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那一头，江慈拉着江舒出了前厅，两人走在去江慈旧时院子的路上，走到半路时，江慈寻了个借口，将翠儿、小青、小桃，以及江舒身边的贴身婢女小兰调开了。
下人一走开，江慈的脸上的笑意立马敛了去。
江慈看着江舒，“大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在陈家过的到底好不好？”
江舒没想到江慈会这样问，愣了一下。
江慈见江舒不说话，越发觉得江舒有事瞒着她，“大姐，是不是陈炳欺负你？他若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说罢，江慈便要转身去找陈炳算帐。
江舒急忙拉住她，“五妹妹，你别去！”
她并不是心疼陈炳，而是不希望江慈为了她而惹上恶名。
陈炳再怎么说也是江慈的姐夫。
江慈若真对陈炳恶言相向，这事传出去，江慈的名声定要受损。
她虽消息闭塞，却也听说了一些皇家事。
知道淮王高承佑并不受太后待见，而江慈这个淮王妃，更是屡次被太后叫进宫中训话。
江慈的处境并不好。
她身为江慈的大姐，帮上不忙就算了，她不能再给江慈惹麻烦。
“你不让我去找陈炳，你就告诉我，你在陈家过的究竟如何？为何我这两次见你，你都是满面愁容，眉眼之间尽是疲惫！”
江慈知道，若是今天就这么放大姐离开。
他日，她再想弄清楚大姐在陈家的处境，是难上加难。
他们兄妹五人，大姐是性子最沉稳的那个。
这些年来，大姐对家中，亦是报喜不报忧。
她不信大姐嫁进陈家，会没有一丝矛盾。
江舒垂下眼瞪，想遮掩自己眼中的忧色，“五妹妹，你想多了，我真的没事，陈家人也待我很好，我如今已是做祖母的人了，年岁已长，面带疲色是正常的，并非如五妹妹所说的那般……”
“真的？”
江慈不信。
可江舒却坚定道，“真的，大姐何时骗过你？”
正当江慈要信以为真之时，江舒的婢女小兰突然跑了过来，朝着江慈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兰哽咽道，“王妃，我家夫人在陈家过的并不好，一直都不好，大老爷他……”
“小兰，不许说了！”
小兰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江舒冷声制止了。
小兰道，“夫人，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若是您的忍让有用的话，大爷就不会一次次的欺负您了！”
江舒的脸色发白，“不要说了！”
她想向江慈解释，小兰所说的都是假的。
可她说不出口。
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无休止的践踏和羞辱，让她此时再说不出一句话。
江慈看着小兰，“你继续说！”
小兰看了江舒一眼，一咬牙，将过往江舒如何被陈炳虐待、羞辱、打压，以及陈炳将江舒带过去的丰厚嫁妆都挥豁一空，并用江舒的嫁妆娶了十八房貌美小妾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江慈越听越气愤。
她原本以为赵家那些豺狼虎豹已经够恶心了。
却不曾想，陈炳比赵家那些人还要恶心百倍、千倍。
小兰似乎是怕江慈不信，拽住江舒的袖口往上一拉。
半截小臂露出来。
江慈只见江舒露出来的那半截小臂满是青紫痕迹，上头竟还有疤痕。
江舒想遮住。
可江慈的动作却比她快，江慈急忙抓住江舒的手“这些都是陈炳打的？”
小兰点头，“大爷爱喝酒，又好赌，每回赌输了，便喝的烂醉，回来便打夫人，有时候还会动刀棍，夫人臂上那条疤就是被大爷用刀割的！除了手臂，夫人的身上也满是伤痕……”
江慈定定的看着江舒的那些伤口。
光是看着，她便觉得心口钻心的痛。
难以想象，大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半晌，江慈咬牙道，“大姐，你不该瞒着我们！”
因当今圣上忌惮，父亲江致辞官，江家虽不复从前，但也不会任陈家人这样欺负大姐。
江慈气江舒的隐瞒。
但转念一想。
自己与赵怀安和离，不也是瞒着父亲和兄长吗？
她又似乎能理解江舒的心情。
小兰道，“王妃，您一定要为夫人作主啊！”
江慈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大姐讨回公道！”
江慈确实有礼物要赠与江舒，她带着江舒去了往日的院子取了礼物之后，便与江舒返回了前厅。
前厅中，江致、江沇以及高承佑正喝茶聊天。
而陈炳则站在一旁，惶惶不安的往门外张望。
待瞧见江舒和江慈返回，陈炳立马上前，“夫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陈炳伸手去拉江舒。
却被江舒冷冷甩开。
陈炳脸色一变，正要喝斥江舒。
但想到这里是江家，何况屋子里还坐着一个淮王。
他瞬间不敢了。
陪着笑脸道，“夫人忘了，荣哥儿最是离不得夫人，家中已差人来问了几回，问夫人何时归家，荣哥儿哭闹了好几天，哭的嗓子都哑了！”
江舒最是疼爱荣哥儿。
江舒疼爱荣哥儿，并不是因为荣哥儿是她的孙儿，而是因为荣哥儿是个无母的孩子。
荣哥儿的生母是个妾，生荣哥儿时难产而亡。
荣哥儿自打落地那日起，便养在了江舒的身边。
算是江舒在陈家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一点光。
荣哥儿离不开她，她也同样割舍不了荣哥儿。
以往但凡荣哥儿有一丁点的不适，江舒都急得不行。
因此，陈炳最清楚，用什么拿捏江舒。
提到荣哥儿，江舒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陈炳瞧着江舒的模样，便知自己捏住了江舒的七寸。
心里一阵畅快。
江家出了一个王妃又如何？
只要他捏住江舒的软助，就算是淮王也奈他不何！
江舒看着陈炳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便知他在想些什么。
若是以往，她兴许就被陈炳拿捏了，乖乖随他回去了。
可今天，父亲在，弟弟妹妹在，她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勇气。
她看向陈炳，冷声道，“陈炳，你欺我多年，也是时候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