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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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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花?”

    楚月抿紧了唇部,陷入了沉思。

    花辞树回忆往昔,眸色悠远如朦空山之雾。

    他说:“风铃花阵被掠夺的方向,绽放出了我们从未见过的彼岸花。”

    “若我们所想没错的话,窟窿之事原本可以隐瞒,故意取出,就是为了引风铃花阵现世。”

    “再用我们兄弟二人的鲜血,去滋养阵法。”

    他们不知晓背后之人要做什么。

    但能知晓,这众生有苦厄之风将至。

    天枢鸦在旁侧听得昏昏欲睡。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的死活。

    被关在塔下的他都要疯了。

    巴不得这众生一起完蛋糟糕。

    让他有大义?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楚月摊开了掌心,魔根的彼岸花,幻化成光,映在了掌心之上。

    “二位,那彼岸花,可是如此模样?”

    天枢鸦见状,陡然来了精神,错愕地望着她。

    旁人之魔修,是修得一点根茎。

    这厮倒是好,玩出了新花样。

    花家两位战神,却是彻底地愣住。

    “正,正是……”

    花辞树回道。

    楚月轻吸了口气,便道:“二位,这背后之人,还在逼花家拿出新的风铃花阵,可见,他们从二位手中夺走的风铃花阵,还不成气候。”

    风铃花阵,是救世之阵。

    传闻,风铃花开的时候,满山都会有花香。

    人间遭受大灾之时,海底的神,就会把甘霖带来干旱之地。

    而风铃花阵,就是海神界先辈们前仆后继用生命堆积成界面压制隔绝上界之时,一位带着斗笠不闻其名的男子途径血腥壮烈之地,闻到风铃花香,便根据眼前肆虐的残酷,创造出了风铃花阵,被彼时的花家先人所得此机缘。

    花家先人还只是一位愣头青年,听到风铃花阵的感叹,眼见着斗笠男子就要走。

    他忙把人喊住。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姓叶。”

    “……”

    花辞树的指腹染上自己鲜血,点在楚月的额间,散发出风铃花阵的光圈,微风之中有风铃花的气息。

    楚月便得以通过花家战神的血脉,看到九万年前之景。

    她看见。

    斗笠男子随意地摆了摆手,说完姓甚之后,回头看来。

    血色的风,掀起了他的斗笠。

    露出了一张年轻又沧桑的面孔。

    脸庞之上,半边脸都被烧伤,还染着熔金般的光。

    只半张脸,楚月便能熟得此人。

    是……

    是他!

    楚月的手都在颤抖。

    眼睛红了一大圈。

    咽喉如被九万银针给堵住。

    每一次的呼吸,都让嗓子眼有着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九万年前。

    无间地狱。

    失去了一只眼睛,只剩下红瞳的婴儿如孤魂野鬼。

    游荡此地的叶家青年,将她带走。

    若无他,便无她。

    楚月的脑海里,陡然出现了无数的碎片。

    来自于遥远的时代。

    那时自己尚小,只有一只眼睛。

    耳边总有青年的叨唠:

    “外面都在传,本公子有了私生女,好端端就没了清白,人间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该不会想认我为爹吧?我才不想要女儿,我告诉你,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

    “来,让爹抱抱。”

    “把魔气和红瞳藏好,别被他们发现了。”

    “爹这一剑,炫不炫?”

    “我啊,可是能摘日月的不二之人,死不了,强得很。”

    “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你不是魔,你不会带来灾难。”

    “你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万般之好的,你本是高山之上的纯净花,九霄寒夜的永生月。”

    “再见了。”

    “好好活着。”

    “做一个命硬的人,当一个不输男儿的女子。”

    “………”

    楚月闭上了睫翼颤然的眼睛。

    她曾跌落地狱。

    也曾有人带她去往万家灯火的人间。

    给她一个短暂而又美好,影响后来九万年的家。

    是啊。

    她命硬。

    她原就是一个命硬的女子。

    一切兜兜转转,因一声“姓叶”,好似就回到了原点般,似是羁绊牵引而成的宿命。

    昔日。

    她的第一个父亲,创出风铃花阵,由花家先祖所悟。

    而今。

    花家后世的战神,将仅剩的风铃花气,输送给她。

    阴差阳错地缝合,如一个轮回。

    花辞树的鲜血,则沿着指腹,凝聚出的光阵,是风铃花图腾。

    只是圣洁的风铃花,如今成了鲜血的艳彩,灌入了楚月的眉间。

    “嘶——”

    荆棘抽动,勒得更紧了。

    花辞树倒吸了一口凉气。

    脸色肌肤都是病态的白。

    皮层薄得不如纸,近乎透明的状态,似乎能够看见下面的筋脉。

    本该是一条条青色的筋,竟全然血红。

    仔细看去。

    那些血筋,像是生长蔓延的荆棘。

    “辞树。”

    花辞镜低呼一声。

    把自己的鲜血灌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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