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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她根本不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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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远城区,走在昏暗布满年代气息的狭窄楼道中,一级级拾阶而上。

    楼道墙壁上开了高又小的铁窗,白明的阳光从狭小的窗中穿过,照亮余歌家门前的修长身影。

    余歌拐过弯,一眼看到铁青色的大门前,两手拎着手提袋的俊美青年。

    他耳朵一动,察觉到脚步声,冷锐视线扫向楼下的一刻,极具压迫感。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余歌下意识要拉开架势防备,又硬生生压下本能,缓缓迈步上去。

    看到余歌的那一刻,纪宴浑身的冷沉气息悉数收起,眉眼陡然柔和下来。

    “你来了?”

    他笑着,一如往昔的优雅矜贵,与陈旧楼道格格不入。

    余歌应了一声,打开门,他很自然地跟进来,打开自己的手提袋,拿出一双家居拖鞋换上。

    换好鞋子以后,他坦然自若地走进去,将另一个手提袋打开。

    里面有两层,最上层的是几个造型别致而精巧的面包。

    他敛目拿出面包,从上方角度,只看得到金丝眼睛下,长长的羽睫和红润的唇。

    “这是我学做的,你先垫一垫肚子,我给你去做饭。”纪宴语调舒缓轻柔,说完便起身,提起手提袋走进厨房。

    自然的好似家中的男主人。

    余歌坐到沙发上,拿起面包咬上一口。

    成功推行手续费后,纪宴索要的奖励,只是上她家给她做一顿饭。

    “啪。”

    厨房灯被打开。

    “哗啦啦——”

    水声骤起。

    “轰隆隆——”

    老旧油烟机开始运作,发出巨大的声响。

    纪宴将汤炖上后,转身拿过卷心菜,垂眼认真地一刀刀地切着。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咚咚刀声渐起,圆滚滚的绿色卷心菜被切成大小均匀的细丝,纪宴专注地看着,薄唇轻勾。

    原来宋静深一直都是这样的感受啊。

    实在是,太美妙了。

    纪宴的心口被愉悦的情绪涨得快爆开了。

    她吃下的每一口食物,都是他亲手准备的,从备菜阶段起,就沾满他指纹或者掌心温度的菜肴,被心爱的人吞入腹中。

    这样真是太好了。

    咚咚刀声骤停,纪宴抬头,透过模糊的厨房门,望向沙发处的那颗黑发头颅。

    她在等着他。

    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啊。

    纪宴转回头,唇边肌肉颤抖,压抑不住地轻笑。

    咚咚的刀声再次响起,伴随着咕咚咕咚的沸腾声,和着滋啦啦的沸油声,促成一场盛大虚幻的美妙臆想。

    余歌没等多久,就听到优柔韵雅的声线响起:

    “余,吃饭了。”

    余歌应了一声,扭头一看,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只见黑发蓝眼青年围着围裙,弯腰将筷子放到碗上,原本的矜贵自持被冲淡,举止依旧优雅舒缓,神情意外的柔和。

    看上去格外人夫。

    非常符合余歌的审美。

    纪宴摆好筷子,抬眼一瞧,又笑了,勾唇道:“快来吃饭吧,记得把电视关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手撑在水池的边缘,垂着头,浑身止不住兴奋地颤抖。

    真是太棒了!

    心脏狂乱疯跳,脑中的烟花一朵朵炸开,多巴胺开始疯狂刺激每条神经。

    深呼吸几下,终于控制住不争气的心跳,纪宴才拿过一旁的水果,端着缓步走出。

    饭桌上,两人格外和谐,吃完饭后,纪宴也极其自觉地起身去收拾碗筷。

    将一切收拾完毕后,纪宴坐到余歌地身边,紧挨着她,看没多久,开始了晚间新闻。

    新闻正好在报道纪宴手续费事情。

    与电视上充满矜贵精英范儿的青年对比,身侧的人更加温良亲切。

    满得要溢出的幸福让纪宴脑袋昏沉,他忍不住和余歌再近一点,转头望向她,蓝眸柔和。

    她专注地看着新闻,看着新闻里那个冷静优雅的他。

    纪宴口中发酸,忍不住问:“余,很好看吗?”

    余歌懵了一瞬,随即扭头,目光诡异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你有病吗?

    怎么还能吃自己的醋?

    纪宴笑意加深,忍不住更近一步:“如果没有我,余,你会怎么对纪家手续费的事情动手?”

    余歌针对宋静深那条言论的一系列手段,让他惊叹不已,操控舆论的手段和对舆论的预料,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当初她能用一场直播,一段话勾起各大议员的注意,真不是一时的幸运。

    纪宴含笑着望着余歌,等着她的回答。

    余歌目光微变,变得更加温柔,她伸手摸了摸纪宴的脸,声音柔软:“现在是我们的二人时间。”

    “独处时间,不谈工作,好吗?”

    瞳孔收缩一瞬,纪宴脸色陡然一变,怔然地望着余歌。

    她……

    她在防着他。

    是觉得现在说出来了,以后就对付不了纪家了吗?

    为什么——

    余歌自然没忽略过纪宴的神色变化,却只是笑了笑,手掌上移,摸了摸他的头,哄了一声:“乖。”

    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像摸狗的头一样。

    “呵——”

    短促的笑声被挤出,纪宴面上神情像是又哭又笑。

    余歌根本不在乎他。

    她连应付都敷衍。

    纪宴扯了扯嘴角,不愿失态,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大力揽住余歌的肩膀,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余歌的肩颈。

    真贱啊。

    他真贱。

    他就是一条贱狗,贱到骨子里的狗。

    肩颈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和哽咽声,余歌只伸手轻抚着他的头,以示安慰,便专注地看着新闻。

    是啊,他是狗,是余歌的狗。

    “林伯母是明天出院吗?”冷淡声线夹杂着浓厚鼻音响起,余歌因他声音的冷漠,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他。

    他坐直身,垂眼冷漠地避开余歌的视线,扯出丝帕,克制沉着地擦着眼尾。

    余歌稍稍坐直身,应了一句:“是啊。”

    纪宴动作一顿,将丝帕收回,漠然起身:“我去打扫收拾一下。”

    说着,走向阳台。

    余歌看着他拿了扫把和垃圾铲,眼尾微红,自顾自地打扫,一下子没了兴趣,刚直起的后腰也软靠向沙发,接着专注地看起了新闻。

    真的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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