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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疏晚,父亲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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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句话,算是将虞归晚之后的路都给安排得清清楚楚。

    虞方屹的脸上皮肉在抽搐,恨不得下一刻就质问容言溱。

    可看到手上明晃晃的圣旨,所有到了嘴边的话此刻都咽了下去,成了一句“臣遵旨”。

    容言溱亲自上前将虞归晚膝盖上的尘土拍去,又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亲自给她围上,声音带着些爱怜,

    “风这样冷,你也该将自己放在首位,这么单薄也不怕着了凉?”

    旁若无人地说了会话,容言溱瞥了一眼虞方屹,又看着虞归晚笑道:

    “我先走了,空了的时候就来看你。”

    一直到容言溱离开,虞归晚这才渐渐的不再颤抖。

    她转过身看向虞方屹,

    “父亲,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可如今不怕了,我相信往后的相处中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

    眸中泪光流转,显得她越发的楚楚可怜。

    虞景洲将她护在身后,咽了一口唾沫,

    “父亲,我不知道您这是听了什么话,今日才会做出这些事情,可我知道若是等您清醒以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定然会懊恼。

    现在归晚也已经成了二皇子的侧妃,咱们也该就此将这个闹剧结束了。”

    眼下正是一个极好的台阶,虞景洲巴不得事情就在此结束。

    可虞方屹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握紧了手上的圣旨,直接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

    常慎赶紧追上他,

    “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进宫!”

    他要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常慎立刻明白了虞方屹的意思,他急切地拦住他,

    “侯爷万万不可!

    这圣旨方才到您的手上您就去求收回成命,这不是逼着皇上朝令夕改吗?”

    虞方屹才不听这些。

    原本要将朝中女儿与人许做婚配,不管怎样都会问一问女方的父亲。

    就算是走个过场,可也不至于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这一次祈景帝甚至都没有问,这圣旨就已经仓促下了,可见事情有蹊跷,他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常慎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是应该先回去帮虞方屹继续盯着院子,还是跟着进宫去。

    他狠狠一拍大腿,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不过他也没有为难太久,很快虞方屹就回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极差,看见常慎这才面色好转了一些,

    “去把疏晚的院子收拾好,老夫人的院子也收拾好,我去接她们回来。”

    原本还想问问虞方屹要不要将东西再送去给虞疏晚的虞景洲一听,立刻提出了反对,

    “父亲要接祖母回来儿子没有意见,可虞疏晚如今名声都已经在京城中差成这样了,还在试图挑拨让您和归晚之间产生误会,为何还要接她?”

    “说的是。”

    虞方屹紧紧地盯着他,

    “我的确应该先把事情平息了再说。

    去请家法。”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这么蠢?

    虞景洲一听精神一震,

    “其实儿子也并非是要对虞疏晚如何,只是她太过嚣张,何曾有过女子的三纲五常温柔似水?

    父亲以教训为主就是!”

    他兴冲冲地捧着一根拇指粗的带刺荆条过来,口中还在喋喋不休,

    “……还请父亲等一等,儿子已经叫人去请归晚,也好让归晚心中能够出口恶气!”

    很快虞归晚就到了前院,看见虞方屹,她眼中划过一抹警惕,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小声的叫了一声父亲。

    可下一刻,那长长的荆条就打在了虞景洲的身上。

    虞景洲吃痛,立刻躲开在一边,

    “父亲,你打到我了!”

    “我打的就是你!”

    虞方屹冷笑,婚约没有退掉和没有将虞归晚送出去的怒气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也算是杀鸡儆猴,好好让虞归晚莫要翻出什么风浪!

    虞归晚也没有想到这个变故,便就愣愣地看着虞景洲被狠狠的鞭打了五六下这才慌张的跪了下来,

    “哥哥没有做错什么,还请父亲停手!”

    如今虞景洲是整个虞家唯一会全心全意信任她的人,若是将虞景洲给气走了,她怎么办?!

    虞归晚还是很能够分得清楚这些的。

    虞方屹冷冷地看着她,

    “如今你的确有了更好的出路,何必在意这些。

    我若是你,就直接离开侯府。

    虞归晚,如今就念在我跟你之间还剩下半点情分上,自己走,往后荣华也好,落魄也好,都与我虞家没有关系。”

    虞归晚不知道虞方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在得了圣旨还能够这样对她,膝盖一软就又要跪下来。

    虞方屹冷笑,

    “留着疏晚回来后你慢慢跪吧。”

    又给了虞景洲几鞭子下去,虞方屹这才住了手,

    “记住了,你的妹妹只有虞疏晚。”

    他看向一边大气不敢出的管家,道:

    “将公子送回军营,未得到我允许不得回来!”

    苏锦棠听说虞景洲挨打,慌里慌张过来,却只听得这么一句话,面上一片惨白,

    “阿屹,景洲是我们的儿子……”

    虞方屹不想跟苏锦棠多言,直接转身离开。

    他现在要去接虞疏晚回来。

    即便知道虞疏晚的性格不会轻易妥协,可……

    如今他知晓自己从前错了,他愿意弥补。

    而虞疏晚熬了两个夜以后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柳婉儿拖来一个小榻在虞老夫人的屋子里,特意给两个人的手腕上系了一个铃铛绳,

    “既然你不放心我们盯着,那这个你可放心了?

