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东海龙王
江明前一刻还在感慨高义志的唤灵系能力这么骚包，居然可以给武器附魔，想着自己的小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伸手就要撸一把脑袋上的小黑。
话说，小黑已经很久没在江明脑袋上出场了，会不会有小情绪？
下一刻，无穷无尽的水雾就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江明以及小黑。
狂风忽起，一股庞大的吸力拉扯着江明的身体，让他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前进。
众所周知，猫一般都是怕水的。
小黑也是猫，小黑也怕水，吸力传来的方向水汽蒸腾，不用看，只用感觉也知道那边必然水势滔天。
江明在放低重心抵抗吸力的同时，也感觉小黑伸出爪子压住了，不，就是划破了自己的头皮。
完蛋，tm我的头发！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完全落地，江明已经感觉自己坚持不住被吸到半空。
无数惊呼声在耳畔此起彼伏，江明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和自己相同处境的家伙估计数量不少，只怕整个队伍都全军覆没了。
伴随着一声金石撞击声，巨大海蚌的两片甲壳轰然合上。
水雾散去，洁白的冰面上再无其他人的踪影。
含星重新化作人形，踏上冰面，轻轻吁了口气。
正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内腑之中有些涨痛，心感这些人大概还有些手段，不能真的把他们囚死在自己腹中。
想到此处，含星张嘴，一口轻呸。
伴随着些许唾液，不少黑点从含星口中飞出。
黑点越是远离含星的嘴唇，就变得越大。
转瞬之间，这些黑点重新化作刚才被含星吞入腹中的能力者。
只不过此时，这些能力者们基本都失去了意识。
如果有其他能力者感应，就会发现，这些能力者不仅仅肉体极为疲乏，同时他们的额度也基本消耗殆尽。
含星当然不是好心把他们都放了，而是觉得放在肚子不安全。
现在嘛，当然是全部处理了！
含星俏脸一肃，眼中寒光闪过，就算只是个婢女，但要杀掉这些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普通人”自然是易如反掌。
然而就在含星准备动手之际，一道剑光从远处飞射而来。
剑刃红光四溢，剑气浩荡锋锐。
瞬息之间，剑光已经逼近含星面门。
从这道剑光之上，含星感受到了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危险，她毫不犹豫，挥动衣袖，挡下了这一剑。
衣服就是她的甲壳，自然也是她防御最强的地方。
剑刃与衣服相击，迸射出星星火光，就这一瞬间含星抽身而退，不再纠缠。
被挡住的剑光在歪歪扭扭好似失去动力一般即将落地之时，一声轻吟从远处传来，“起！”
刹那间，原本萎靡的剑光重新焕发光彩，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再次逼近含星。
再次挥袖挡下剑光，含星闷哼一声，这一剑与刚才截然不同。
之前那一剑不过是对方为了逼自己后退仓促之间发出，现在这一剑，他已经重整旗鼓，灌注饱满法力，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千方残光剑！”
火红的剑身分化万千，肆虐疾行，剑光犹如狂风暴雨，不断击打着被包围其中的娇俏女子。
这些剑光或许一击不足以撼动她的甲壳，但数量如此之多，只怕她的甲壳撑不了多久。
不，甚至含星现在已经隐隐感觉自己的甲壳发出了咔咔响动，仿佛碎裂的糕点一般。
含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一袭蓝白长衫，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看不到容貌，但从体态气质来看，应该是个中年人。
和刚才那群年轻冲动的能力者完全就是两种人。
不行，要跑！
不敢多做停留，含星连连挥动衣袖，逼退周身的剑光，然后足尖一点，再次化作一道遁光飞掠而去。
那个把海面冰冻的家伙已经出局，现在含星只要离开这片冰面，就是龙入大海鸟如林，海阔天高任我游。
不对不对，这个俗语不能用，会被龙王陛下处罚的。
含星甩甩头，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奋力逃跑。
