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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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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王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当他想清楚那个少年只不过是一场似有若无的梦之后,就逐渐淡忘了他的一切,重投了妲己的怀抱。只不过,在那方面上,他确实不如以前上心了,也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又或者国事太操劳,总之每次事后,他都觉得疲惫无比,想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能缓过劲来,这让他有些后怕。

    但是妲己那么年轻,独宠了那么久却未给他诞下子嗣,连传说中的喜脉都没有跳过一下,又让他非常不甘心。

    “爱妃,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啊?”正在一旁喂着兔子的妲己跟兔子同时愣住,接着一起迷茫得看着殷受。

    “寡人的意思是,想让爱妃帮寡人诞下皇子,将来,寡人也好将皇位传给咱们的孩子。”殷受走到妲己身旁,学着妲己的样子也拿鲜草喂兔子,兔子扭头不理。

    妲己尴尬得笑道:“大王,生孩子这个事情,勉强不得啊。”

    “寡人晓得,寡人也一直很努力,虽然岁数是上去了,但自认为身体还是不错的,爱妃跟了寡人那么久,按道理也应该有了。”殷受牵过妲己的手,“不如一起吃药调理一下?”

    前段时间如妲己所料,殷受安排了名将飞廉之子恶来在西黎阅兵,声势浩大,振奋军心,果不其然钳制住了西岐想要进犯的心思,当下两边明面上都相安无事,所以说,难得闲下来的殷受居然在想这事了吗?

    “大王,是药三分毒啊,臣妾觉得还是自然而然的好,没必要吃药了。”

    殷受闷闷不乐起来,隔了一会又喃喃道:“寡人是指望不上那两个逆子了,但是储君之位一直空缺也会遭人诟病,等寡人年过半百,膝下再无子嗣,那些老不死的一定会让寡人把两个逆子再召回来。”

    殷受说得也不无道理,只不过妲己是真的没法给他生个孩子就对了。

    “爱妃生的孩子,一定既聪明又漂亮。”

    “你瞧,鹿台的进程越来越快了,到时候寡人就能带着咱们的孩子,去鹿台的最高处,让他看看大商的江山,让他知道他的父皇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

    “还有啊,这次寡人一定要多花些时间带孩子,要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读书习字,可不能被惯坏了,绝不能像他两个哥哥一样恃宠而骄。”

    “以前寡人就是对两个孩子疏于管教,全权让他们母后带着他们,学了一身娇惯的臭脾气,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啊,对了,女儿寡人也喜欢,爱妃那么漂亮,愿意为寡人多生几个孩子,寡人自是喜不胜收……”

    ……

    殷受还在畅想,妲己倒是难得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隔了好一会,殷受发现自己说了那么多却没像往常一样得到回应,便停下来有些疑惑得看着妲己:“爱妃?”

    妲己抬起头,笑得有些勉强:“大王有没有想过,若是臣妾一直无法为大王延续子嗣……该如何是好呢?”

    殷受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明妲己只是说“若是”,但他却仿佛听到了判决书一般,两人彼此对视,他在妲己眼中读不到退让。

    不甘心,如此不甘心。

    “寡人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收回所有的温柔,换回王的姿态,“来人,找朝歌最好的大夫,替苏贵妃调养身体!”

    “是!”

    话落,殷受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寿仙宫。

    兔子看了眼离去的商王,又一下跳到妲己身上,叹了口气道:“怎么今次不像以往那样将他忽悠过去呢?生孩子这种事,原本就不那么确定性,换做以前你早就搪塞过去了,却这般老实得拒绝了他,这可不像你啊……”

    “也到了该认清现实的时候了。”

    “你啊……”兔子有些语塞,他揉了下眼睛,兔耳朵又无意识得垂了下来,“有时候真是残酷得可怕。”

    “这不是残酷,只是不想让他沉溺于温柔乡而已。彼之所得,皆为浮云朝露,困极一生,不得安,不得生。”妲己起身,边走边摸着兔子说道,“空欢喜不如不欢喜。”

    “阿婴……”

    “怎么?”

    “跟你在一起总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过去我有些自负,想着自己贵为紫微星,与生俱来的天帝之位,荣极显赫,但自打与你朝夕相处后越发觉得自己浅薄,近来更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啊,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妲己楞了下,接着弯着眼笑起来:“星君大人这可折煞我了,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不管身份如何,地位如何,只有努力的人才最值得被肯定。”

    两人正攀谈,屋外的侍从出声道:“娘娘,费仲费大人求见。”

    妲己应了声:“好,我马上就去偏殿,等费大人稍候片刻。”

    侍从退下,妲己正准备放下兔子出去会客,兔子忙道:“我能一同去吗?”

    妲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于是便抱着兔子往偏殿去见费仲,费仲见妲己抱了只兔子出来也是一愣,还想着娘娘是要用兔子做什么隐喻之类,联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兔子代表啥意思。

    “费大人无需介意,我家小葡萄比较爱缠人,有话但说无妨。”

    费仲看了看兔子:“此兔名小葡萄?”

    “是啊,有何不妥吗?”

