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短短五个字，却说出了相隔千万公里的距离。李申只觉后脑一炸，浑身起了层凉汗，他不假思索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呀？”
肖可可眼睛一闭，泪如珠串般地落。
她从小受到家庭的良好教育，对于那种泼妇骂街，情侣之间分手了就撕破脸皮的事是万万做不上来的。她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李申分开，如今真走到了这步，也想给彼此留着点体面，所以她当然不能说自己看到了什么，静默片刻，再次张口：“因为我们。。。。。。输给了距离，输给了见一面都难。”这话听得李申有些不解，他们说好不管彼此面对什么都在一起的。可大学才一年的时间，就因为距离而提出分开，李申越想越着急，一时上头，竟脑袋混沌地问了句：“那江易晨和你之间没有距离对吗？”
这话问得肖可可先是一愣，她还没缓过神来，李申继续又说：“江易晨喜欢你，他照顾你比我方便对吗？”虽然这话说得很不合时宜，可李申在听肖可可第一次提这个人时就预感到什么，住到江易晨宿舍，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其实也很痛苦，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女朋友天天被别人惦记着，还天天能见到面的那种惦记。积压得久了多少有点情绪，但话一说出口，李申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
“对不起。。。。。。”
听到李申的道歉，肖可可没有出声，本来分手的事萦绕在她心头就够乱的，这会又多出一个江易晨，她实在有点接不住话。
李申突然扛不住了，他声音也变得发紧：“我现在就去南丰找你，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开好吗？”
“不必”她声音冷冷的，“你找不到我。”
李申当然不是那种赖皮，即便他知道肖可可学校和家的位置，但没对方授意，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根据现在的计划，再过两年，大三我就能去南丰了。以后，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他声音发涩，明显是压着情绪说。
但肖可可并不动容，反而道：“那这两年呢？”
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坚定起来：“本来一个拥抱就能解决的问题，一次牵手就能化解的矛盾，我们却因为距离，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受着良心的煎熬，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不能和别人走的太近。”肖可可是万万接受不了男朋友劈腿这事的。很多人都告诉她说，劈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没有一次和几次之说。
“反正我已经想好了”肖可可又强调了一遍“分手！”
这次说完她没再给李申机会说话，电话直接关机了。
之后的几天里，李申一直浑浑噩噩地缓不过神来，他实在不敢相信分手这事是真的。大概是他的手机号被肖可可拉黑了，老也打不通，后来就借了室友的电话来打。
果然电话五秒钟内就被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是李申，肖可可以不变应万变的一句话——“我们分手吧！”艰难地从她口中说出。
这次李申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他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那么骄傲，为了肖可可能不顾一切地对抗班主任，对抗学校；也能在明知报考海大几率不高的前提下，为了那万一的渺茫希望，而把志愿都填在了南丰；只要能多陪她，他不惜逃课，给所有的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然后期末考试再给自己一个严厉的警告。
可这一切，又换来了什么呢？短短不到一年的恋情吗？
他觉得自己好笑，那些曾经夸自己聪明的人难道也都是傻子吗？自己看不懂自己，那些人也都看走了眼？
他恨，恨她的绝情，恨她的毫不犹豫。他都这么卑微地挽留她了，却还是留不住人，他还能怎么办呢，便也只能沉着声应她道：“好！”
肖可可还是了解李申的，知道他要强又骄傲的性格经不住自己反复的提分手，可当结局与自己预想的毫无二致时，她的心却又无法控制地刺痛起来，电话那头冰冷的“嘟嘟”声，仿若伤口撒盐般，令她紧紧地捂住心口，好痛！
挂了电话，李申突然哭笑起来，那晚醉酒的事这几天他一直琢磨着要如何开口，如今、呵呵，要永远的被封存了，他再也没机会向肖可可坦白并求得她原谅。自从高考以来，李申接连的受挫，唯一能支撑着他前行的动力如今也不在了，李申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奋斗的动力。
当晚他狠狠地把自己摔在床上，从此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从不抽烟的他开始学着点烟，被呛得咳嗽不停，也还一天两盒的买。那段时间他又开始逃课，还每晚必醉，他说没有酒精麻痹自己，就根本睡不着觉。在他室友看来，这就是个傻子，是用身体上的伤来掩盖心理上的伤呢。
年轻时候的感情说来也是倔强，宁愿想尽办法地折磨自己，也不向在乎的人低低头。
肖可可那段时间也是强撑着自己。每天按部就班地去上课、到食堂。机械地像个木偶，不掺杂一丝感情。到了晚上就招呼室友们打牌。爱玩是天性、没人不喜欢。
刚开始，大家还都爱凑热闹，有人招呼一声，还愁没人来吗？跑得快、斗地主、打够级，那段时间排着队来她们宿舍的女生能从屋里排到走廊上。肖可可也学了不少，玩到尽兴时，她笑声最大，坚持得时间最长，牌友们一轮一轮地换人，只有她稳稳地坐在一处，屁股都不带动的。
有次宿舍楼停电，眼看着牌局就要散了，她终于挪了一次位置，还是跑下楼，去小卖部买蜡烛的。
舍友早就看出她一反常态，连笑都比平时豪放了许多。她们私下里也没少议论，都说好些天没看到李申给她打电话了。大伙猜测着，这是吵架了，还是吵的很厉害的那种，也有人提出质疑，不会是分手了吧？可议论归议论，大家在肖可可面前对李申这个名字都还是很注意的，像是压根不知道这个人似的。
只有一次，唐欣妍失口问出：“你家老公怎么最近没往这打电话啊？”话音刚落，她就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肖可可一句：“快考试了他专心复习呢。”