自己的遁术不行，后面那个人的遁术也很一般，也就比她稍微好上那么一丝。
但这个面具人的攻伐之术却非常惊人，让含星疲于应对。
好在，此人的御剑术带有浓烈的火系能量，极其容易与身下的冰层发生剧烈反应，进而产生浓雾，帮含星避免了不少难以应对的追击。
看到边界了，前面就要到了。
含星脸上不禁露出喜色，忍不住发力加快遁术想要尽快脱离危险。
面具人察觉到含星的想法，手中御剑印法一变，喝道，“上清破云剑！”
无数剑光越过含星，簌簌落下，挡住了含星的去路。
距离边界不过十余丈，但这点距离却好似天涯两隔。
拼了！
含星不作他想，神色坚定，遁速丝毫不减，同时双手一合护着首脑，不管不顾冲向了前方骇人的剑雨之阵。
无数剑光落在含星衣物之上叮当作响，偶尔也有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两息不到，浑身浴血的含星越过了阻挡在前的剑雨，一个猛扑扎入海中。
“哼！”面具人冷哼一声，手中动作再次变化，“羲和玄焰！”
剑雨倏然融合化作一柄数丈长的巨剑，剑身之上泛起熊熊烈焰，火红的剑身带着炽热的火焰，呼啸之间带起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空气仿佛都被炙烤得扭曲了几分。
剑刃朝下，直直刺入海面上含星刚刚落入的位置。
“轰隆！”
一道轰然巨响发出，激起百丈高的巨浪，同时火焰与流水相击，产生无数高温水雾，空气之中呲呲作响。
腾起的海浪哗啦啦落下，好像天上下了一场大雨，只是这雨带着燥热之气，完全无法抚平面具人心中的烦躁。
浑身是伤的含星躺在一个安静的水域之中，任由周围的巨浪翻涌，包裹含星的海水却没有丝毫波动。
好像周围的一切与之身处两个世界，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好胆，竟然敢在孤王的水域为非作歹？”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海底传出，随即海水化作一只利爪向面具人抓来。
面具人对此没有太意外，只是轻巧收回了御使在外的火红长剑，横剑在胸，一层愠红的光幕浮现在面具人身前，挡下了这一次看上去没什么危险的攻击。
“呵，原来有几分斤两，那再试试这招！”
声音传出，翻腾的海面再次腾起百丈海浪，海浪化作人形，头顶双角，手持朝笏，对着面具人重重拍下。
海浪被引动，再次拔高数十丈，就好似一座巍峨高山一般，轰然砸落。
面具人脸上毫无波动，哦，其实看不到脸，但是没关系，这样描述大家都会知道面具人并不慌乱。
他将羲和剑于身前画了个半圆，剑身随着面具人的转动缓缓变大。
这一句描述中剑身变化的速度很慢，实则只在瞬息之间完成了转变，因为巨浪袭来也只有一瞬之间。
然就是这一瞬，剑身的变化虽然感觉很舒缓，但最终在巨浪拍下的那一刻息完成变化，化成数十丈长的巨剑。
一剑斩落，巨浪被一分为二，无尽海水被从中分开，于旁边涌过，恰好避开面具人以及其身后躺下的能力者们。
“有些道行，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海水化作的人形缓缓缩小，变为一个普通人大小，面容模糊，身上穿着也难以辨析，只有头顶的那对角引人注目。
这海水化作的人来到面具人身前，上下打量着对方。
“你就是这一界的主人？”面具人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人模糊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但从语气中，还是能听出这人有些惊疑。
面具人摇摇头，说道，“龙王莫怪，在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请龙王大人真身一见，我等有要事相商。”
“呵呵，”龙王微微摇头，没有在意被对方看破的身份，“就算看出我的身份又如何？你在我的水域打伤我的人，竟然还敢让我显出真身，你，还不够格！”
面具人听闻此言，居然赞同点点头，“龙王所言甚是，在下确实不够格，那么……”
声音从原本的低哑转为浑厚，同时面具人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面相与江明有几分相似，只是稍微成熟一些。
随即，这张脸上一阵光影变幻，变成了另一张更有威严和辨识度的脸，如果江明看到，就能清楚，这是阿正的脸。
“寡人，总够资格了吧！”
“呵呵，一界之主当然够资格！”龙王点点头，语气平缓地说道。
“但，现在你这具化身，在寡人面前，就不那么合适了吧？”面具人，不，是被阿正附身的面具人嘴角微微一翘，带着些许嘲讽，说道。
