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不是方晟？请他进来！”
听到这声音，原来是赵尧尧的母亲大驾光临，难怪她要关机。
赵尧尧连使眼色叫他走，方晟轻轻摇头表示没事，两人一起进了屋。
赵尧尧母亲坐在沙发上，齐耳短发，上身挺得笔直，模样与赵尧尧相近，但多了几分威严和疏远。
她略欠了欠身体，道：“请坐。”
“谢谢阿姨。”
方晟坐到她对面，赵尧尧咬着嘴唇与他并肩而坐，还示威似的挨得很近。
赵尧尧母亲视而不见，语气平缓地说：“我是尧尧的妈，我也知道你叫方晟，是三滩镇镇长。”
“我们了解过你的情况，作为一名基层干部，你做得不错。”
“谢谢阿姨。”方晟知道重点在后面的“但是”。
果然，她又说：“但是，尧尧跟普通女孩子不同，特殊的身世，特殊的家庭，从她出生起就决定了与常人迥异的生活，这是她的宿命，谁也不能抗拒命运的安排。”
方晟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因为他真的不了解对方所说的一切。
“妈，我刚才已强调过，我会永远跟方晟在一起！”
说着还一把攥住了方晟的手。
方晟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当着母亲的面，表白！
没错，就是表白！
方晟只觉得那块裂开的伤口被一股温暖捂上了。
他回握赵尧尧的手，道：“阿姨，我是真心喜欢尧尧。”
在这一刻，两颗心彻底贴在了一起。
“小方，现在情况是这样，我和她爸以及整个家族，对尧尧的婚事另有安排，因此不得不很抱歉地告诉你……”
赵尧尧突然站起身，冲她大叫道：“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恨你！”
说着哭泣着快步开门跑出去，方晟匆匆说“阿姨，我去追她”，随即也冲出了门。
在小区找了大半圈，终于发现赵尧尧倚在一棵大树边，哭的梨花带雨。
“是我不对，不该爱上你……”
方晟用力地抱住了她。
“别怕，我不会屈服的，只要你心里有我。”
“可是，他们太强大了，会影响你的……”
“我害怕过吗？”
赵尧尧止住泪，幽幽叹息道：“其实我早该告诉你，关于我，还有我妈的一些事……”
她母亲大学实习，去了某位高权重的部门，给领导当秘书。
后来领导和妻子两地分居，两人渐渐有了感情秘密同居。
数年后生下一个女孩，又隔了两年领导妻子病重不治而亡。
这段恋情为整个家族所不齿，而她的确属于婚内插足领导婚姻，始终得不到承认。
现在还是得不到认可的边缘人，而她母亲并不放弃，固执地跟随，不管受多少白眼和排挤。
她要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到在家族里的一席之地，而这希望就在女儿身上。
“她就是我妈，那个女孩就是我，一个私生女。我妈非要跟随丈夫去，但我不想寄人篱下，于是孤零零留在省城，后来为摆脱她索性来到黄海……”
“你妈所说的另有安排是指？”
“我的婚姻就是一笔投资，或用于联姻，或用于交换，或用于投靠，唯独没有爱情。我妈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我作为家族一枚棋子嫁出去，既增强家族力量，又能巩固她的地位……”
“你没见过他们的霹雳手段，对付敌人，他们冷酷无比从不手软，”她喃喃道，“但我不管，只要你这样抱着我，爱着我就够了……”
方晟见小区里不断有人路过，投以惊诧的目光，道：“出去走走。”
“嗯。”
两人手拉手从小区后门到街上，沿着街道漫然而行。
大概十几分钟后，拐过街角前面是座教堂。
赵尧尧停下脚步，看着教堂呆呆出神。
“你信上帝吗？”
“不信。”
“我也不信，不过……”
方晟奇怪地看着她，她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们订婚吧。”
他当即猜到此时赵尧尧心里充满极度不安全感，需要通过一次仪式来证明两人关系。
她都这么勇敢了，自己还怕什么？
“好！”
两人去商场买订婚戒指、西装婚纱，赵尧尧还给白翎打了个电话。
等白翎赶来教堂，看到两人这身打扮，顿时傻眼。
“你们这是闹哪样？！”
“能否当我和方晟订婚的证婚人？”
“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啊，你们最好再慎重些。”
方晟笑道：“老成持重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们疯了吧？认真的？！”
方晟简单提了几句她母亲的事。
白翎耸了耸肩，“我真服你们！方晟，你以后可要当心了，要娶她，那压力可大了！”
在牧师主持和白翎的见证下，两人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步出教堂，冷咧的寒风扑面，三人均打个寒噤，感觉刚才像做了场梦。
赵尧尧在车上换回原来的衣服，白翎没询问便直接将车开到望海小区。
下车时赵尧尧紧紧抱了抱方晟，悄声道：“明天给你电话。”
有今晚的订婚仪式，她更有信心和力量对抗母亲。
白翎开车送他回三滩镇。
“本来你升镇长，我觉得够快的了，但你今天跟赵尧尧订婚，我觉得你升的太慢了！面对怎样一个庞然大物，你知道吗？”
“能猜到一点，我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
“但愿吧……哎，她母亲那边很快就会施加手段的。”
方晟没吭声，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
周小容离开他，不就是因为没钱没权吗？
说直白点，就是官太小！
如今赵尧尧的家族，也是一样的……
方晟前几天还沉浸在晋升的喜悦之中，此时此刻早就没有了。
晋升对他来说，现在多了一样不同的东西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