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所见动魄惊心
在宋春驰的认知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核心，这是人们内在灵性的归宿，是一切思想的根源，也是证明其人之所以为人的、最真实一面。在这里，不存在任何伪装。
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理解眼前所见。
如同解开了最让人惊奇的谜底，在盛大而浩瀚的、耀眼夺目的光明中，宋春驰看见了乌衔秋的核心。
就像日月双分共影，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精神核心。
怎么会是两个？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乌衔秋本人拥有两个灵魂吗？
精分？不、不……
因为能力的关系，他学习过这方面最专业的知识，无论能力多强大、诡怪，人只会拥有一个核心，不管是本人有多重人格，还是存在相关的疾病，抑或者拥有分裂灵魂的能力，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那么，乌衔秋这种情况该叫什么？一体双魂吗？
内心的惊讶与震撼让宋春驰忘却了言语，这画面甚至比塔外生物带来的精神冲击还要扰乱他的思绪。
在精神空间中，两个核心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裂痕，将两分的态势表现得更为明显，彰显着所受的伤害，此刻宋春驰心间升起明悟，也许这道裂痕，正是由于乌衔秋的自我封印所导致。
裂痕的左右两边，两个核心的形态截然不同，但都有沉郁的黑雾萦绕，让宋春驰看不清楚核心真正的模样。
这就是影响着乌衔秋的精神污染，黑雾不断变换种种形态，攻击着乌衔秋的精神核心，这绝对不好受。
意识到这点，宋春驰收敛心中杂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的精神恢复冷静，以最稳定的状态，将手伸进那团黑雾中，然后紧紧收拢五指，将黑雾抓在手里，用力一抽，黑雾被撕下一大片，感觉像在撕扯一颗黑色的。
当然，这“”不管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不好吃。宋春驰稍稍回味了一下黑雾的味道，嫌弃地龇了龇牙。
明白状况紧急，宋春驰动作十分利索，将贴在两个核心上的黑雾全部清除，团在手里之后，他稍微退开距离，打量着面前神奇的存在。
污染的根源被清除，如同拭去古老珍宝上堆积的尘埃，他所看见的前所未有的清晰，正因为清晰，更显得动魄惊心。
核心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形态，所以他看见一个穿着华丽古装、披散着长发的乌衔秋闭目盘坐在左边，右边则是……
一个纯白色的散发着柔光的圆圈。
为什么是圆圈？
宋春驰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也是担心乌衔秋现在的状态，犹豫一下还是试探地出声：“衔秋？能听到吗？”
在他忐忑的目光中，乌衔秋睁开了眼睛。
整个空间刹那间升起浓重的排斥感，在宋春驰觉得自己要被挤出去前，空间里响起乌衔秋沉冷的声线。
“……春驰？”
排斥感消失了。
整个空间陷入沉默。
而后是乌衔秋无奈的叹气声。
“知道你好奇，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抱歉。”
随着这声“抱歉”落下，宋春驰的意识还是被弹了出去。
精神的回归比离去更为迅速，宋春驰睁开眼睛，蓦然低下头。被他拿在手里的那团沉郁黑雾正在迅速弥散，融入周围虚空。
转头望去，明亮的各色光源在高处闪烁，他看到代表着乌衔秋的光团正散发着在精神空间所见的，盛大而浩瀚的光芒。
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脑海中的电子警报音似乎从未间断。
“……正在进行重启充能，当前重启进度：80……”
重启的到底是什么？疑问升起后，宋春驰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是乌衔秋说的，时空到达毁灭极限后会开启的循环吧？
他还记得前几次经历的循环，接到系统循环开启的通知后，他们就被传送回了楼梯间。
要是现在开启循环，是不是也……？
难怪刚刚乌衔秋会说没时间。
他只觉得现在过去的一分一秒都是浪费，不断在耳边回响的进度提示像是死亡倒计时，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
这种担心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很熟悉，作为后方人员，他经常怀着这样的心情等待着。而结果往往是送到他面前的、早已分辨不出人形的同伴的尸体。
但现在……
宋春驰虽然紧张，情绪却并不悲观。
在他眼中，乌衔秋此刻散发的光芒，胜过宇宙中的一切。
在进度播报进行到90时，磅礴的能量光线朝塔外生物身上冲击而去。宇宙寂静无声，宋春驰却仿佛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哀鸣。
只见塔外生物身上的星辰之眼在冲击之下纷纷爆出体外，并在眼球边缘延伸出细密的突起，就像是长出了一排排牙齿，它们游离在塔外生物周围，不断开合，吞噬着虚空中的星云，以此获得能量，而且在不停往巨大泡泡的身躯输送过去。
而更让宋春驰惊讶的是，就算如此，塔外生物也没有放弃肚子里一直没能消化的散发着庞大热能的恒星。
随着它受到重击，宋春驰感觉到这片虚空的温度再度升高，汗水不停地往下淌，要是再呆在这里，就算不被攻击到，也会因为脱水而死吧？
他看着表皮变得几乎透明的大泡泡，能感觉到，距离胜利就差一点了。
再看乌衔秋，那里光芒已经黯淡下来，显然，刚刚那威力巨大的一击已经是乌衔秋的全力。他懂那种感受，精神力陷入低潮期，整个人都变得虚弱，很难重新凝聚出新的精神力进行攻击。
可是他又没办法传送。
听着越来越接近100的进度播报，宋春驰急了，束手无策地翻动自己几乎空白的储物栏，忽然看到了一个道具。
这有用吗？能行吗？
不管了！
他眼一闭，拿出那张卡牌，使用。
双手腕端一合，旋转收回腰间，精神力全力往手心汇聚，双手向前推出的同时，他张大嘴巴，即使声音会被虚空吞噬，也要倔强地喊出：
“龟x气功！！”
一道光波从他手里发出，不断吸收着途中接触的虚空能量，变得越来越粗大，一路往塔外生物的方向疾射而去。
宋春驰紧紧盯着那道光波，却发现因为星辰之眼爆散出来，在塔外生物身边形成了一个像是行星带一样的区域，气功光波则完全被这些眼睛挡住了。
来不及失望，只见气功光波猛然撞击到一颗星辰之眼上，本来就在吞噬能量的眼球像被火光引燃的炮弹，轰然爆炸开来，而这并不是结束，爆炸喷发的能量激荡着附近的星球，就这样一颗接着一颗，围绕着塔外生物炸开。
宋春驰正想自己好像点燃了一串鞭炮，视野里却亮起了一片火光。
无边的炽热席卷而来。
成功了吗？
宋春驰耳边响着播报。
“……第四次循环开启，请注意，所有时空将在重新循环后复原，正在为您进行传送……”
在被恒星散发的高温融化之前，他们被传送离开。
在传送画面由模糊到清晰的间隔里，宋春驰失望想到：第四次循环？没赶上吗？失败了吗？时空复原，意思是这一切都功亏一篑吗？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余力再来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