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主角“死”了，是不是可以完结了？
“你需要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
这是阿正单独对钟涛所说的话，避开了护士，避开了徐福，避开了所有人。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你得到了徐福的眼睛，应该清楚，就算是谢平安的信息隐藏，其实也根本没办法完全遮盖你的认知指向，你依然在受到认知侵染的影响。”
钟涛不再言语，这点他当然知道，他放弃了“真身”，放弃了“名字”，连“主角”的特殊性也放弃了，然而这书还没有完结。
这毫无疑问表明了，他所做的这一切，虽然称不上没用，但至少没有根治。
“那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
“删除自己！”x2
老齐面色有些沉重，“删除自己，那岂不是意味着去死？你还这么年轻，就想不开？”
江明摇摇头，“我当然不是想不开，而是有些事情，必须等我删除自己之后才能做。”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什么叫做删除自己？自戮还有这种……手段？”老齐低下头思考的脑袋上闪闪发亮，地中海发型在这一刻得到了史诗级加强。
“谢平安的人类检索你知道吧，那就是一种信息操作能力，我之所以这么看重这个能力，自然也是因为如此，只不过谢的操作水平实在有些……不尽如意，但是你不同，你只要得到这个能力，必然可以在删除自己之后，在特定的时间，把信息还原回来。”
钟涛翻了个白眼，“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解释删除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啊，将人体看成是一种信息集合体，它的状态就是信息显示，行动方式就是运行逻辑，那么运用谢的信息操作手段，你就可以像是在电脑上卸载软件一般，把某个人或者事物“卸载”下来，自然，卸载的东西也就“删除”了，不是之前信息隐藏那般浅显。”
“而是真正从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中彻底消失！”
“那你怎么回来？”老齐是个老玩家，江明所说的这些东西他还是能弄明白，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能力者的世界本来就是匪夷所思的，他自己的能力其实也算是一种将人体转化为数据的手段，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你还有数据备分？”
“别说的那么难听，不是数据备份，而是系统定时恢复！”
“那是什么？”
“重置！”x2
“但是我没有复刻到谢医生的能力啊。”钟涛有些苦恼，早知道谢医生的能力这么吊，当初他就应该……哦，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到现在连能力收录的条件都没搞清楚呢。
“不，你有。”
“对，我有！”
“解除坐忘的能力，回归自我！”阿正虽然还是没有露面，那只手也没有其他动作，但钟涛却在其中感受到一丝……恳求。
“现在？”
“现在！”
江明放开源力的束缚，唰地一下被刚刚上浮的小离界拉入其中，根本没想过阻止。
钟涛收回了一直不敢操控的其他源力额度，将所有的认知指向，重新汇聚到自己身上，一层层黝黑的雾气浮现于其周身，形成一种好像阴影一般的隔层。
“你删除自己的时间很短！首先要把自己的信息数据最大化，然后通过条件筛选，一次性，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信息，全部删除。不要进入回收站，不要回收！直接删除，彻底删除！明白吗？”
“我还是不明白！”老齐叹了口气，“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必要！非常有必要！而且不得不做！”江明走在昏暗低沉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根本照射不了多远的距离，只是也影响不了阴沉环境下那双散发着金光的眼睛。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找找方向，我还要再下沉两个离界！”
“唉，行吧，你自己保重！”
“保重！”钟涛听到了阿正最后的话语，他的意识已经进入弥留阶段，但联通了精神病院的“本体”之后，他发现，他的确没有收录谢医生的“人类检索”，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能用这个能力。
就和他使用徐福眼睛的能力一样，先把谢医生“隐藏”起来，这一点，用“星数”的能力勉强能做到，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一瞬间就好。
然后，“江明”自己“坐忘”成谢医生，在那一瞬间完成“替换”，他就真正成了“谢平安”，谢平安的所有认知指向也将会指向他。
最后，也就是最简单也最复杂的一步。
