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忠心护卫的白月光千金4
时倾眼珠子一转,转身对沈氏道:“娘,山贼虽然暂退,但难保不会再回来。我看这位少侠武功高强,不如请他护送我们回去。”
沈氏赞同地点头,“也好。这位少侠能否——”
不等她说完,薛昭直接冷冷拒绝:“不行。”
他收起剑就要走,时倾忙喊住:“公子请等等。”
闻言,薛昭果真停了下来。
他侧身看向少女,一言不发。
时倾盈盈一笑,“公子若能安全护送我们回去,必有重赏。”
薛昭冷漠的脸似乎犹豫了一下。
见状,时倾趁热打铁:“金银财宝,锦罗绸缎,定不会少了公子。”
薛昭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行。”
只有马车的帘子被砍得破烂,但是并无其他损坏。
沈氏和时倾坐在车内,这次驾车的人换成了薛昭。
车轮滚滚的声音再次划过森林的静谧,侍卫和丫鬟皆一脸后怕,时刻警惕周遭动静,生怕山贼再犯。
有惊无险,众人平安回到相府。
站在门口的下人看到他们狼狈不堪,惊慌地唤着夫人小姐。
沈氏先从车上下来,路上已经打探过他的名字。
“薛公子,先到府中歇息片刻。”
薛昭明显不想进去,他只道:“夫人只需把银子给我,我这就离开。”
被他如此下了面子,沈氏有些不快。
她身边的大丫鬟春梅领会,话语带着讥笑:
“薛公子,相府是大户人家,赏钱自然不会少了你。只是外面人多眼杂,若是薛公子对银子的数目还有不满,他人还不知怎么议论我们相府亏待你呢。”
薛昭心中嗤笑一声。
时倾悠悠下车,在中间调和:
“薛公子,银子支出还需过账,必定会耽误些时间。你一路驾车劳累,不妨到府中小作休憩,慢慢等待。”
薛昭瞅了一眼时倾,不得不说,她这番话就比那个丫鬟说得令人舒服。
虽然心中十分反感这个地方,但银子毕竟还没到手。
他冷漠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时倾眉开眼笑,做了一个手势,“薛公子请随我来。”
回到相府,沈氏心中的恐惧自然而然地散了,她端着高傲矜持的大夫人样子,走在最前面。
跨过门槛,绕过长廊,沈氏吩咐一个仆人:
“先引薛公子到前厅休息。”
那仆人应了一声,沈氏又侧头对时倾道:“你也先回去换身衣服,把伤口清理一下。”
时倾应声离开。
回到房中,时倾换了一身嫩绿色的衣裙。
秋月双眼一亮,“小姐,不如我为您梳个相配的灵蛇髻,再戴上大公子上次送您的金镶玉簪,一定好看。”
时倾坐在铜镜前,浅笑了一下,“不必麻烦,随便梳下就好了。”
秋月叹息一声,站在她身后用温润的木质梳子梳通头发,很快就做了个简单而不失美感的发型。
时倾满意地对着镜子端详,一手轻触秀发:“秋月真是越发心灵手巧了。”
时倾抬手的刹那,秋月才发觉她掌心的伤痕,慌张道:
“小姐,你受伤了,我这就去拿药来。”
眼见她要跑出去,时倾忙拦住她,“秋月!”
