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仙人现世
“为什么这仙圣果，会让妖族和仙界的平衡被打破？”顾迎珊问道。
老者缓缓回答道：“自古以来，仙界便倚仗着那三大妖族所提供的容器，向天下妖族供奉。尽管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知晓其中奥秘的也并非寥寥无几。”
然而，在现场的数十万妖族面容中，却纷纷显露出困惑不解之色。
景魔大祭司似乎沉静了不少，他沉声说道：“年轻的妖族自然知道的不多，但确实如此。自古以来，一直到三百年前，梦魔族提供神之力容器，夜叉族提供气之力容器，至于生之力的容器，本座就不知道了。”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提供生之力容器的，是来自一个已经消失五百多年的翠滕族。遗憾的是，据我所知，这个曾经繁荣的族群并未留下任何幸存者。因此，这个世界早已将他们的名字和历史彻底遗忘。”
有不少妖族经过思索以后，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个年轻的妖族立刻大声说道：“我明白了！所以蝶仙子培育出那三种仙圣果，就相当于替代了原本三大族提供容器的作用，进而让仙界对他们痛下杀手！”随后他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得道，“可是……为什么呢！”
一个同族将他摁了下去道：“废话真多。三大族死不死和我们族有什么关系？仙界要杀他们就杀，用不上了就杀掉而已。”
又一个妖族喊道：“我看这所谓仙界，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亏我们一直以为是仙界自己酿造的仙圣水，搞了半天，原来是仗着三大族的法力来的！”
“对！我看这所谓仙界，不过就是一些人族，打着供奉的旗号哄骗我们而已！”
“说的没错！人族既然敢断了给我们的供奉，我们就把他们赶尽杀绝！”
一石激起千层浪，声称要讨伐人族讨伐仙界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顾迎珊却丝毫不理睬这声势浩大的口号，继续问道：“所以，仙界为什么杀蝶仙子？就因为她打破了这个平衡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老者点头道，“但好在，蝶仙子临终之前，你师父浩渺仙人将她的部分神之力取出，后来封印在了你的脑海之中，至于到底封印了什么具体的内容，这是蝶仙子自己的意志，就连浩渺仙人也不知道，更别说只有浩渺仙人残存神之力的老朽了。”
顾迎珊思索起来，随后开口道：“就是方才我用来治疗你的明玉造化功。”
老者闻言，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道：“只，只是功法吗？”
顾迎珊不解道：“对啊，难道还应该有别的吗？”
老者的脸色变得惶恐起来，不敢相信得问道：“难道，就没有仙圣果的培育方法之类的吗？”
顾迎珊轻轻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神海封印的奥秘。自从她的神之力修为突破两百年之际，再加上泣鸟剑和天罡石的催化作用，那封信已经破裂了大半。她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除去明玉造化功的痕迹，剩下的便是那些残存的记忆了。”
老者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抓住顾迎珊的胳膊，急迫得说道：“那些记忆是什么？”
顾迎珊轻声回应：“恐怕是蝶仙子临危之际的记忆，我依稀能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天空中乌云密布，十丈粗的雷柱和百丈大的火球相继降临，重重地击中了蝶仙子。”每当她回想起这一幕，心头总会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惧。这种感受源于她以蝶仙子的视角去体验那场灾难，因此令她倍感惶恐不安。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天空的宁静，乌云在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宽阔的裂缝。
从那漆黑的云层中，显露出一张巨大的面孔，它的尺寸足有数座山峰之巨。
这张面孔属于一个中年男子，他的神情严肃冷峻，令人不寒而栗。
当几十万妖族的视线落在那悬于苍穹之上的巨大面孔上，他们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笼罩。那种惊慌失措的情绪，宛如触及了禁忌的神秘力量，令人心生寒意。
老者看了看周遭的一切，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哦对，老朽都忘了。这是仙界的绝禁之令，知道的人会被抹去。今日老朽在这里说了这么多，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那天空中的巨脸闻言，顷刻间从乌云密布的天际伸出一掌，其形如山峰，令人惊叹。刹那间，电闪雷鸣，无数电弧缠绕在巨掌之上，仿佛欲朝下方数十万妖族施以毁灭性打击，一举将他们尽数歼灭。
“这，这是何物——”
“难道这便是仙人？”
“完了！我们完了！”
下方妖族纷乱如麻，仰望苍穹中那庞大的手掌，陷入无尽的惶恐与绝望。彼时的轻蔑化为无形。
“仙人果然就是仙人，凭我们这些妖族，怎么敢和仙人做对的！”
“快跑啊——”
霎那间，天空中那如同神明般的巨掌还未压落，采石山的妖族已经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有的疾驰如风，有的翩翩起舞，纷纷逃离这片战场。