“是呀是呀，咱们也得好好复习。”唐欣妍赶紧把话说圆了，好将这带刺的话题给翻个篇。室友们虽然都猜到了，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也没从肖可可的口中得到过证实。
但江易晨是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更亲眼所见她为了李申想把自己喝死的那股劲头。怕她再钻牛角，又伤了自己。那些日子他没少默默地守护着肖可可。怕肖可可身感不适，也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江易晨每次出现都在10米开外的地方。
察觉到身后有人，肖可可想找机会跟他说说清楚，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时候。偶尔有一两次独自走在校园里，突然驻足回头，那人果然在。示意他过来走走，他却往后再退上几步。几经反复，肖可可也不想强求了。
那些日子她心力交瘁，顾不上江易晨。既然他避着不谈，那就先放放吧。
有次肖可可呆呆地在窗前愣了很久，回过神时，余光发现江易晨正站在楼下的阴影里注视着她。不否认自己有片刻的心软，但随后还是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窗，回到屋去。
在肖可可的眼中，他始终是他们玩游戏认输后才认的弟弟，没其它多余的感情。
庆田学院里，自从那晚醉酒后李申见到何菲神色就莫名的尴尬，不说话也尴尬。女孩倒是大方的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本来第二天李申要向何菲道歉的，毕竟一个女孩子扶着个醉鬼劳心费神地给送回来，让人看见了误会不说，搀扶之中，自己会不会有不妥的举止也未可知。可谁让他后院起火，肖可可的失联直接弄得他做所有事都乱了计划。
这日再从校园里遇上他们哲学专业的才女，李申先是一吓，毕竟这么多天了，真要是有什么事，他这也算是“畏罪潜逃”。
这次李申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打招呼：“何菲。”
何菲仔细地看了看他，感觉这个棱角分明的男孩，这几日好像更消瘦了。
“你怎么了，瘦这么多？”
李申尴尬一笑，伸手摸了下今早没刮的胡茬，支支吾吾地想给自己的狼狈样找个借口。
“和你女朋友吵架了？”何菲脱口问出，那晚他醉酒就是因为她的，这几天天天又不见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情侣之间的日常。
何菲安慰了句：“吵架很正常，但也用不着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模样吧？”何菲意有所指地抬了抬手。李申强忍着不适，定了定神把话题转开：“那晚。。。。。。对不起呀。。。。。。我有没有。。。。。。”他是想问，我有没有喝多了手脚不老实。毕竟他醉酒后感觉搀扶着自己的可是肖可可。
见对方突然笑了，李申有点炸毛。
疑惑地挠着额角看她。
期间目光还从自己的肩头游移到今早脚上穿的白鞋，除了没刮胡子，好像没有哪里不妥。
“你都喝醉了，还想着这事呢？”何菲有意逗他：“要是我说你对我做过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
李申心里一咯噔，后悔自己难道真是个混蛋，于是提心吊胆地问：“我真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
“逗你的。”
李申当场快要疯了，这能是拿来开玩笑的吗。不过他还是很庆幸何菲对他说了实话，而没胡乱地编排个理由让他出来负责。
“但是。。。。。。”
李申才稍稍落下的心让何菲一句“但是”又给高高地掉了起来，他赶紧追问：“但是什么？”
“但是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女朋友，在我后背上又摸又抓，可是占了我不少便宜呢！”
“啊。。。。。。”李申脸上瞬间菜色，他捂住脸：“那。。。。。。”真不知道这种事该如何负责，他不断地道歉。
“这都办的什么事呀？”自己简直是个色胚，还是揩油同班女同学的那种，真丢死人了，他表情痛苦：“对不住，我酒品太差了，以后。。。。。。”
他其实是想说，以后再遇上醉酒的男生还是躲远点好，不过这话到底是没说出他口，最后被改成：“以后我少喝酒。”
“少喝点吧！”何菲接着他的话说：“快考试啦，这次可别再考砸！”说完何菲冲她一笑，便走开了。
李申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恍然回过神来，她那句‘快考试了，这次可别再考砸了’一直在李申心里反复。本以为能令他重振旗鼓呢，结果反复完了，那不上劲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喝酒抽烟，好像没任何改变。
酒精给他带来的沉醉和疲惫，让李申置于混沌之中，令其无暇顾及分手所带来的创伤。在他室友看来，再这么喝下去，人都废了，正琢磨该怎么帮他呢，却意外接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电话。
“酒精中毒！”医生态度不怎么和气，他们见惯了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对于这种年纪轻轻，就自己作死的行为实在没什么好脸。
李申心理学的室友——顾尧，这次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便趁着李申还没醒酒，找出了肖可可的电话，结果他手机号码被拉黑，顾尧只得拿自己的号码去打。
见有陌生号，肖可可没有多想，顺手接起了电话：“喂。。。。。。”
“肖可可，我是李申的室友顾尧，你还记得吧？”顾尧语气平和，但态度很冷，这分明是替李申打抱不平呢。
听对方介绍完自己，肖可可先是一愣，随后醒过神来，礼貌地说：“记得，请问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顾尧不跟她啰嗦，直接上重点，“我不知道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为了你最近染上了抽烟喝酒的毛病，人天天喝得跟个醉猫似的，今天直接把自己喝死了，现在还呆在医院抢救呢。”
“什么。。。。。。”肖可可脸色一变。握着的手机往下掉落半截，她赶紧重新拿好，着急地问道：“那严重吗？”
顾尧：“能不严重吗？命都差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