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总有人下意识忽视不明显的细节
“江哥，你没事吧。”一个同学小心翼翼的摸向江明，心里却在嘀咕，这江明有和那个怪人一样的病吧。
“没事，”江明收拾心情，抬头看向那位同学，他的脸很好懂，“你是不是在心里编排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过江哥，你刚才这是在干什么呢？脑壳不疼吗？”何骏瑞看江明好像恢复正常了，也凑过来询问。
“额，刚才，”江明有点尴尬，总不能说是想到了自己的黑历史才这样的吧，心下思索片刻，才说道，“刚才我想了一套不小心做错的大题。”
“哦~”众人表示理解，当然是真的还是假的就不好说了。
“对了，江哥 ，你那个时候会说些什么啊？”
“什么时候？”
“就是每个人都有的，自我认知独特，情绪特别亢奋，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那个时候啊。说起来还挺怀念的。”何骏瑞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圣光。
说的好像你多大年纪了一样，还怀古伤秋起来，江明心中腹诽，“麻烦请说人话！”
“就是中二病时期。”旁边同学简单粗暴，一句话直插江明心口。
“我……”江明有些结巴，“我不记得了！”
“哦~~~~”（加长音）
打打闹闹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高三的校园生活更是格外充实，撇开数学老师干枯无垠的头顶，化学老师无实物的尴尬表演（化学实验），语文老师大抒胸襟的吐沫横飞等等，其他都挺好的。
“鉴于有人上报说今天学校附近出现了奇怪人士骚扰学生，我们希望各位同学下课放学后尽量不要跑去校外，中晚饭也在学校食堂或者校内便利店解决，以防出现意外。”中年班主任在讲台上夸夸其谈，江明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劝人吃食堂简直该天打雷劈，真坏！”何骏瑞小声嘀咕。
“对对，还有那个便利店 ，谁不知道就是曹老头家开的，给自己兜生意倒是很积极。”
曹老头说的就是江明的班主任，原名曹建明，物理老师，课堂上是曹老师，下课后是曹老头，曹贼。
“那个便利店的便当也巨难吃。”
“不过曹老头那个看店的女儿倒是真好看。”
“她女儿貌似比你大很多吧，好像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
“什么？你居然好这口？‘
每天的课程都很枯燥，每个高三学子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枯燥，不需要学习更多新东西，每天就是巩固已经学会或者疏漏的地方，对于学渣来说，或许很难熬，但只要能跟上，这样充实的一天过的很快。
“走，江哥，晴天部搞起来，我请客。”结束一天的课程，何骏瑞一把揽住江明的肩膀，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簇拥着离开。
为迎合国家政策，学校“减负”之后，晚自习到9点就结束了，这个时间对于前两年11点还在奋战的江明等人来说，夜晚才开刚刚开始，那么一些夜晚的活动也从这个时候推广开来，比如去晴天部放松。
晴天部全名晴天快乐休闲俱乐部，不是什么奇怪的夜间场所，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过来玩卡牌桌游或者扯个ns之类玩点party games，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游戏（主要是桌游）体验店。
晴天部离学校不远，但和江明回家的方向相反，而这一大群人离开的方向自然会引人注目，比如江明的某个邻居——杜涵燕同学。
“江明，你往那边跑什么？你不回家？”杜涵燕拦住江明一行人，满脸愤然。
“我们去那边玩玩，一会就回去。”江明很无奈，这位杜同学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又住的近，经常干扰自己的生活。
“不行，你大晚上出去鬼混，我要告诉你阿姨。”
