都是用了十足十的气力,没有技巧,全是感情。道士大都是心怀天下,锄强扶弱之辈,要是那个道姑看见了,这会该慈悲心发作,制止众人的行为了吧?
顾晏如这么想着,将视线转向了那道姑的位置,精准的捕捉到她眼里的嘲讽。没错,居然是嘲讽,顾晏如心生疑惑,莫非她并不是玄门的人?不待他细看,那道姑已经手持拂尘,转向另一个地方,对着墙面研究起来。好似看不见也听不见这边的情况和葛潮落杀猪一样的哀嚎。啧,顾晏如瞪了一眼素商,素商立马会意将陈荣和葛潮落的嘴堵住,快快乐乐加入了殴打那二人的大队伍。
顾晏如优雅转身,站到了道姑旁边,看着她敲敲打打墙面。“道姑不阻止他们吗?”顾晏如真心实意发问,那道姑听见顾晏如的话,对上顾晏如探询的眼神不躲不闭。她的眼底一片坦然,和刚刚的嘲讽完全不同,“贫道只是来除妖除魔,这俗事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记错的话,能命令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是顾大人您才对。”“顾大人不阻止他们吗?”竟是原话奉还,顾晏如这会是真的惊讶了,这道姑气性还挺大,完全没有那种不争不抢的气质。
顾晏如压根不想管,事情再简单不过,陈荣和葛潮落狼狈为奸,靠着权力压迫弱者,满足自己变态的癖好。早年间他还是个小官的时候,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有什么好阻止的?打死了算老天开眼,打残了算众人手下留情。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已经是摄政王,国有国法,还是制止一下的好,他们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打死了不好和审理案子的人交代。众怒难平,他用权去压怕是会起逆反心理。像是看出了顾晏如的为难之处,道姑缓缓开口,“诸位先停一下,这里还有暗道需要他们解释。”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收手,躲得离陈荣和葛潮落要多远有多远,其中还有一个不解气,离开的时候还补了两脚。顾晏如看得分明,那就是之前一直和葛潮落唱反调的林小公子,此刻正和素商挤眉弄眼呢。顾晏如摇头,这素商又是什么时候和林小公子混熟的?该说不愧是他吗?那道姑示意众人将葛潮落嘴里的布条拿走,指着刚显现的两条通道问葛潮落,“说吧,哪条是通向你家的。”葛潮落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搁那负隅顽抗,“我不几道,我冤枉。”于是道姑不再看他,转向陈荣,“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荣要说的可多了,全是问句。这道姑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有暗道的,又是怎么精准的找到暗道中的机关,将他们的秘密暴露于众人的眼前?这条暗道,只有葛潮落和他知道,剩下的人全都被灭口了。还有可能知道的就是被绑来这里,最后在这里咽气后被扔到乱葬岗的少男少女们。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他们早就死了,每一具尸体咽气后他都亲自确认了,葛潮落甚至还怕他们没有死透,又用匕首往他们的心口一捅到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他们已经死了!尸骨都腐烂了!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慌乱惊惧交加之中,陈荣又想起来他被迷惑的那一刻,他明明看见的是不能挣扎的尤物,怎么会在下一秒变成身穿道袍宛如索命的道姑!幻术!只有幻术能让他着了道,可他也是白莲教众,没可能识不破这低级的把戏。
除非那个道姑的幻术在他之上,这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