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伍书记
伍书记压下激动的公社书记，说道“陶同志，先不要着急，我们挨家挨户的去找找。”
公社书记最熟悉的就是第七大队队长，再加上他家就在村口，所以第一时间找到他家。
“袁涛，袁涛。”院子外，公社书记边拍门边喊人。
袁涛迷迷糊糊中听到公社书记的声音，对自己老婆道“我怎么感觉公社书记在喊我，声音还越来越清晰，我不会饿出幻觉了吧。”
她老婆仔细一听，“当家的，好像不是幻觉，真有人在喊你。”
“什么，真的是公社书记。”袁涛急忙起床，缓解了头晕后，忙去院子里开门。
公社书记看到开门的袁涛，松了口气。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袁涛老婆给准备了几碗水。
公社书记急忙问“袁涛，你们怎么回事，不去地里面翻土，都躺在家里睡觉。”
袁涛苦笑“书记，我们也是没办法，没吃的了，躺着能节省点粮食。”
公社书记又问，“怎么会没吃的，你们秋收不是收上来一些粮食的吗。”
袁涛想着，泪就落了下来。一个一米八的大汉，默默的流泪，看的人揪心。
边流泪边道“书记，我那是怕你们责罚，骗你们的，我们大队秋收根本没收到粮食。所有粮食都没种活。”
公社书记给了他一掌“糊涂啊！是被罚重要还是命重要。”
袁涛愧疚的低头。
伍书记拦下还想要骂人的公社书记，问袁涛“你们大队有多少人，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袁涛回答，“加上知青有三百五七个人，已经一个星期了。”
伍书记沉默的点点头，对公社书记道“陶同志，不知道你们公社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先借给第七大队，等救急粮下来，在还回来。”
公社书记摇摇头，道“伍书记，别说还不还的，但凡公社里还有粮食，我都亲自搬来给他们了。”
然后小声道“这不是，公社也没有粮食，也要靠救济粮生存吗。”
唉，伍书记叹气，心里面思考怎么办。
公社书记想了想，说：“第五大队有余粮，应该可以借点出来。前天的面条，就是他们送上来的小麦制作的。”
“第五大队，”伍书记疑惑的看着公社书记。
公社书记就解释，说了秋收的情况。“当时第五大队能找到玉米当粮种我也很惊讶，问了他们的队长，他也没说清楚。”
然后又道“他们和第六大队合作，玉米竟然收了八成，当时把大家都吓一跳。”
伍书记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八成粮食，转头看向袁涛“袁涛同志，你怎么不向第五大队借粮，是他们不借给你们吗。”
袁涛听到伍书记点名，羞愧的低下头，说不出话。还是公社书记把他们和第五大队夏收的情况说了，伍书记这这才没盯着他。
伍书记问“夏收和秋收，第五大队都还算丰收，他们是有什么种田的好手吗。”
公社书记回答“没有，我们问过了，也组织人去看过了。几个大队都是一样种的，浇一样的肥。”
“就他们浇的水都是第六大队的。第六大队就没丰收。”
伍书记点头，拿出粮食给袁涛，道“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跟着去第五大队借粮食。”
第五大队，孩子们欢快的跑来跑去，妇人坐在树荫下边聊天边缝缝补补。
男人们不是在修农具，就是赶着牛在犁地。
伍书记恍惚间觉得来到了没受灾之前。玩耍的肖爱党最先发现一群人。
因为和他爹去过公社，所以认识公社书记。看到人，就忙上前问“陶伯伯，你们是来找我爹吗。”
公社书记低下头，道“对，我们来找你爹，你爹在哪里。”
肖爱党回答“我爹他去第六大队了，走了好一会儿了。”
公社书记疑惑问“去第六大队干嘛。”
肖爱党摇摇头，“我不知道。然后招呼道，陶伯伯，你们先坐，我去喊我妈。”然后一下跑远了。
“妈，妈。”远处传来喊妈的声音，公社书记只能道“陶书记，你先坐。我叫个人去喊肖大年回来。”
肖大年其实去第六大队，就是商量再次借水的事。
上次两个大队合作，都感觉尝到了甜头。肖大年就想着，今年的冬小麦多种点，到时候就向第六大队借水。
回去的路上，肖大年忍不住哼起了歌。今年粮食足够，心情都每天都是开心的。
结果，就听到不远处王德的喊声“队长，队长。”一声声的，把肖大年的好心情都喊没了。
沉下脸，肖大年教育跑过来的王德“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王德喘了口气，道“队长，不好了，公社书记带着第七大队的人来了，他们肯定是要借粮食。”
肖大年一愣“什么，要借粮。不借不借，上次的都还没还呢。”
王德道，“对啊，”上次都没还，不借他们。
肖大年快步往前走，就想着给书记说清楚。想借粮，上次的先还回来再说。
气冲冲的一进院门。所有人都盯着肖大年，肖大年刚想跟公社书记说什么。就看到了一旁的伍书记。
立刻什么都忘了，“伍书记，肖大年满脸笑开了花，紧紧握住伍书记的手。”
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他也没管，急忙问道“伍书记，你吃饭了没，我让我婆娘给你做饭。”
伍书记好笑的拍拍他的手“肖同志，我不饿，不用做饭。”
肖大年道“怎么不饿，现在都下午，您等着，很快就能吃了。”
的确很快就能吃了，所有人都看着伍书记面前的馒头，在看着自己手上的窝窝头，惊讶的看着肖大年。
肖大年可没空管他们，拿着馒头就往伍书记手里塞。伍书记不要，他就硬塞。
伍书记哭笑不得的拿着馒头，只觉得这股热情有点遭不住。
肖大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对伍书记好，四十年前，他们这里发生过一次地震。
地震不严重，但引发了山体滑坡，导致去看外婆的肖大年和他母亲被埋。
母亲用自己的身体给肖大年撑起了一片空间。而伍书记，当时经过这里，硬生生的用双手把肖大年刨了出来。
这件事，时间太久，大家都忘了，但肖大年一直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