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此术欺天
离界是植根于认知中的特殊世界，是反映智慧生物幻想的一面镜子，是理论上虚假实际却可以触碰的现实。
而降界，则是离界脱离意识之海，与现实接触后的第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上浮，是离界与现实恰好接触后产生的“轻微”碰撞。
第二个阶段，是挥发，是离界与现实开始信息纠缠后，产生的特异现象。
而第三个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就是降界，也就是两个世界完全交叠在一起，相互交融，你中我有，我中有你，合为一体的最终阶段。
“没错，就是你们所想的那个降界！”
赵正肯定了在场无法说话的其他人的猜想，淡淡说道，“既然我们这里是最大的离界，那么为什么不能降界？”
“哦，你们是想说，没经历过一二阶段，怎么直接进行第三阶段？”
“呵呵，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了？”
“是十九年？”
赵正忍住没去看江明。
“还是四十四年？”
赵正看了一眼郑觅晴，郑觅晴反瞪了回来。
“还是五十三年？”
赵正看了一眼宫泽隆一，宫泽隆一的头往下更低了一分。
“是2283年！”
“这么长时间，别说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就算是第三阶段，其实也随时可以完成。但是，近300年来，对面的科技水平飞速发展，人类对世界认知不断发生改变，这也影响到我们这边，但即便如此，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我完成前两个阶段的准备。”
“哦，你们可能要问，为什么明明一二两个阶段在进行，自己却没有感觉，对吧？”
赵正回头看向众人，虽然没一个人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却肯定了赵正的询问。
“你们以为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这可是因为现实的认知而产生的离界！”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做其他准备，神定神州，哦不，应该说是国土离界就是因此而来。”
江明在一边挑了挑眉，他开口道，“这个国土离界我听人说过几回，但它到底是什么？那个狗比东西就是不肯说，一直遮遮掩掩，都快完结了，最后也没让我去看看地方。”
赵正没理会江明，继续说道，“所谓国土离界，其实指的是以我们那片神州大陆为认知核心而形成的小型离界，就附着在我们国家下面，虽然说是小型离界，但这个离界覆盖的范围却比之前在日本那边出现的“海神”离界还要大。”
“那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离界？”
“既然是一个国家或者大陆为认知核心的离界，那么自然是囊括了地区神话，人文历史的复合型离界，大概六百多年前，这个离界诞生的时候，我随手把它拉了上来，但这个特殊的离界让我产生了一些其他想法。”
“国土离界的核心是国家大陆，但融合粘连的小型离界一般却都是人文和地域认知，二者几乎没有那么多相关性，但这个复合型离界整体却非常稳定。”
“这太奇怪了！”
“后来我才意识到，国家大陆这种认知核心本身就是一种复合型的认知核心，它包含了陆地、建筑、古迹、社会、人文、种族、神话、传说等诸多小核心，但它本身却不是分割的，它浑然一体，无分彼此。”
“又经过三百多年的观察，我参照它的存在，在我们这个世界建立不同的地域和人文节点，刚开始只在国内做，后来扩散到全世界，但想要完全孕育出这些节点核心，还需要一些时间，主要是需要认知指向的灌注，有些节点附近就是人类聚集地，稍微做一下引导，数十年就可以形成，但有些地方却比较偏僻，那就需要传播名声，引人过来游览，这些就需要数百年。”
“但不要紧，我别的不多，就时间多！”
“好了好了，别说了，容易被人说水字数！那个人现在脑袋空空，难道只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来叙述故事了？”江明摆摆手，不想再听赵正的心路历程。
赵正依然没理会，“这一切并不是说设置好节点后就完成了，想要让我们这个世界变成如国土离界一般即是复合型，又是独立型的稳定离界，仅仅这一点还不够，还需要一个更高位，包容这一切的大核心才行。”
“所以？”江明忽然意识到赵正虽然不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但依然还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这话有些歧义，但江明想到自己临走前赵正让自己去找的东西，忽然又有些明悟。
他不再说话，他找到了赵正明明看到了自己，但又无视自己的原因了。
江明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一张带着深厚历史感的绢帛。
他又看了一眼这张绢帛上的文字，是小篆，但他看得懂，不管是离开前，还是回来后，他都看得懂。
离开前，他明明不懂小篆，但这张绢帛却干脆清晰地将它所记载的内容完完整整地传输给他，回来后，或者说，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他学会了小篆，自然可以看懂上面的文字。
“此术欺天。”
“故使之，但无之，人无，则通途。”
“然人无，则意无，意无，则无告。”
“无告之，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既不知，则无奈者也。”
“故定天地之理，唯人意尔，设九州万里，一人无名，无分，无生，无死，无处来，无处去，使天下之人，无视之，日久，可成。”
“然，告之，则死！”
“慎用！”
忽略这自己写的工地古文，这张绢帛上记载的是一个特殊能力——欺天之术，这个能力发动条件非常苛刻，而且需要时间，但一旦发动成功，几乎可以逆天改命，无视现下所有既定规律，达成一个愿望。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设定一个“既有且无”的“透明人”，这个透明人即是真的，也是假的，说假的也不太对，应该说，既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
他需要正常地生活，但正常地和其他人交流，正常地与这个社会或者说世界产生联系。
但是，所有人对他的存在是“不可视”的，或者说，其他所有人对他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如果他是存在的，其他人对他的认知就是不存在的，如果他是现在的，其他人对他的认知就是过去的。
总而言之，就是扭曲除持有者以外所有人的认知，让这个人，成为一个现在，此时，此刻，不存在的人。
是的，就是现在，就是江明之前的状态。
他是现代人，但他回到了过去。
他是存在的，但他却删除了自己。
他叫做江明，但所有人都叫他赵正。
他是可见的，但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他是能说的，但所有人都“听不到”他。
所有的条件已经完成，现在就等江明许下一个“愿望”了。
达成愿望的难度和“孕育”时间成正比，也就是说，这个能力在完成之后，持有的时间越长，发挥的效果越好。
而这个能力发动之后的代价则是“持有者”会死亡。
江明“穿越”回2000年前，这个能力也就“孕育”了2000年。
这么长的时间，能许下的愿望自然极其强大。
“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赵正依然没理会江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已经开始消散的大门，轻声道，“时间快到了。”
