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白晓！这是我的ID卡！
白晓有点茫然，有点无措地被东风圈在了怀里。
机车的引擎声轰鸣，风狠狠地拍在白晓的脸上。
她的脸有点发木。
虽然这是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坐在机车前座的感觉，但是白晓的心里一点儿悸动都没有。
没别的意思，就是东风有点儿矮了。
其实矮点也没事。
但是白晓是坐在前座，而东风的眼睛没长在头顶上方。
所以……她会挡着东风的视线。
白晓安静地往下缩了点。还好她之前总是习惯这样蜷着身体，现在倒也不觉得什么不对劲。
但东风不乐意了。
她在风里喊：“你坐直！”
白晓哪敢坐直身体，只能意思意思假装风太大了，自己没听见，继续缩着头当乌龟。
东风气得要打她，但她两只手都在握着机车的把手，空不出手。她只能继续喊：“你别把我继续往后挤了！我要掉下去了！”
白晓迅速转头。这一次她没继续假装自己没听见，而是迅速地往前挪了点屁股。
现在，虽然白晓还是缩着身体，但是东风也没再继续和她叨叨。
白晓知道自己刚刚是自作多情了，也就缩在东风的手臂之间，安静地等待和祈祷这一段尴尬的时间快点结束。
而且，风真的很大。
东风也肯定知道风大，毕竟她的头发都被吹开了，露出底下的头皮了。
白晓摸摸自己的头发。原本她还很担心对方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头顶稀薄的头发；但现在看，对方和自己的发量好像也就半斤八两，谁也嘲笑不了谁。
白晓胡思乱想。
机车的前座有点硌屁股，还有点儿颠。也不知道是东风的这辆机车没做减震，还是道路就是这么颠簸。
她努力胡思乱想，才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自己的屁股上转移走。
机车停下。
东风长呼了口气。她跳下机车：“好了，到了！”
她拉着白晓下机车。
白晓目光空洞的被她拉下了机车。白晓的双脚接触到地面，就软了下去。
白晓坐在地上发呆。坚实的地面为她传递了一点儿能量，让她的意识得以缓慢恢复。
东风拍拍她的肩，再拍拍她的脸：“喂？”
白晓缓慢回神。
东风已经开始摇晃她了。东风小声问停好了机车，走过来的西水：“怎么办，她好像死了……”
白晓呆呆地看着东风，想，她大约确实是死了。
要是她没死，怎么会有人认为她已经死了呢？
白晓安详地闭上眼睛。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她当然要闭上眼睛……
西水看看东风，再看看白晓，叹了口气。
“我们已经到市政大厅门口了。”西水说，“如果你需要摄入糖分，可以在市政大厅里用id卡购买。”
白晓缓慢睁开眼。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喝了那份营养液。”西水顿了顿，说，“一份营养液还挺贵的。”
白晓张开嘴。她之前曾经张嘴呼吸过，嘴巴里被灌了好多风，现在又干又苦。嗓子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晓闭上嘴。她在口袋里掏掏，把那管已经被她体温捂得温热的营养液掏出来。
白晓熟练地拆开营养液包装，把里面的营养液灌进嘴里。
她觉得自己见到了天堂。
光着屁股吹喇叭的长翅膀小人从天而降，嘀嘀嘟嘟地在她耳朵边上吹了一圈又一圈的天使小曲。
白晓艰难地把嘴里的营养液咽下去。
温热的营养液就顺着她的喉管一路往下，流进她的胃里。
白晓吞咽了下疯狂分泌的口水。
这不是馋出来的口水，而是身体想要稀释口腔中的营养液，而努力分泌出来的口水。
白晓完全没想象过，营养液的味道居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区别。如果说之前她喝的营养液只是难以入口，那她现在喝的这一管营养液，就是难喝到了一种境地。
白晓紧闭了两秒钟眼睛，努力清空了自己的大脑。
西水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好。”白晓努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还好。”
她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她现在是白晓ver20！
半分钟后，白晓站在市政大厅宽敞的门前踌躇。
东风有点不耐烦了：“你要不要去补办id卡？”
“我去，我去。”白晓小声说，悄悄地往市政大厅里探头，“但我要怎么补办？你什么都没和我说……”
“……”西水多看了白晓几眼，“你不记得了？那也没事。我们一起进去，里面的机器人会带你去走补办流程的。”
白晓还是犹豫。
市政大厅很大，很华丽，完全是白鸮别墅的plus+plus版本。从外看大约有五六层，层高到让白晓数花了眼。
