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的选择就在眼前，但你选择了放弃
江明回到家中，借着手机的微光，缓缓开锁，悄悄进屋， 但在关门的时候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响动，回头看去，姨妈房间的灯光已经熄了，江明这才轻呼了一口气。
虽然父母和姨妈对自己并不那么苛刻，但大晚上放飞自我鬼混回来依然会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没有吵醒姨妈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江明并不清楚，房间里的姨妈一直醒着，听到江明在客厅弄出的动静，才悄悄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摸黑打开自己房间，在手机灯光的映照下，一双反射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开门的江明，江明即便已经习以为常，依然对这种事情有些不爽，轻喝一声，“小黑，从床上下来！”
打开灯，关上门，那只叫做小黑的小黑猫静静地趴伏在江明的枕头上，听到江明的话后，先点点头，然后又伸出一只爪子点点了枕头，表示自己是枕头上，不是在床上。
江明一怒，伸手就要去抓小黑，结果明明之前看上去还没啥活力的小黑瞬间避开然后沿着江明伸过来的手臂一溜烟跑到了江明的肩膀上，江明颠颠肩膀，感觉小黑的分量好像还是没太多变化。
“好吧好吧，你是大爷。”江明理了理被弄乱的枕头被子，感觉这猫真的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喵~”小黑不满，轻轻喵了一句。
“额，是，那你是猫大姑奶奶。”江明整理好床铺，转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稳稳当当的小黑猫，“吃过了吗，要吃点东西不？”
“喵~”小黑表示可以，江明轻轻一笑， 感觉一整天的烦闷都消失了，看来养只猫真的太正确了。
小黑是一只纯黑毫无杂色的田园猫……崽子，两个月前，江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第一次见到它。
那个时候，小黑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小团，在簌簌的风雨中瑟瑟发抖，浑身的毛发一撮一撮的卷曲着，小脑袋贴在满是雨水的地面，喉间挣扎出来的嘶鸣声好似从万丈地底传递上来，低沉，嘶哑，充斥着一个小生命对于生存的渴望与绝望。
江明第一眼看到它，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而小黑发现江明，缓慢抬头与之对视之后，原本无神的双眸中忽然迸发出璀璨的亮光，艰难发出了一声倔强的哀鸣，在这个瞬间，二者的灵魂仿佛连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江明心怀怜悯的将小黑带回家，姨妈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原本都以为小黑活不了多久，毕竟当时的它太虚弱了。
不过很幸运的，也很不幸，小黑顽强地活了下来，但却没有一般猫崽子那般的活泼，两个月过去了，小黑依然是一只小奶猫的模样，不到3斤的体重实在对不住这两个月来充实的猫主子生活。
大概是小黑太挑食了，江明如是想到。这不是江明的玩笑话，而是小黑的食谱确实不正常。
刚把小黑带回来的时候，它只吃江明亲手喂食的东西，而且只吃一些江明碗里的、人类食用的饭菜，姨妈为它买的猫粮羊奶之类的东西，它只浅尝了一点后就再也没碰过。
江明网上有看到，好像猫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否则容易掉毛还会生病，不过江明日常吃食的盐分可不少，而小黑一直吃江明剩下的东西，也没见小黑有什么健康问题，江明就不再管它，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刚开始的时候小黑极度亲近江明，后来慢慢熟悉这个家后，不再非挑着江明碗里的东西吃，也不那么排斥姨妈喂食的东西，但吃的不多，所以晚上回来的时候，江明一般还是会额外喂点东西给小黑。
江明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点剩菜，很显然，这无法满足一大一小两个胃，江明也打算吃点宵夜，这点剩菜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江明决定自己动手，煎了两个蛋，自己一个，小黑一个，又简单煮了个速冻水饺，分了一个给小黑。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江明有些自得的说道，在关上门的小厨房内，夹杂着些许油烟味的空气中弥漫出水饺的香味，哦，并没有，其实是热水带来的水汽。
“喵~”小黑很无奈的叫了一声，这速冻水饺有什么技术含量吗？你给我煎的蛋有点老了。
“谁说煮水饺没有技术含量的，放多少水，什么时候下锅，什么时候出锅不都是要我把控的嘛，你学着点。”
“喵~”小黑扒拉了两口煎蛋，就去和饺子搏斗。
“嗨，对对对，你也用不着，反正有我伺候，你哪需要学这些，啧，有点咸，早知道还不如煮泡面呢。”江明喝了口汤水，吧嗒吧嗒嘴。
“喵~”小黑扒开饺子皮，开始清点饺子的肉馅。
“这也不能怪姨妈，姨妈年纪大了，盐口偏重很正常，我也不怎么自己做东西吃，放多少盐还不是跟着姨妈学，下次我会注意的。”
“喵~”小黑回头继续干煎蛋。
“下次啊，下次就不煮水饺了，炒饭吧，我给你做特制黄金蛋炒饭。”江明又闷下一只水饺，表示速冻的东西果然不行。
“喵~”小黑表示吃完了，水饺皮放弃。
“别不信，我肯定给你做出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n次嘛。”江明也差不多吃好了。
“喵吼！！”正准备收拾锅碗的江明忽然听到小黑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回身一看，就看见浑身炸毛的小黑俯下身子，尾巴高高竖起，上面的毛发同样根根如同针立，微微泛绿的眼瞳紧紧盯着厨房的那扇小窗户。
“小黑？”江明有些疑惑，他从来没见过小黑这个样子，哪怕带小黑出去见宿敌——狗，小黑也没有炸毛过，它只会不屑地瞥一眼，无视那群陌生狗子的无能狂吠（有主人拉着绳呢）。
听到呼声，小黑转过头，看了一眼江明，然后身影一闪，好像一阵青烟飞快掠到江明身前，三两下爬到江明头顶。