景魔大祭司怒吼一声道：“这是仙界的障眼法！不许逃！”
然而大多数妖族置若罔闻，只有少部分衷心的景魔在他身边，一起看着天空中的巨脸和巨掌，难忍浑身的颤抖。
老者凝视了片刻说道：“看这模样……浩渺仙人的记忆里好像出现过。你见过吗？”
顾迎珊呼出一口气道：“见过。不过不是在蝶仙子的记忆里。他就是明眸仙人。”
“哦。”老者点点头，随后有些诧异得道，“你怎么如此淡定？”
顾迎珊无奈地叹道：“今日的一切，早在我第一次揭开神海封印记忆的时候就已预见到了。如今看来，既然明知必死，害怕又有何作用呢？”
“顾姑娘倒是坦荡。”老者笑呵呵得说了一句。
在雨魔族的紧密围绕下，老者的儿子，也就是雨魔族的少主静穆企图将老者带离现场，然而老者却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静穆感到困惑，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喊：“父亲！您难道真的被那位仙人附身了？我们快逃吧！”
“逃？逃去哪里？”老者摇了摇头道，“当日为了解开我族供奉的事，费尽周折，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遇到浩渺仙人，并获取到了这些消息。”
静穆焦急万分得看了看天上的巨掌，它仍是在雷电交加之下疯狂的聚集法力。
随后顾迎珊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将这公之于众？”
老者突然一阵无力得瘫坐在地上，一脸难看的说道：“是因为仙界签下屠妖令。老朽倒是觉得，仙界若是有本事一举灭掉全天下的妖族，为何要号召天下的修仙门派屠妖呢？而且仙界白白供奉了这世上的妖族数万年，为何非得等到仙圣果出现，才签下屠妖令呢？所以老朽在赌，赌仙界只是虚张声势，赌仙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哼！”景魔大祭司突然大踏步得朝着老者几人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扬起法杖道，“所以，雨魔的那个老匹夫！你在听本座图谋要联合妖族灭掉芸生派以后，就将计就计，将我等妖族都聚集在此，意图让仙界将我们一网打尽？”
“景魔大祭司啊，你在胡说些什么？”老者无奈得苦笑道，“老朽是雨魔族，自然也要我族利益考虑，何至于带着全族人送死呢……”
景魔大祭司高举法杖，猛然挥向老者，释放出一颗炽热的紫色光球。仅仅相隔三丈之遥，便能感受到那光球炙热的温度，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在此前，景魔大祭司的修为一直令人难以捉摸。直至他亲自出手，顾迎珊方才发现那紫色光球背后竟蕴含着三百载的气之力修为。她毫不犹豫地挥剑而出，劲风化作利刃，瞬间将那紫光撕裂成两半。这两半在她身旁疾驰而过，随后在两侧猛烈爆炸，声势浩大。
“住手！虽然此刻我很想跟你们景魔一族做个了断，但是……”顾迎珊摇了摇头，“眼下，我突然觉得，雨魔老先生如果赌对了呢？”
景魔大祭司眉毛一挑说道：“你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得朝天空看去。
也许是苍穹之上的巨脸察觉到了下方的交谈，其眉头紧皱，露出狰狞之色。而巨掌已然汇聚了无尽之力，瞬间倾泻而下。
霎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荡漾开来，紫色电光从巨掌中骤然降临，无数道电弧翻腾扩散。
电光石火间，雷霆万钧般地穿越众多妖族之间，哀嚎声此起彼伏，无数妖族遭受雷电重创，焦黑一片，不少人更是命丧黄泉。
电光在采石山上狂舞，电弧从那些妖族身上四散开来，在地上快速猛烈地跳跃。
然而，并非所有妖族都陨落在这场灾难中，不少修为高深的妖族瞪大眼睛，纷纷跃起躲避。
顾迎珊微微阖上双眸，尽管那电弧声势浩大，然而四散开来后，每道电弧似乎都只有约百年修为的实力。她仅施展了九幽寒霜功的第二重，便在面前构筑起一道冰墙，将那电弧挡在外面，确保自己和身旁老者安然无恙。
尽管如此，这一击仍给几十万妖族带来了沉重打击，至少上万人丧生。
显然，这一击也消耗了不少天空中的明眸仙人的力量，巨掌停下电弧激射，微微缩了缩，似乎小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间，一记直击灵魂的笑声如狂潮般涌入每个人的神海之中。令人意外的是，这响彻天际的笑声竟出自悬浮在空中的玄冥真人之口。
他一副戏谑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天空中那张明眸炯炯的仙人巨脸，言辞犀利地说道：“堂堂一位仙人，竟然无法消灭这数十万妖族？枉你蓄力这么久！”
终于，那张巨大的脸庞似乎被激怒了，原本阴沉的神情变得狰狞无比。它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口出狂言！”
一瞬间，那巨大的手掌猛然收缩，化作一指，直接瞄准了玄冥真人所在的虚空。电光火石间，数道炽热的火球与电光齐舞，从指尖迸发而出，在空中猛烈地爆炸开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玄冥真人竟然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轻巧地避开了这狂暴的攻击。
“你是何等人也，竟有七百年修为。”明眸仙人一击未中，反倒那张巨脸显得平静了下来，“既然已是散仙修为，为何要为这些妖族与仙界拼命？”
玄冥真人放声大笑，狂态毕露：“哈哈哈哈哈！我并非为了谁而拼命，只是，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欣喜若狂地捂住脸庞，癫狂地笑道：“我在思索，仙界将如何应对今日的局面？哈哈哈哈哈哈！仙界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