“我哪里鬼混了，我就和同学一起随便玩玩。”
“对啊对啊，杜姐姐，江哥有我看着呢，肯定准时回家。”何骏瑞逢人就是哥哥姐姐，顺便给江明递上助攻，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没看杜涵燕同学脸都气红了嘛。
“你回去和姨妈说也没关系，我们就去那边，很近的。”江明努力假装的理直气壮，虽然不管是父母还是姨妈对自己的学习都不是很关心，一直都说开心就好，但这个时间点出去玩还是有些心虚。
“我不信，你跟我回去。”杜涵燕不依不饶。
“要么这样吧，杜姐姐，你跟我一起去，我看着你不放心，你自己看着不就行了。”何骏瑞继续拱火。
而很明显，杜涵燕犹豫了，甚至于江明都觉得这俩没啥区别，结果杜涵燕居然还真的在考虑。
“那你也跟过来吧，反正也没什么。”江明耸耸肩，决定推一把。
“好！”杜姐姐一旦做出决定就很干脆，“那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明何骏瑞几人走在前面，杜涵燕吊在后面，相隔不远，街上路灯撒下昏黄的灯光，将这群人的影子拉的老远，前面人闹哄哄，后面人却冷清清。
“江哥，你要把握机会啊。”何骏瑞用肩膀顶了顶江明的后背，一脸猥琐样。
“把握什么机会？”江明翻了个白眼，“别乱牵线，我和杜涵燕之间没什么的，她就是责任心太重，我姨妈之前拜托她照顾我，她就特别上心而已。”
“哦~特别上心。”一群人又在起哄。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
晴天部的入口很小，一块小小的霓虹招牌，挂在深巷中的角落，两开的玻璃门好像很久没有擦拭过一样蒙着一层灰雾，这种玻璃据说是某个新潮的品种，其实并不脏，但江明并不懂这些。
推开门，，内里空间不小，一排排的双人方桌错落摆在中间，其中三三两两坐满了人，角落里还有几张四人桌和八人桌，但没坐满。
中间双人桌的玩家大部分都是黑暗决斗者，偶尔也有会有些鹏洛克或者宝可梦训练家等其他tcg玩家，江明从中间穿过，听着他们高低起伏的呼喊，平静的心绪都被调动起来，想要融入其中感受与他们相同的欢乐。
“靠，快看快看，大桌那边居然还有人玩大富翁。”
“哪里哪里，啊，何止大富翁，居然还有三国杀。”
“真的耶，今天行情这么怪。”
“是啊，好怪哦，不过我喜欢。”
“你那是喜欢吗，也不怕我戳穿你，不过我也喜欢 ，嘿嘿。”
“那我们玩什么，dnd跑团还是uno？”
“玩啥自行车啊，我们才几个人，玩三……”何骏瑞在那几个大桌之间瞥了几眼，大手一挥，“玩大富翁！兄弟们，跟我走。江哥你来吗？”
江明无语到极点，他也看了那几个大桌两眼，很明显，玩大富翁的那边全是姑娘，又大又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去二楼。”
“行，那江哥你自己玩，我们走。”
杜涵燕很明显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既安静又吵闹，安静是这群牌佬在思考的时候寂静无声，吵闹则是他们在“吟唱”的时候大声咆哮，气势恢弘。
杜涵燕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满脸都是抗拒，脚步小心的挪着，紧跟在江明身后，好在室内通风还好，开着暖气，也没人抽烟，没什么异味，不然杜涵燕怕是要夺路而逃。
“怎么，不习惯吗？”江明轻声问道。
“嗯。”杜涵燕轻声回了声，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就在这种地方？”
杜同学貌似还是个好学生来着，这算不算带坏她？江明想了想，也没太在意，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是合法合规的正经娱乐场所，所以也不算带坏吧，这里周末还有人拖家带口过来玩的呢，当然，除了二楼。
“走吧，我们去二楼，二楼会好一点。”江明不再多说，领着杜涵燕往柜台走去。
柜台后的员工抬头扫了一眼江明，见是熟人，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晴天部的一楼很正经，二楼反而有些擦边的东西，所以对于绝大部分顾客来说，晴天部只开放一楼，只有一些熟客才能上二楼。
