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结尾的开篇(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照晨自昏迷中醒来,却觉遍体清凉,舒服之极,且手臂指掌伸舒之下,竟觉劲力充沛,心中暗自奇怪:“适才被毒蛇所咬,怎会有此等感觉”
隐觉肋间甚暖,与全身遍布的清凉之感大异。伸手往肋间一摸,大吃一惊,原来肋间中了一支小小的短箭。他见并无血迹,以为未射入肉,便即伸手拔将出来,立觉疼痛难当,方知箭尖入肉不浅。但此时箭已离体,仍无鲜血涌出,大感奇怪。又想到射出此箭的小门里面不知有何古怪,忙起身去看。这一起身,动作轻快,哪里还有半分饥饿劳顿之象?他却毫未察觉。
来到木门之前,却见里面厚厚的一沓,却不是书籍是什么?阳照晨大喜过望,一股脑儿全捧了出来,来到拐角的灯盏下,放在地上,他也坐了下来,准备一阅为快。
见书册上平放着一张白纸,便伸双指轻轻拈起,纸张一斜,自上面滑下一层薄灰来,现出黑色的字迹。心想:“这些书籍不知是什么内容?这纸上莫非是内容简介?”
他为了应考求取功名,所读之书尽是八股文章,但他自幼喜读故事一类,心底便只希望这些书籍能是一些故事传奇等类话本,可是看罢纸上内容后,立时大失所望,原来纸上写得是:
“余等皆习武之人,因性情投和,志趣相同而义结金兰,成异姓之手足。时值隋炀帝大业四年,天下大乱,各地英豪纷起,拥兵一方,欲伐罪朝堂,一时兵戈四起,而致生灵涂炭,死于兵祸者无可数计也。余等三人欲护佑百姓安危,免遭人祸,苦无良谋。三弟褚和元遂献策设‘武林传功’一社,以本身所学录文图为册,散发于众民传阅,以照册习武。
“吾社创办年余后,收效甚大。武林诸派高手有忧国忧民者亦纷来参与,共图传功护民之举。方若少林神僧、崆峒高人、青城异士等。隋亡唐兴后,唐主李渊禁闭吾社,吾等迫不得已远避异乡,而‘武林传功社’不复存焉。然诸多武学精本尚在,吾等惜之不忍卒毁,遂留于后世有缘之人,或阅而习之,或还之于各派,以了吾等心愿。”下面署名是“忧民三客谭柳褚”。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汝中吾箭,非受之伤,是福非祸,流息内藏。”前面的内容,阳照晨自是易懂,这十六字所述非他所知范畴,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原来那短箭之上涂有药酒,功可培元养气,又含有上好的金创药,所以箭尖虽入肉不浅,拔出时却未流血。此药酒若是习武之人服用,则可功力大增,一日千里,只可惜此时年代已久,药力大减,又加阳照晨从未练过内功,否则他的造化可就大了。
阳照晨看罢那字条,大失所望,不禁仰天一声长叹,双目一闭,心道:“我还是坐以待毙算了。”
时间一久,饥饿之感重又袭来,他招架不住,只得一改初衷,叹道:“还是读一点吧,或许有……"伸手拿起一本,翻看起来。
翻开第一页,但见上面隶书四个大字:“内元经注”。寻思这字写得倒是不错,有点喜欢,续往下翻,不禁一声惊呼。原来第二页上画着一个大大的裸体男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小字。
阳照晨虽然身为男子,但自幼苦读诗书,从未见过此等裸体人像,此时一见自是吃惊。他细看那些小字,却是一些“关元”、“气海”、“会宗”等平时不会组在一起的生僻词语,他从未学过此道,自不知那是人体经络穴道之名称。
再往下阅,方知这是一张极为详尽的人体经络图谱,是人体内息运行之脉络,在武学中极为重要。阳照晨读书极喜记忆,当下依次在自己身体上摸找诸处穴位,一一记忆分明,倒也兴致盎然。
他依次翻阅下去,后面均是各派内功心法图谱,许多都有大辐度动作,一种种形态,一道道连线,圆点标注穴位,曲线注明经络,繁复无比。阳照晨读得一久,便觉心烦意乱,寻思:“这些内功心法如此繁复不易,我从何学起?如是不学,此处又无别事,闷也闷死人也!”
忽然间,他看到了青城派一章心法,上面约略介绍了一些其功用,其中提到,练此心法,对于轻功之增强有极大功用,不禁一喜,心道:“我如修习此心法,增强了轻功,岂非可以自行出得此洞?"当下再不迟疑,便按照图谱习练起来。
这青城心法动作不多,只打座与仰卧两般定式,最重入静而调息走气。常人初学此功,入静非同一般的艰难,风吹草动虫鸣,皆是大扰,稍一不慎血气走岔,便会酿成大祸。阳照晨却因“箭药”之助,又身处地下,竟然轻易便可驱尽杂念,心底一片空明,静已至极。一经调息行功之下,周天运转,内息渐生,至此,阳照晨内家真气已是从无到有,成了青城派内功的传人。
约莫练了半个时辰,只觉真元运转,精力无穷,饥饿之感一扫而空,阳照晨心中大喜,放声而呼。洞口狭小,声难外传。回音激荡耳谷,反震得他耳中疼痛,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