“检索所有与江明相关的信息！”
“呵呵，没想到谢医生居然早已经帮我做过了，江明这么受谢医生“喜欢”吗？”
“再下一个离界！”江明达到离界边缘，触摸着那层胶质一般的边界，再次放开源力的操控，任由它们受到其他离界的牵引，带着江明跨入更下一层的离界中。
“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离界？”老齐之前就询问过江明这个问题。
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离界是什么？”
“考我？但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随便抓一个能力者菜鸟也能回答。”
“你说！”
“所谓的离界，其实就是人类的集群意识海洋中较为活跃的那些共同意识，偶尔掀起的浪花浮现到表层，才会形成离界。”
“简而言之，离界其实就是一种认知集合体，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再问你，”江明此刻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老齐从未在江明脸上见到过这种神色，或许见到过，或许忘记了，但他确实感受到了江明的郑重。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认知集合是什么？”
“啊？这我哪知道！”
“不，你知道的！其实你睁开眼睛就看到了！”
“我，睁开眼睛……”
“是的，没错，就是这个世界，是现实！”
\"你……\"
“你明白了吧。人类最大的认知集合就是对现实的认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什么幻想作品，什么娱乐影视，都比不上他们时时刻刻存在生活过的真实，那才是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产生认知的存在，就是那个真实的世界，那个独一无二，无法替代，所有人共同描绘的真实世界！”
“而因此就会产生最大的离界……”
“没错！”
“就是这个世界！”x5
“我必须玩脱离这个世界才能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情愿死？”
“宁愿死！”
“删除！”
“下沉！”
“停笔！”
“……”
“再见！”
护士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要去澳大利亚，之前新生教的上层向全球的教众发布了一条消息，说2019年11月底，最迟12月中旬会在澳大利亚举办一次极其盛大的“迎真”仪式。
现在她已经上船了，虽然不是条好船，是条殉难船，但如今她的状态有异，这条船已经是非常好的选择。
“我是徐福，这里是蜃楼，哈哈哈哈，既然上了我的船，难道不该留下点什么吗？”
护士脸色发黑，最不想碰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所谓的殉难船，指的是那些历史上第一次正式出航就遭遇海难或者其他事情，无法归航的特殊船只。
当然，现在这艘所谓的“蜃楼”肯定不是原来的那艘，但没关系，只要“人”在，“船”在，认知指向依然回到重新建造的新船上。
所以，这艘游船就是历史上那艘东渡瀛洲后无影无踪的“蜃楼”。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只是一艘一年航行一次，一次游遍几个大陆的特殊游轮。
但对于能力者而言，这是“有去无回”的殉难船，想要坐上殉难船，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一般而言，是额度，上限！
“我虽然听说过坐殉难船都要留下买路费，但从没听说过，船长会亲自出来讨生活的。”护士对于自己会被发现并不惊奇。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惊奇，她如今的状态这么特殊，原本以为可以躲开殉难船的讨债，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但，为什么是船长亲自过来要债？
“对哦，我为什么亲自过来？”徐福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之前是为什么亲自过来的？好像是为了某个人，是谁来着？自己面前这个女人吗？
不对，好像是个男人。
那是谁？
护士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让徐福愣住发呆，赶紧转身就跑。
“你跑哪去，过路费结一下！”
“啊，不是吧，你还真是来讨债的？你堂堂一个船长，做这种工作不丢分吗？”
“既然碰到了，那就顺手而为，有什么好丢分的。”
“我看你明明是专门过来的。”
这句话又让徐福顿了一顿，说中了，他的确是专门过来的，但绝对不是为了这个隐藏了自我信息的女人，而是另一个人。
“能不能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吧。”护士被徐福拎在手里，根本不想挣扎。