江明顺着小黑的视线望去，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窗外多了一条细长的身影，扭曲蜿蜒之下还在来回摆动。
那是，一匹白布？
虽然看上去是这样，但是江明的直觉在疯狂警示自己，这东西不对劲。
姑且不管这匹布料是从哪里来的，就冲它在窗外搔首弄姿的样子，就不对劲，因为透过窗户看到稍远一点的绿化树就能得知，那毫无动静的枝桠和树叶都说明了一件事——外面没刮风，这玩意儿是自己在动！
小黑蹲到江明的脑袋上后，江明不知怎滴忽然安心了不少，虽然还有阵阵心悸，但总算缓解了刚才还在僵硬无法动弹的身体。
江明没打算动，这是蹲到自己脑袋上的小黑带来的感觉，因为小黑跑上来后也没再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只有一秒钟，江明感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匹布料忽然猛烈抽动了几下，摆动速度骤然加快，像是被一阵狂风吹动一样，从江明的眼前迅速远去。
江明和小黑同时轻吁了口气，卸下一身重担后感觉周身一阵冰凉，这是出了一身冷汗，而小黑也默默从江明头顶滑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抖了抖有些散乱的毛发。
“砰砰砰！”接连不断仿佛重物敲击墙面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接着是一道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伴随着一阵怪异的嘶鸣后，又重新归于寂静。
冷汗还没有干，江明等这一切结束之后本可以立马回屋睡觉，无视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是高考那种被人熟知的跃龙门，而是另一种会影响一个人一辈子的选择，接下来的选择或许会改变他目前已经安定下来的生活。
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江明控制自己走到窗前，背靠墙壁，透过玻璃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原本按照一般人的视觉，通过屋内的灯光观察外面，显然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这个时候江明的眼睛却看透了黑暗，虽然很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立在高空，一只手拖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另一只手却在这个长条状的东西里面摸来摸去，仿佛在找什么东西，这个长条东西很显然就是刚才趴在江明窗户外的家伙，但这个时候它已经毫无动静。
看到这，江明呆愣当场，他的注意力不在长条事物身上，也不在那个人影身上，而是他的脚下，那空无一物的脚下，他站在半空？他会飞？
忽然眼前一阵模糊，人影像是失帧一样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江明连忙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四下张望，窗外依然被那轮弯月的浅薄月光笼罩，寂寥的城市都在沉睡，一切显得那么安详、正常，唯独没有江明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所以刚才那个是幻觉吗？江明不知道，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也没办法和其他人沟通真假。
翌日，江明准备依然孤身一人去学校的时候，却被杜涵燕堵了门。
俏生生站在路口的高挑女孩，总会吸引过往来人的视线，可惜往来的都是熟人，还有多舌的大妈看到后会调笑一句，“小雨又在等小明啊，你们关系真好。”
而这一切在江明看来却并不怎么好，加上昨晚睡得有点不太安稳，所以出门的时候江明脸色有点难看。
“你怎么了？”杜涵燕关心问道。
“没什么，今天你也起来晚了吗？怎么这时候还没去学校？”江明没有说自己的事情，反而疑惑杜同学怎么转了性子，没有早早去学校努力学习，反而在等他。
江明虽然不会卡着点到学校，但也只会留个十来分钟的空余，对比杜涵燕这种大清早就去教室享受安静学习氛围的尖子生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之前也因为成绩的问题，两人的往来疏远了不少，不知道今天这人怎么又缠上来了。
“不是，我在等你。”杜涵燕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坚定。
“等我干什么？你还不如早点去学校多做两道大题呢。”江明迈腿走在前面，没看后面人的脸色，经过昨天一天的晴朗天气，今天的雪冰已经融化不少，路面变得整洁干净，江明抬脚走上去也不用在意会不会踩空滑倒。
“没什么，就是你爸妈之前和我打过招呼，要我看着你。”杜涵燕紧紧跟住江明，不让他甩脱自己。
“啊，他们什么时候对你说的？”江明有点懵，他那对没啥存在感的父母还有这心思？
“每年都会说一次吧，嘿嘿。”杜涵燕轻笑出声，柔美的笑容洋溢在青春靓丽的脸庞上，可惜没人欣赏。
“那你可真称职啊。”那两位过年回来没几天还有这闲工夫招呼这招呼那，江明着实有些没想到，但也不在意，随口又问了一句，“那昨天早上怎么没看到你？”
“昨天……”杜涵燕有些语塞，难道要告诉江明，昨天被一个神经病吓到了，所以赶紧先去学校了吗，那可不行，太丢脸了，“昨天，我有点事，就先去学校了。”
“行吧，你想盯着就盯着，要是我们晚上还要出去玩，你还跟着吗？”江明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我会跟着的，你又不会去什么不正经的场所，”杜涵燕的语气有些怪异，这话昨天江明自己说过，但二者的差异，但江明并没有听出来。
“万一我就去那些不正经的场所呢。”江明歪起嘴角。
“我相信你。”杜涵燕快步走到江明身前，双眼直视江明。
“你这人真不好玩。”江明被杜涵燕逼停，有些恼，转头不看杜的脸。
“哈哈，真好！”杜涵燕带着笑声蹦跳着向前走去。“我感觉你好像回来了。”
“哈？你说什么？”
“ 没什么。”
“嘁！”
“真好啊。”
\"你这人真不好玩。\"
“嘿嘿，我觉得你挺好玩的就行了。”
“哈，我觉得你在调戏我，女流氓。”
“嘻，真好。”
“好什么啊，赶紧走吧，我还要去补卷子呢，不然肯定会被老曹一顿批。”
“那可就真太好了。”
“你可真没同情心。”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