“哼，”龙王发出一声冷哼，反驳道，“你现在这样和我这一具化身又有何不同？”
“寡人，比你强！”阿正的话却好像迎面的狂风，堵住了龙王接下来的所有话语。
阿正见到默然无语的龙王，不禁笑笑，接着说道，“别装腔作势，让寡人看看你如今的状态。”
龙王听到阿正的话之后非常纠结，一时之间愣在当场，不言不语，也不见任何动作。
“怎么？”阿正微微挑眉，“难道，你不敢以真身见人？”
“好吧，跟我走，我带你去见我的真身！”最终，龙王还是放弃了其他不必要的猜想，转身化作一股浪涛，向远方驰行而去。
面具人随即化虹跟上，寸步不离。
至于还在海水中躺尸的含星，已经被龙王带起的浪涛埋进深海，想来怕是送回那座传说认知中的龙宫了。
两人？一路前进，龙王的海水化身在前，阿正在后，闲庭信步般在海上疾驰。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龙王在一处和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去别的海面上停驻。
后面的阿正见此，也随即停了下来，“到了？”
“到了！”龙王的海水化身转过身来，冷冷注视着阿正，虽然脸上看不清面容，但阿正可以感受到那种灼人的视线，“你确定要见？”
“已然至此，如何能有不见之理？”阿正笑笑没说话，没在意龙王的虚张声势。
“既如此……”龙王海水化身闻言不再多说废话，“那就见上一见吧！”
说完，水化身犹如失去支撑一般，一点点坍塌下去，与身下的海水融为一体。
随后，阿正脚下海面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猛然迸发出一道冲天海流。
海流有数丈粗细，蜿蜒而上，曲曲折折，随即包围了阿正附近所有区域，最终海流末端悬停在阿正正上方。
一只巨大的龙首从中伸出，很典型的东方龙形象，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须似鱼，然而，只有一半。
只有一半……
另一半的龙首却被包裹在一层血肉模糊的组织中，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肉被子，无法窥见其中真形。
这……不是伤口，更像是被什么寄生了。
海浪炸裂，显出龙王真身。
不仅仅是龙首，龙王的全身上下，至少有一半的区域被这种怪异的组织覆盖，有些只是单纯泛着血丝的肉块，有些却带着金属光泽，更有些还延伸出滑腻触手，布满怪异眼球。
“你如此状态，也敢和寡人的下界接壤，不怕被吃了吗？”阿正端详了一阵龙王的躯体，带着些许调侃说道。
“与规则完全不同的小世界对冲，反而可以从中获得一线生机，不是吗？”这只怪异龙王张开巨嘴，呵呵笑道，笑声之中带着一丝解脱。
“目的不重要，寡人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阿正没在调侃，摆正态度，严肃询问道。
“呵呵，”龙首微微摇摆，“三千小世界为一中千世界，三千中世界为一大千世界，三千大世界，由亿万万世界组成，其中虚与实、真与假、对与错，自有规则所限，原本不会相交，而你我皆身处其中，因为认知指向而稳定自我和世界，这又导致了真实对于我们的映射会扭曲指向。”
阿正点点头，大概清楚了龙王的处境，“你的认知指向出了问题？”
“不错！”龙王轻颔头颅，接着说道，“近年来，指向龙王、海神之类的认知愈发怪异，最初我自然可以主动清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指向却越来越多，让我疲于应付，最终不得不上浮上来，希望找到解决之法。”
“但，你为何要冲撞寡人的小界？”阿正没有同情龙王的想法，这种事情，他见多了，特别是时代高速发展的当下，人类的脑洞只会只会越来越深，自然也让意识之海不那么平静。
“其实我上浮的时候，先接触了另一个有关海神的小世界，从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阿正看不懂龙首的表情，毕竟不是同一种生物，没办法直接从连脸上读懂对方的意思，但从他的话语中，阿正还是听出了一点得意。
“什么消息？”
“你这一界，界中有界，而且悬浮在距离真实最接近的上层这么长时间，被无数上浮的小世界冲击，至今依然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和稳定性，没有受到其他规则的影响，这让我非常惊讶。”龙王没有隐瞒自己得到的东西，直接询问。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