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象赐婚
171小象赐婚
今夕，胤禛于毓庆宫精心筹备盛宴，乐舞翩跹，热闹非凡，琼浆玉液添彩，更有佳人相伴左右，真乃一派欢腾祥和之景，令人陶醉不已。
（毓庆宫）
酒过三杯，宾客们的脸颊渐渐染上了酡红，显然已微醺。
胤禛的目光不时游离至甄嬛身旁的玉娆，那份凝视中蕴含的意味，让人心中颇感不适。
幸而，此时范若绾身着一袭如火红衣，翩然步入场中，安陵容则以她那清脆悦耳的嗓音伴唱，沈眉庄更是难得一见的抚琴奏曲，旋律缠绵悱恻，柔情四溢。
范若绾今夜的舞蹈，乃是《踏雪寻梅》一曲，她轻盈的身姿仿佛雪中精灵，寻觅着梅花的踪迹。
胤禛的视线瞬间被牢牢吸引，那双眼睛仿佛被点亮了般，终于从玉娆身上移开，全然沉浸在了这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之中。
周遭的空气中，一缕淡淡的梅花芬芳悄然弥漫，为这盛宴更添了几分雅致与清新，让人仿佛置身于梅林之中，心旷神怡。
“梅逊雪三分晶莹白，雪则输梅一缕暗香来。”胤禛轻声吟咏，随即似有所感地问道：“宫中的梅花，可是已经绽放了吗？”
甄嬛温婉地回答：“回禀皇上，今年的梅花似乎比往年更早地迎来了它的花期，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一旁的宜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附和道：“正是呢，娉常在所演绎的《踏雪寻梅》，真是将梅花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那朵朵梅花就在眼前，让人沉醉不已。”
“昔日只道熹贵妃的《惊鸿舞》已是超凡脱俗，未曾想今日娉常在的一曲《踏雪寻梅》，更是技高一筹，令人叹为观止。”欣贵人吕盈风赞叹道。
范若绾闻言，连忙谦逊地回应：“嫔妾不过是班门弄斧，怎敢与贵妃娘娘的舞姿相提并论？娘娘的《惊鸿舞》早已是宫中佳话，嫔妾只愿能得娘娘万一之风采，便心满意足了。”
甄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说道：“常在这般自谦，倒是让本宫有些不好意思了，本宫昔年所舞，不过是借鉴了梅妃的风姿，哪里比得上常在你今日的演绎，本宫恰好珍藏有一幅《雪中寒梅图》，观你之舞，忽觉此画与你气质极为相衬，稍后便让浣碧送至你宫中，望你莫要推辞。”
范若绾闻言，心中感激不已，连忙行礼谢恩：“嫔妾多谢娘娘抬爱，此等厚赐，实不敢当，娘娘之恩，嫔妾铭记于心。”
那边厢，果郡王允礼似乎被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不慎多饮了几杯，身形略显踉跄。
阿晋见状，连忙上前欲搀扶，不料手忙脚乱间，果郡王不慎将桌上的酒杯拂落，酒水四溅。
阿晋慌忙俯身擦拭，而允礼则豁达一笑，摆手言道：“无妨，区区衣物之污，待我入内更衣便是。”
言罢，阿晋小心翼翼地搀起他，不料这一动作间，允礼腰间的一枚香囊悄然滑落，内中竟藏有一枚精致的红色剪纸小象，这一幕，让甄嬛与浣碧的心不由得一紧。
甄嬛迅速反应过来，意识到那并非自己的物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转向浣碧，只见浣碧面色忧虑，眼中满是关切与不安。
此时，胤禛的注意力也被这边的变故吸引，目光聚焦于地上那枚引人注目的小象之上，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探究。
“那是何物？”胤禛沉声问道，随即吩咐道，“苏培盛，取来给朕看看。”
苏培盛应声而上，迅速将小象拾起，呈于胤禛面前。
允礼见状，心中一紧，欲要开口阻止，却已迟了一步，只能无奈地向浣碧投去一抹复杂的眼神。
胤禛接过小象，细细端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时，宜修在一旁轻声笑道：“这剪纸小象，真是巧夺天工，看着竟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呢。”
胤禛闻言，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允礼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十七，你这莫非是在何处留情，才得了这女儿家的心爱之物？”
宜修接过话头，笑得更加温婉：“看来咱们十七弟心中是有了佳人了啊，这般珍而重之地藏着。”
梅常在梅月，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此时也插话道：“臣妾斗胆，觉得这小象与熹贵妃颇有几分神似呢。”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胤禛的脸色微沉，他看向甄嬛，只见甄嬛面色平静，眼神中并无波澜。
他细细比对了一番，最终缓缓说道：“嗯，确实有些相像，但仔细看来，这眉眼之处却与熹贵妃不尽相同。”
言语间，胤禛的目光再次扫过允礼，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叶答应叶澜依远观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虽看得不甚真切，但见那小象保存得如此完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臣妾愚见，这小象上的人，倒更像是二小姐与浣碧姑娘呢。”叶澜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胤禛闻言，目光再次落在小象之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他仿佛灵光一闪，“哦，朕记起来了，前几年允礼确实与朕提及过，说是有一位心爱的女子，莫非他心中之人便是浣碧？”
胤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这份释然究竟是庆幸非甄嬛亦非玉娆，还是其他，旁人难以揣测。