江明撩开柜台后掩饰用的门帘，踏上向上的楼梯，杜涵燕紧随其后，这里是老户型，每层楼的天花很高，进而楼梯台阶也相应的高而陡，江明已经习惯了，但是杜涵燕爬得很吃力。
“二楼有什么？也这么多人吗？”作为老师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像这种人群密集成分复杂的地方，杜涵燕一般是绝对不会来的，所以对于这里面有什么，心里毫无头绪。
“楼上是电子游戏体验区，一般都是些本世代或次世代主机，以及一些市面上淘汰的古早机型，”江明想了想答道，考虑到杜涵燕的性子，又提了一句，“楼上相对会安静一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来到二楼，关上门，一楼的喧嚣被阻隔在外，像是两个世界一般，但真要说安静也不尽然，不过对比楼下此起彼伏的吵闹，这里不常见的惊呼就显得微不足道。
二楼的空间相对一楼要小很多，几张大屏幕贴在墙上并排放置，其下是各个厂商的主机，而其面前已经有人占据了位置，看屏幕上的画面，是最近的大作和经典老作。
江明也没在意，他来这边也不是玩主机的，他的目的一直都是角落里的几台街机，但是怎么安排杜同学是个问题，总不能让她在一旁站着看自己玩吧。
“杜涵燕，你玩过电子游戏吗？”
“我不玩。”杜涵燕完美扮演着好学生的样子，哪怕在老师和家长都看不到的地方也一样，果然是表里如一的模范生。
“那你要不去沙发那坐会？”江明指了指中场的圆环沙发，正好那边也有一个看上去很腼腆的姑娘，正好可以和杜涵燕凑一对。
“也行。”杜想了想，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她过来主要也是看看江明在搞什么飞机，并不是真的跟他们一起来玩的。
角落的街机共有三台，江明来到跟前才发现这里居然也有人了，今天的客人这么饥渴的吗？
这里的街机虽然有三台，但机型很老旧，是十来年前的老古董，内置游戏也不多，一般不是相关发烧友一般都不会有客人来体验的，而一般来玩的那几位，江明都认识，只是今天这几个人江明都不熟。
有两个人围绕在游戏较多的那台机子边，座位上的人被挡住，看不清里面是男是女，另外江明的目标，那台店里唯一的音游街机——chunithm air +被一个高挑的女人霸占了，这女人腰身并不纤细，头发高高扎起， 五官虽不细腻，但浑然天成，就好像它们就该这么长一样，乍一瞧并不惊艳，细看却很有味道，眉宇之间更是透露出一丝豪迈的气质。
女人的手指非常灵活，在按键之间犹如蝴蝶穿花，翩翩起舞，有种莫名的美感，按键产生的咔哒声细细碎碎，节奏分明，屏幕上连击数已经超过600。
“是个高手！”江明心中惊异，毕竟这台“中二病”即便在二楼也少有人光顾，除开店主，江明没看过其他人翻这位的牌子。
前两年的时候，江明虽然也会体验这位，但是属于又菜又爱玩的类型，更多的则是观摩店主的高超技术，而直到前两个月，江明好像忽然开窍了一样，反应速度变快，手指也更加灵活，终于能和这台机子打个有来有回，当然江明也就变得更爱玩了。
忽然，这个女人好像按错了一步，好不容易达成的高bo直接归零重新开始，江明暗道可惜。
等到一曲结束，女人回头看到身后的江明，展颜一笑，让开机位，“你玩吧。”
“你不继续了吗？”江明有些奇怪，但也不在意，他以为这个女人已经玩够了。
“这东西我玩起来不得劲，没啥挑战，我试试别的。”女人挥挥手，起身准备离开。
“哦，谢谢，那我来玩。”
江明上机，挑了首“千本樱”，特制版！
chunithm air+这台机子原装是没有这曲子，或者说，原本在国内根本就没引进过这个机型，很显然，这台机子并不是正常版，而这首“千本樱”，同样也不是正常版，而是超难鬼畜版。
犹如暴风雨一般的砖块在屏幕上忽左忽右，忽长忽短的拍下来，数量极多，速度极快，根本没有暖场前戏，江明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羊癫疯状态，双手在按键上挥舞出道道残影，按键声连成一片，犹如一辆跑车中轰鸣的发动机，敲击之间完全感觉不到间隔，是连绵的声响汇聚成一道悠长的旋律。
还在旁边那台空街机选游戏的女人被这阵急促的按键声打断，转头就看到宛如被电击全身发颤的江明，再看那极速变换的屏幕，爆了个粗口。
“卧槽，我们特喵玩的是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