“我的伤不碍事,我们先去前厅见薛公子,若是晚了,他就该走了。”
秋月站在门口踌躇不决,最后还是依了时倾,两人先去了前厅。
薛昭坐着,默不作声地打量四周。
正厅最中是一张巨大的红木案桌,桌上摆放一个精致的瓷器和物件,墙上挂着一幅名家字画。左右是一排座椅,泛溢檀木清香。
整个室内精致典雅,又从随处可见的名玩字画中窥见其豪华富丽。
薛昭心中冷笑,一路走来,相府无不是飞檐青瓦,雕栏画柱,布局规整,磅礴大气。
单是桌上一件瓷器都可抵贫苦百姓一个月的开支。
这份荣华富贵也不知是剥削了多少百姓的血汗。
正想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抬头望去,一抹嫩绿衣裙闯入眼帘。少女一头滑顺秀发用一根青色簪子挽起,额头饱满光滑,眉似新月,双瞳剪水,鼻梁挺而小巧,唇不点而红。
她一袭嫩绿交领衣裙,束柔软乳白腰带,配有圆环玉佩。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盈盈走来,好似弱柳扶风。
然而,思及她将山贼一脚踢飞的场景,薛昭又陷入沉默。
时倾款款走来,巧笑嫣然,“薛公子久等了。”
见他手边并无任何东西,时倾眼神微暗,“夏莲,还不为薛公子上茶。”
守在远处的丫鬟听此,急忙端上茶水。
夏莲是沈氏的手下丫鬟,多半是看她的脸色才如此轻慢。
薛昭守着许久,正好口渴,捏起小小的杯子一饮而尽。
似乎觉得不解渴,又兀自倒了几杯。
时倾自薛昭对面坐下来,趁沈氏还没回来,道:
“薛公子为人正义,武力高强,不知在哪高就?”
薛昭喝完一壶茶水,只觉得这水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并不是他们所喝的那般浓郁。
味道又淡又不解渴,偏生这些茶叶却是价值千金。
他心中暗自吐槽,听到少女的话,回了句:“游手好闲一个,称不上高就。”
这男主言行举止极像一个糙汉。
时倾思忖,她直接道:“我看薛公子急需用钱,若是没有一份好去处,不如来相府。我这里倒是有一份活计适合薛公子。”
薛昭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用。”
时倾面色自然,略作遗憾:“既然如此,那这份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活还是只能找旁人来做了。”
二十两银子?
还是一个月的薪酬?
不说薛昭,就连竖着耳朵听的秋月和夏莲都被惊到了。
这么多钱,足够阿母、福生他们吃饱喝暖几个月了,而且剩下的钱还可以给小梅买药治病。
薛昭狠狠心动,转念一想,丞相是个贪官,上个月还因为暗中私囊害死了端州的百姓,在丞相府做事,岂不是助纣为虐?
不提谢怀是否同意,单是说他自己,在此做事无异于吃屎般恶心。
思及此事,他咬咬牙,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不用。”
“我的银子何时送来?”
时倾看向站着的丫鬟,道:“夏莲,你去夫人那边瞧瞧,及时把银子拿来,就说是我的吩咐。”
夏莲离开,时倾看向秋月,“你在外边看看我娘来了没,到了知会我一声。”
秋月心领神会,“是,小姐。”
秋月站在正厅外头,时倾漫不经心地端着手边的茶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公子就是拦截肃州知府的黑衣人之一。”
薛昭心中一紧,他面无异色,镇静自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倾缓缓饮了一口,执着杯子的手指修长好看。
“肃州知府此次进京,是为我父亲祝寿而来,马车内必有金银财宝。他的马车正巧经过晋云寺附近,被劫的第二天,薛公子就一身鲜血出现在我房内。”
她放下茶杯,静静地望向薛昭:“薛公子自己说,这是巧合吗?”
薛昭紧握拳头,“你无凭无据的,又如何能说是我劫了钱财?”
时倾嫣然一笑,像是不谙世事地道:
“我是没凭没据。但是,薛公子要知道,肃州知府是为我爹祝寿而来,如今在京城郊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必定会严加搜查。”
“我要是指认薛公子,先不说你是不是嫌疑人,单论你莫名出现在晋云寺这一条,一旦进入牢狱,薛公子到最后不是也得是了。”
若是最后官府的人找不到真凶,到时为了免责,随便逮到一个稍微合适的人,那就是凶手了。
薛昭眼神沉了下来,他紧紧盯着言笑的少女,心中一阵发凉。
他扯了扯唇角,讥笑:“不愧是丞相府的千金,这逼迫人的手段真是和那贪官污吏如出一辙。”
被他这般嘲讽,时倾也不恼,还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
薛昭微怔,问:“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时倾轻眨眼睛,“我要你——”
“做我的贴身护卫。”
她刚站起身,外面的秋月声音极其明显地朗声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