    “恕臣愚钝,还是没想到娘娘想通过它来知会什么……”

    妲己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拍了拍兔子的脑袋:“费大人多心了,就真的只是一只小兔子而已啦。”

    “啊,是吗?”费仲表情还有些失望。

    “今日找费大人来,是想商议关于比干及其党羽一事。”

    费仲闻言答道:“比干党羽皆为皇室贵胄,这些人与我们理念不合,近来在朝堂上也与我们争锋相对数次,比干明知这些人贪墨枉法,却依旧力保其一脉,说到底,还是因为血缘。”

    妲己点头道:“比干这个人,极度固步自封,又冥顽不宁,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宁愿牺牲自我,也要顾全大局,眼下我们与他们处于僵局之中,虽然费大人可以舌战群儒,但终究打不破彼此间的平衡。”

    “娘娘所言极是,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被牵制,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被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所管束,要不是大王一直向着我们,怕是连上朝觐见的机会都被剥夺……只是,现下我们有什么办法打破僵局吗?”

    “时机差不多了,我过去让你大肆收集那些贵族好逸恶劳,欺压百姓,罔顾法度的证据,你在明日早朝,一件件,一桩桩得摔在比干面前,记住,不要找犯错的当事人理论,也不用管其他人说什么,全程只需逼着比干,问问他,这些他日日弹精力竭力保的皇室贵胄,在天子脚下犯下这些天理难容的事,他是否还要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需如此即可?”费仲皱眉道,“那依娘娘看,比干会如何应对?”

    “他如何应对,就得看费大人如何步步紧逼了。”妲己道,“如我所料不错,他会以死明鉴。”

    “什么,这……”费仲闻言委实吃惊了一把,没想到妲己所说的打破平衡之法即是比干之死。

    “费大人怕了?”

    “不,娘娘如此信任微臣,臣定当不负所托。只是……”费仲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何如此笃定比干会以死明鉴?”

    “我观察此人良久,他自负又迂腐,顽固派的坚定维护者,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性格极端,典型的轻生死重承诺,这样的人,最易在特定场合受挑拨而做出过激行为。除了以上那些罪责,你大可问他是否对大王忠心?是否对先祖立嫡不立长的规矩有所不满?是否觉得他身为长子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又是否与同为长子却非嫡子的微子启惺惺相惜,对这天下图谋不轨?”

    “……”费仲被妲己的分析惊出一身冷汗,“娘娘所言丝丝入扣,微臣佩服。”

    “但最关键的是,不止我们需要他死……”妲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费仲楞了一下,突然领悟过来,急忙跪地道:“臣明白!”

    等费仲退下后,兔子抬头看着妲己:“你想杀比干?”

    “严格来说,不是我杀他。”妲己抱累了兔子,将他放在自己肩头,“但我需要他的死来割裂朝内两大阵营。”

    “两大阵营?”

    “没错,世袭王权的领头人便是比干,虽然他本身无甚过错,但身居要职,不耽其责便是罪;另一方阵营便是以费仲为首的,大王从各方甚至奴隶中甄选出来的平民官,这些人因为出身的问题,一直被贵族压制,敢怒不敢言。比干一死,平衡即破,贵族们一开始会以比干亡而畏手畏脚,但是之后也会因为想要苟且偷生而与另一方阵营奋起反抗。”

    “内乱?”

    “是内乱,但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另一步棋早已盘算更久。”

    “是什么?”

    “你不是早都猜到了吗,便是鹿台和东征。”

    兔子不再细问,他是已死之人,知晓再多也没有意义。这里是阿婴的舞台,他只需要好好当个看客就行。

    翌日,比干在朝堂上剖心而亡的事传得宫里沸沸扬扬,连两只小妖都坐不住跑寿仙宫来找妲己说当时的场面有多震慑人心!

    “祖宗祖宗,您是没看到,那费大人连续抛出好些罪证,什么假借大王寻你的名义,大肆强抢民间美女;什么以大王祭祀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什么买官卖官地下钱权交易;什么招兵买马私养军队……一项项一条条罗列得清清楚楚,原原本本得甩在比干面前,你是没看到,那比干真的是气得想要杀人了!看不出那些皇宫贵族平时对大王唯唯诺诺的,私底下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可惜比干替他们背锅了。”

    妲己喝了口水:“你俩这是去前朝听墙角了?”

    “可不就是,近来无事,我就跟姐姐常隐去身形在朝堂里听那些当官的辩论,感觉受益匪浅,也算是一种修行,谁能想到今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祖宗,当时现场真的是震撼,那费大人后面竟然还说比干不服大商王朝立嫡不立长的祖训,想要谋朝篡位,竟然活活把比干说得要剖心自证,原本我们还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场面话嘛,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哪次不是为表忠心以死相逼,可大王居然真的让人呈上了匕首给他,他就……他就真的在费大人的刺激下,剖了自己的心证明对大王的忠心!”

    “啧啧!比干这死得太冤了!”

    妲己没去理睬两人的评价,反问道:“那些他维护的皇亲国戚们什么表情?”

    “自然是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那大王呢?”

    王玉儿想了想:“大王似乎挺平静的,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比干剖心后,他还说了句‘忠臣不作为,不约束,比之奸臣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居高位,不是让你再三通融,惯已成风,你这心,剖得不冤。’”

    “诶,祖宗,您说大王是不是糊涂了,他居然觉得忠臣还不如奸臣?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直保持沉默的兔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可笑吗?官居显赫,自视忠臣,却对手下人作奸犯科不闻不问甚至还徇私舞弊,觉得只要自己不参与就手脚干净没有过错,如此这般的忠臣,堪比国之毒蛊,换了我,也恨不得杀之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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