大门是干净的玻璃门，两侧是又宽又高的长方形石柱子。大门处做了挑高处理，看着就特别恢弘大气。
两侧的石柱则比大门更高，直延伸到顶层，挑出漂亮的高支柱。石柱顶部还做了复杂的尖角金色装饰，太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
白晓听明白了东风和西水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她就是犹豫。要知道，在之前的世界里，她是会先在各种社交网站上搜索各种攻略和教程，才真的去做的！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找呢，就被东风西水拉到了这里！
白晓犹豫不决。
东风“嘁”了声，干脆拽住了白晓的手。
白晓：“啊？”
白晓挣扎了下，没挣扎开。
东风拽着她，就像是拽着一只小鸡仔一样，一点都不带虚的。
东风拽着白晓，大跨步走向市政大厅的玻璃大门。白晓尝试挣脱了几次，还是没成功。
她被迫走进了市政大厅的门里。
温和的机械女声响起：“欢迎来到市政大厅。”
白晓不继续尝试挣脱东风的手了。她小心谨慎地站直了身体，努力装出一副自己很熟这里的样子。
市政大厅的窗户特别干净。内墙都被粉刷成了素净的白色，上面隔了一段距离，就贴着女帝和她说出来的宣传口号图。
比如什么“为帝国献身，是每一个帝国民的荣幸”……白晓看的直皱眉头。
市政大厅的墙边停了一片只有她半人高的机器人。机器人的头部是一张小屏幕，底下是一根杆子和轮子。
其中一个靠边的机器人，头上的屏幕缓缓亮起，显示出了一个数字键盘。
它驶到三人面前。
“请问，您想要办理什么业务？”机器人问，“登记新帝国民请按1，id卡相关请按2，人工服务请按3，其余业务请按4。”
东风迅速按下了机器人屏幕上的2号数字。
机器人屏幕上的键盘消失了。它转身，说：“请跟我来。”
它带着三人走到了标着“机器人服务”的窗口前。
机器人服务的窗口前也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
玻璃对面的服务机器人的头，是比上一个机器人更大，也更厚重的屏幕。服务机器人缓慢地转动头部，问：“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与id卡相关的业务？”
白晓往后挪，被东风往前推了个踉跄。
白晓小声说：“我来，我来补办id卡……”
“好的。”服务机器人说，“正在连接帝国民数据库，请稍后……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白晓。”白晓小声说。
“请稍后，正在检索数据库。”服务机器人说。
白晓煎熬地左手捏右手再捏左手。她的指甲在手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
万一她不在帝国民的数据库里面，要怎么办……
那个被抓走的幻想又出现了。
白晓倍感煎熬。
“已检索完毕。”服务机器人说，“暂未未未……”它说出的话突然卡壳，然后恢复了顺畅。
“尊敬的帝国民，白晓。请您在面前的屏幕上确认您的身体数据。”服务机器人说。
白晓松了口气。
她赶紧看服务机器人头上的屏幕。虽然隔了两层玻璃，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她的全身立体扫描图。
白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是我的。”
“好的。”服务机器人转过头。在它身体边上的巨大机器缓慢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
一张崭新的，轻薄的id卡从机器上方的出口吐了出来。
服务机器人取下这张id卡，递给白晓：“您好，这是您的id卡，请妥善保管。”
白晓接过id卡。
她！白晓！
只要出示这张id卡，就不会再有人把她当成白鸮了！
耶！
白晓激动地握紧了id卡。
三人走出市政大厅。
东风掏出自己的id卡，问：“来，加个联系人？”
白晓赶紧把卡递给她。两人的id卡轻轻碰了碰，东风笑了起来：“白晓？原来是这个晓啊。”
“你还有别的住处吗？”东风问。
白晓摇头。
“那我们先把你送回去。”东风说，“如果之后我们遇到了合适的手机，就给你搞一个来。”
“……我好像有手机。”白晓想了想那个快充好电的手机，犹豫着说。
“那就好。”东风笑了笑，说，“你之后把你这张id卡贴在手机上，就能绑定id卡和手机了，也能在手机上使用相关功能。”
白晓还想再问点什么，东风就迅速上了机车。白晓也不好再说，只能闭紧嘴巴缩在东风怀里。
一段风驰电掣后，白晓又站在了别墅门口。
她恍然地看着离开的，东风和西水机车的车尾气。
白晓又想到自己现在是白晓，不是白鸮了——她忍不住又小声地欢呼了声。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