“哟呵，你还懂得挺多，看你也不是中国人，却还会说两句成语，可以可以。”徐福转眼看向在场的另一个生物，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你也要交！”
“喵~”
小黑悠悠叹了口气，不想开口，只有说说喵语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郑觅晴今天格外的烦躁，她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东西，但又想不起来。
明明近在咫尺就能知道的事情，但脑子里就是没有丝毫印象，只有直觉和本能在疯狂暗示自己。
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晴姐，主教找你。” 萧羽辉推门进来，看到郑觅晴烦躁的样子，有些吃惊，“晴姐，你怎么了？”
“没事！”郑觅晴收拾好心情，再次摆出那张冷静的脸孔，“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称呼那个人主教，我们又不是他们教会的。”
“好好好，”萧羽辉轻轻笑道，看样子他并不会听从郑觅晴的建议，他很尊重晴姐，但同样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一个称呼不算什么大事，而且，这么称呼可以消除其他人对他的敌意，能让他更方便地操控他人情绪，一举多得。
“碧翠丝找我什么事情？”稍微收拾了一下，郑觅晴跟着萧羽辉出了门。
“和之前的计划有关，”萧羽辉紧紧跟在郑觅晴身后，回答道，“好像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意外？别和我说，他们到现在连一件tosm都找不到。”郑觅晴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可能超出了她的预料。
“计划要提前！”碧翠丝是个中年美妇，欧美面孔，但却没有像一般欧美人一样，人到中年，毛孔扩张，身材扩张，皮肤质感也会扩张，她保养的很好，身着长袍，稳坐高台，气质恬静温和，圣洁高贵。
但是碧翠丝的第一句话，差点就让摆着冷静脸的郑觅晴爆出粗口，“为什么？”
“原本我们预定的时间在12月初，在”第一届全球新生能力者交流大会”的高潮阶段，这个时间点能力者汇聚最多，认知指向最为混乱，是最好的发动时间，为什么要改？”
“因为我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什么选择？”
“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什么？”
“真实的倾斜加重了！”
“嗯？”
赵正摸了摸乌黑透亮的满头黑发，又摸了摸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庞，对着镜子中的年轻男孩，咧开嘴角，“帅哥，你真是太帅了！”
“阿正，你这样说话不会羞耻吗？”
“可惜，我没有小黑，要不把它也拿过来？”赵正摸了摸下巴，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扮演的是青鸟大学南部校区的一个普通新生，准备去参加“第一届全球新生能力者交流大会”，他给自己做的设定是罕见的双系能力者，一系是变化系，一系是唤灵系。
原本他是想做第八系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存在感太高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但双系能力者存在感那也很高啊！”
“嗯，状态很好，出发！”
万鑫推开门，看到意气风发的赵正，笑道，“赵正，准备好了没，我们要登机了！”
“好了好了，来了！”
“话说，我们不用带行李吗？”
“不用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听说这次我们去那边要待上好几天，真的不用吗？”
“呃，要不我们去问问老师？”
“也行，问谁？”
“黄老师？”
“别吧，黄老师可不靠谱了，万一他也不知道，给你胡诌一个，那岂不是完蛋。”
“那汪老师吧，虽然汪老师更年期到了，脾气不太好，但还算负责。”
“那行，我们去问问汪老师。”
“啊，我也想去那个第一届全球新生能力者交流大会。”
赵正跟随万鑫几人前进的脚步忽然一顿，他转过头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拇指在其他四根手指飞快掐动，好像还嫌不够，他一伸手，探入虚空，掏出一个乌漆嘛黑的小生物来。
“喵！”
“乖乖在我头上待着！”
“喵~”
小黑趴到赵正头顶，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青鸟大学图书馆三楼神秘学区域，33号书架，4排第四本，明天，也就是11月30日，午夜23点56分4秒到凌晨0点0分这段时间，记得去看看！”
“赵正，你在和谁说话？”
“啊，我在叮嘱小黑乖一点呢！”
“哈哈哈，你可真逗，小黑不就是你嘛，快走吧！”
“好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