敬妃见状，适时地加入了话题，她的笑容温婉而得体，“臣妾也是这么想呢，怎会是熹贵妃呢？世间之人，总有相似之处，或许，这真的是二小姐或是浣碧姑娘也未可知。”
安陵容更是添了一把火，她捂嘴轻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皇上您仔细瞧瞧这小像，熹贵妃素来沉静端庄，而这小像上的女子，眉宇间既有喜悦也有嗔怒，身形也略显丰润，不似贵妃那般清瘦，二小姐正值青春年华，风姿绰约，不过说到这眉眼间的柔情蜜意，倒是与浣碧姑娘有几分相似呢。”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何不成人之美，成就一段佳话呢？”安陵容的话语中既有调侃也有真心，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会心一笑。
“老十七，你来说说看。”胤禛的目光温和而略带深意地落在允礼身上。
允礼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揭穿的尴尬，也有对浣碧情谊的确认。
他起身，恭敬地行礼道：“皇兄，是臣弟的不是，臣弟私自将浣碧姑娘的小象藏于衿缨之中，实属不该。”
浣碧闻言，脸色微红，却也大方地福身行礼，“奴婢承蒙王爷厚爱，心中感激不尽，能得王爷赏识，实乃奴婢之福。”
敬妃冯若昭在一旁掩嘴轻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哎呀呀，难怪前几个月我去贵妃宫中总不见浣碧的身影，原来是去照料果郡王了，我当时还纳闷呢，如今看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的话语引得在场宫眷们纷纷笑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
胤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逗乐了，他大笑起来，“难怪那日朕与贵妃玩笑，说要选你当贵人，你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掉了，追问半天只说有心上人，却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原来，这心上人竟是咱们的老十七啊！”
他笑得更加畅快，“嬛嬛啊嬛嬛，你不仅是傻子，朕也是糊涂虫，竟都被你们瞒得这么紧，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还纳闷老十七为何连个侧福晋都不纳，原来这其中还藏着这么一段佳话呢。”
甄嬛闻言，亦是掩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臣妾也是好奇得紧，只知你有心上人，却不肯与臣妾细说，原来竟是王爷，看来，咱们宫中又要添一桩美谈了。”
允礼的面颊上悄然染上了几缕绯红，他轻声道：“浣碧身为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小王心中虽有倾慕，却顾虑娘娘是否愿意割舍，故而迟迟未敢启齿。”
浣碧闻言，羞涩难当，连脖颈都泛起了红云，连忙谦卑道：“奴婢卑微，怎敢奢望攀附王爷之尊。”
胤禛见状，朗声笑道：“你二人如此推诿，怕是要再拖数年光景，今日，朕便为你们做主，将浣碧赐予允礼。”
浣碧闻言，心中欢喜难以自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允礼则即刻拜谢：“臣弟感激皇兄的玉成之恩。”
“只是朕有一问，浣碧入王府后，其身份应如何定位，是福晋之尊，还是…”
话音未落，叶澜依略带不满地插言道：“浣碧虽是贵妃的陪嫁，身份确有别于常人，但终究不脱侍女之实，能入王府侍奉王爷，即便是作为侍妾，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皇上，浣碧自幼与臣妾相伴，情谊深重，宛若同胞姐妹，鉴于她与王爷心生情愫，臣妾不忍见她仅作为无名侍妾度日，料想王爷对浣碧情根深种多年，定不会轻慢于她，不知陛下以为如何？\"甄嬛温婉而言。
胤禛含笑回应：“此事允礼已向朕提及，朕意已决，将赐予她嫡福晋之位，正式嫁入果郡王府。”
\"皇上对浣碧如此厚爱，实乃臣妾之福，但臣妾心中另有一愿，欲收浣碧为义妹，将其名正式载入甄家族谱，让她以甄家二小姐之尊，风风光光地成为果郡王府的嫡福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肯否成全臣妾这份心意？\"甄嬛轻声询问。
叶澜依闻言，眉宇间略过一抹忧虑：“贵妃对浣碧之情固然令人动容，但亦需顾全大局，试想将来命妇入宫觐见，若浣碧以正妃之尊与吾等并肩而立，恐有不合礼制之处，贵妃是否也应三思而后行呢？”
浣碧察觉到甄嬛的犹豫，遂咬紧牙关，强忍情绪道：“奴婢深知娘娘的苦心，实不愿娘娘因此为难。”
甄嬛轻叹一声：“非是本宫刻意生事，而是人言可畏。你若无名无分入王府，日后难免遭人非议，轻则说是你与王爷情深意重终成眷属，重则恐有私通之嫌，累及你与王爷的清誉。”
正当此时，胤禛欲启唇，允礼却抢先一步言道：“不论如何，臣弟此生只愿与浣碧共结连理，此生此世，除她之外，再无二心，望皇兄体恤臣弟一片痴情，成全此段佳话。”
“你既有此决心，朕自然乐见其成，就让浣碧以甄家二小姐之尊，风光嫁入果郡王府，成为嫡福晋吧。”胤禛应允道。
“奴婢叩谢皇上隆恩。”浣碧感激涕零。
“臣弟亦感激皇兄大恩。”允礼恭敬致谢。
此番变故，竟使甄嬛无意间成为了宴会上的焦点，众人纷纷举杯，向她致以诚挚的祝贺。
甄嬛面带微笑，心中满是欣慰，真心为浣碧的幸福感到高兴。
胤禛亦举起酒杯，与允礼对饮数杯，眼神中流露出对甄嬛喜悦之情的共鸣，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而一旁的宜修，虽心中略有不快，却也只得隐忍不发，维持着表面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