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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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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慈点点头。

    女子出嫁前,不能与新郎见面,这是规矩。

    周锦绣这个时候搬出去,却也意味着,她与赵怀安的婚事已定。

    换句话说,或许他们连日子都已经选好了。

    翠儿担忧的看着江慈,“姑娘,您没事吧?”

    江慈笑道,“你放心,你姑娘我没那么脆弱。”

    初得知赵怀安要娶平妻,她确实伤心欲绝过,可在见识过赵家人的冷漠后,她想通不少。

    “翠儿,你去将我陪嫁的那些房屋、铺子、庄子的地契拿来!”江慈道。

    “姑娘,您是要……”

    江慈淡淡道,“我是以防万一,赵家不一定会同意和离!”

    赵家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赵怀安之所以敢娶平妻。

    其实不过是仗着她已为赵家生了一儿一女,往后余生,离不开赵家而已。

    他们以为已经拿捏住她了。

    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翠儿取来装地契的匣子。

    匣子上了锁,翠儿用钥匙打开,便见里头整齐叠放着十几张地契。

    江慈将地契一一取出。

    眼眶微微发红。

    想起出嫁前,母亲怕她嫁进赵家受委屈,给她的嫁妆是添了又添,最后不仅陪嫁了十几处庄子、房子、铺子,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盘栽摆件,还陪嫁了三十几个下人。

    母亲说赵家是新贵,家中人手少,她多带些人去,也好快速的掌控赵家,将权力捏在自己手里。

    如今,老夫人房里的两个大丫环、赵怀素房里的两个贴身婢女,都是江慈从江家带来的人。

    除此之外,各院的管事、厨房里的掌厨、采买,以及外院的几个小厮,都是江慈的人。

    翠儿指着叠放在地契下面的一堆下人的卖身契道,“姑娘,从前跟着您陪嫁过来的人,您如何安置?”

    “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询问过她们的意思,让她们决定是去是留!”

    翠儿信心满满道,“江家出来的人,都不会留在赵府,咱们可是江家的家生子,世代都受江家恩惠,赵府欺负姑娘您,他们断不会再为赵家卖命!”

    其实江慈倒不担心下人会不会跟她走。

    而是担心若将他们留下来,赵家不会善待他们。

    这些年,他们表面是在给赵家做事,可实际拿的还是江家的工钱。

    她一旦走了,赵家未必肯付他们工钱。

    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江慈将下人的卖身契拿出来,将地契重新放回匣子里,锁上。

    她将匣子交给翠儿,“你把这些东西送到姨母那儿,请姨母暂代我保管,必要的时候可变卖!”

    翠儿立马明白了江慈的意思。

    这些铺子、庄子,每年都盈利不少。

    不说养活整个赵家,但也能抵消大半开销。

    府中众人的首饰、衣服,也全是来自江慈陪嫁的铺子。

    翠儿又问,“姑娘,那些放在库房里的摆件、珠宝玉器呢?”

    那些东西可都是老爷和夫人为姑娘精心挑选的,有些甚至是独一件,可不能便宜了赵家。

    翠儿想到了,江慈又何尝想不到。

    但和离尚且艰难,全身而退,就难上加难了。

    “若他们肯好聚好散,那我散些钱财,也无碍!”

    次日一早,江慈早早起床梳洗。

    她回来也有几日了,也该去拜访齐家。

    齐家是她江家二嫂的娘家,是京城出了名的书香世家,家中有族学。

    且族学一直办的很好。

    出过不少有能之人。

    世家贵族都争相将家中孩儿送过去。

    当初赵瑾腾要开蒙,她厚着脸皮去了一趟江家,求了二嫂将赵凝雪和越瑾腾放到了齐家的族学中去。

    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齐家送些礼物,以表重视和感激。

    可因之前受伤,在庄子上养了半年的伤,因此,她已有好些时日不曾去过齐家拜访了。

    昨夜让人送了贴子,今日一早前去拜访也不算唐突。

    江慈正要出门,却收到齐家送来的一封信。

    她打开信一看,方知,赵凝雪和赵瑾腾早在半年前,便退出了齐家族学。

    信件上说的客气有礼,可字字却透着疏离。

    能入齐家族学之人,极少有人中途退出。

    除非迫不得已。

    如若不然,便是打先生的脸,打齐家的脸。

    江慈脸色骤变。

    退出齐家族学,不仅得罪了齐家,还意味着,再也进不去了!

    “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翠儿见江慈看了信之后脸色极差,她忙接过信看了看。

    这一看,她的反应比江慈更大,“这是谁的意思?这不是要毁了腾哥儿吗?”

    腾哥儿之前在齐家学的一直不错,齐家那位先生还说若是腾哥儿肯努力些,将来考取功名不是难事。

    江慈大步便朝着赵怀安的院子走去。

    刚走了几步,想起赵怀安这会还在上朝,没回来,便又转道去了赵瑾腾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见贴身伺候赵瑾腾的小厮换了人。

    一个陌生的男孩,正坐在廊下打盹,赵瑾腾的房间房门紧闭。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那小男孩瞧见江慈来了,先是一愣,而后立马爬起来行礼,“夫,夫人……”

    “你是谁?金豆呢?”江慈冷声问道。

    金豆是她原先配给赵瑾腾的贴身小厮,比赵瑾腾年长两岁,从江家下人的子嗣中千挑万选出来的。

    她深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一个贴身的小厮,对一个孩子的影响,远比亲人长辈还要大。

    小厮见江慈声色俱厉,吓的缩了一下,而后赶紧道,“奴才叫石桥,半年前便跟着腾哥儿,从未见过什么金豆……”

    江慈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竟没想到,赵瑾腾身边的人,半年前就换掉了。

    这么大的事,竟无一人与她商量!

    江慈没再理会石桥,而是一把拉开房门。

    果然,赵瑾腾还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觉。

    屋子里有些乱。

    之前上学用的书匣子被随意的扔在一边,上前一摸,便能摸到一层淡淡的粉尘,已是许久不曾用过。

    江慈已是气极,可更让她气极的便是,那书匣子里竟有声音,她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个小笼子。

    小笼子里关着一只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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