    睡吧睡吧,别到最后老夫人没有事儿你先垮了身子,到时候你家那个养女岂不是要快活死?”

    柳婉儿的劝人方式一向出其不意,但也一向有效。

    虞疏晚和衣躺在床榻上,偏过头看向虞老夫人沉睡的面庞,心下微微安定,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因着太累,虞疏晚甚至都没有做梦。

    等到她悠悠转醒,下意识的就是偏头去看虞老夫人。

    好在虞老夫人还没醒。

    一边的柳婉儿看见她醒过来,轻手轻脚给她解开了铃铛,道:

    “有没有好一些?”

    “好很多……你给我加了药?”

    “又被发现了。”

    柳婉儿轻咳一声,随即理直气壮,

    “反正你现在睡好了就行,下没下药有什么要紧的?”

    虞疏晚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

    “柳师姐,别这样。”

    她知道柳婉儿是好意,可若是因为她睡着虞老夫人出什么事儿,她岂能原谅自己?

    柳婉儿撇了撇嘴,

    “下次不会了。

    你那个爹来了,一直在门外等着你见他,你见吗?”

    虞方屹来了?

    虞疏晚愣了愣,随即面上神色就恢复了一片冰冷,

    “为何不见,如今心虚的人该是他!”

    她看了一眼虞老夫人,又叫来苦心守着,这才往外去。

    柳婉儿迫不及待地跟上,

    “你是他女儿,若是动手肯定会被人诟病,我去给你做打手,你让打,我绝不会手软!”

    虽然是凑热闹的嫌疑大,但虞疏晚还是忍不住的被她逗得唇角弯了一下。

    刚走两步,就有冰凉的雨丝往下飘落。

    柳婉儿折回去拿了一把伞一起撑着往外走,嘴里泛起了嘀咕,

    “按道理说着秋日不该有这样大的雨啊……”

    方才只是细细地飘几滴雨,可这会儿的雨却更像是夏日一般,倾盆而下,打的原本就萧瑟的树叶越发显得可怜。

    虞疏晚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脚下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这样冷,也不知道屋子里烧的地龙够不够暖。

    虞疏晚有些后悔答应出来。

    可已经走到了这儿,她也不好再往回去,索性想着速战速决的好。

    正巧,她也想看看虞方屹如今还有什么想说的。

    到了门口,虞疏晚一眼就看见雨幕之中站着一人。

    他没有打着伞,沉默的任由自己被雨水冲刷。

    虞方屹一直盯着门口,看见虞疏晚出现,他眸光一亮,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虞疏晚说话。

    但总不能一直不说话。

    他尝试着扯出一个笑,

    “疏晚……”

    他的脸因为冷而变得有些僵硬,反倒显得有些怪诞。

    虞疏晚静静地看着他,只见虞方屹往前行了一步,道:

    “我接你跟祖母回家。”

    虞疏晚依旧不说话,虞方屹方才积攒的勇气对上虞疏晚那双冷眸,一下子就泄了气。

    他高大的身子此刻有些颓然,声音在寒风之中颤抖,

    “疏晚,那是你的家。

    你是我的女儿,那……是你的家。”

    虞疏晚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摆,上面沾了不少的雨水,此刻有些泛冷。

    她面无波澜,

    “那不是我的家,侯爷,你这是证实了我的话没错,所以开始后悔了吗?”

    虞方屹的身子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却逃避一般不敢回答,只低声道:

    “疏晚,我们回家吧。”

    过往的一幕幕此刻飞快的在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二人初见之时。

    亦是一个雨天。

    雷电交加的时候他坐在马车之中,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孩子。

    然后一道惊叫,让他在掀开帘子看见闪电中闪过的那张脸时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喊出小婉。

    他那时看着那张跟苏锦棠有三四分相似的脸脑子里,喉头滚动,想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带你回家”。

    可愧疚最后为何会消失?

    明明在看见虞疏晚的第一眼时候,他想的就是带她回家啊。

    虞方屹在雨中再次的重复着,

    “疏晚,我带你回家。”

    他的眼眶红着,雨水不断滚落,竟然让虞疏晚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虞方屹应当落了泪。

    可虞疏晚瞬间回过神只觉好笑。

    他怎么会因为自己而落泪呢?

    更何况,虞方屹有什么资格落泪?

    “侯爷难道以为,将她带回侯府就算是一个交代。

    如今即便虞归晚将唯一护着她的人给伤得卧床不起,只要侯爷低头,这些事情就能够过去吗?”

    一辆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道颀长的人影撑着一杆竹节油纸伞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脏污的水将他衣摆沾染,他却毫不在意,反倒是走的极快。

    片刻就到了虞疏晚的身前,不动声色地将虞疏晚遮在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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