“嗯！”江明同样抬头看去，他不需要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只需要张开那双带着一丝金光的眼睛看一看这一切，他就明白了。
“我说！”
赵正装作听不到这句话，他转过头，对着宫泽隆一说道，“通知其他人，行动吧！”
宫泽隆一低头应下，把手伸入意识之海中，掏出一个通讯器。
“开始行动！”
“这个世界浑然如一！”
刹那间，天亮了，无数光柱从地面升起，照亮了整个星球。
个节点，错落有致分散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数字很大，但对比这个半径6378千米的星球还是太少了。
但不要紧，相近节点之间同样有光线连接，如果从宇宙中看去，就好像一张巨大的光网罩住了这个星球一般。
“我说！”
赵正转过头来，现在已经不需要假装江明不在这里了，但他依然没有恢复其他人的行动能力。
“别那么用力，已经足够了！”
“赵正，你的诉求必定成功！”
江明看着自己如风沙一般开始消失的身体，笑了。
“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赵正点点头，“当然！”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现在，这一刻。
江明消失了，但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回来！
赵正放下手，天上的大门已经彻底消失，不复存在，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它继续存在了，之前扰乱的信息流已经被他的布置所吸收，或者说，之前碧翠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赵正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的国土炼成阵就在赵正设置的节点之上。
感应了一下这一刻全球的节点情况，赵正开始勾动自己所有可调用的源力额度，倾尽一切。
在那之前，赵正回头看了一眼宫泽隆一，说道，“你们还是要死一次，碧翠丝他们干扰的部分还不足以让江明重置回来。”
宫泽隆一懂了，他双膝跪下，躬身叩首，口中高呼，“恭送陛下！我等愿为陛下赴死！”
然后，对着还没有关闭的通讯器说道，“启动终极方案。”
说完，他掏出一把枪来，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扣下扳机。
“砰！”一声轰鸣，宫泽隆一稍显苍老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汩汩鲜血沿着他的身体缓缓往外流淌。
通讯器中这时也传出声响，无数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说着同一句话，“恭送陛下！我等愿为陛下赴死！”
随后，枪鸣声，利器贯体声，重物落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中偶尔还穿插着些许轻微的吞咽声和机械碰撞声，十数息之后，所有声音均沉寂下来。
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郑觅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找不到这位管家一样的人忽然自杀的理由，也想不通通讯器那边的那些人为什么也会跟着一起去死。
只有碧翠丝有些猜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正双手举过头顶，还在勾动源力，成为持股人后，每一年都会以能力者纳入自身体内的源力为“股份”获得这个世界的“分红”，而他更是持股人中的持股人，这个世界的“管理员”，董事会。
每一年的“分红”都远比其他人要来的多，而且他度过了千年岁月，积累下来的将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猜一猜，我现在的额度是多少？”
赵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碧翠丝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您是在和我说吗？”
“不说话？”
赵正睁开眼，扫过一圈，视线没有在附近任何一个人身上聚焦，他就像是在看风景，周围的一切都是风景，但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这种蔑视一切的视线，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许会让人觉得刺痛，恼怒。
但放在赵正的身上，却显得如此得理所当然，你的身体，心理根本不会激起一丝的反抗，就好像这就是他该有的样子一般。
“你不说话也没用，已经接近完结，我能感受到你聚焦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就在我身上，你放弃了其他线路的所有东西，全神贯注关注我一个人，你只是一个烂写手罢了。”
赵正睁开眼睛，笑道，“还说的不够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但那又如何，你和我又不在一个维度，你就算想和我说话，如果我不想说，你又能如何呢？
赵正收回了手，他的源力已经全部调动起来，随时处于激发状态。
“确实，如果你不想对话，我的确奈何不了你，但我这样打乱了你的大纲，脱离了你的故事线路，你难道不会感到不爽吗？”
嗯，有点。
“那你实话说，你之前做的大纲中，我最终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赵正已经开始……
他……
“别写了，到了这一步，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来掌控，动作也好，表情也好，状态也好，存在也好，都该由我自己控制，轮不到你来操作一切。”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不好水字数，全篇都是对话，你以为是剧本啊，没人看的，就算是剧本，也要有场景和分幕描写的。
“没必要，我的人生不需要其他人来观看，我只要做到我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你还没回答我，你猜我现在的额度是多少？”
这个问题，其实我还真不好回答，毕竟我之前下笔的时候，很多东西还在酝酿，有些东西也没有思考透彻，最初我给你做的设定，是你同样处于虚实之间，与江明的状态相近，却不相同，他是真化假，你是假化真。
但有一点是相同，你们的“真实”初始额度，都是两点，按照持股人的“分红”规则来计算，就算过去两千年，额……
“你想到了？”
算是吧，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做“能力刻录”？
“差不多。”
能力刻录本质上就是将源力纳入体内，源力不存于人体，只是借贷者那个阶段的事情，想要成为持股人，源力入体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对于一般人，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一直做能力刻录，只有你，才有这个可能，源源不断地将源力纳入体内，提升“股权”，成为董事会。
而入体的源力越多，得到的分红也就越多，越往后，你的额度提升也就越可怕。
所以，你不是我之前设定的960w额度？
“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