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李申醉酒后,误把何菲当肖可可
江易晨悻悻地走下场去,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起来。
也不知道肖可可刚才溜号到底去干的什么,这会从人群中现身,却发现让她来看篮球比赛的江易晨竟自己坐在场下享着清闲,不由得艰难挪到他的身侧,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臂:“喂,你怎么没上场?”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江易晨当即来了精神,扭头看她,却又让这双充满疑惑的眼神气得半死。
“问你呢?”
肖可可没事人一样又问了一遍江易晨,只见江易晨单手捂着心口,有点受内伤。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话,反倒是自己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刚才你去哪了?”
也不知道是被这丫头气得狠了还是一时手没放好,问话的同时竟忍不住柔了她头一下,肖可可自觉这动作实在过于亲密,便皱着眉头往边上一躲,带了些火气地制止他:“别动我!”
要说,这一声还真是管用,江易晨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妥,手立即规矩起来,老老实实地垂在下面,这才尴尬的回答肖可可的问话:“我一会就上场,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篮球高手。”
她讪讪一笑,肖可可对篮球貌似不怎么感兴趣,或许是对江易晨的篮球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人都来了,也是乐于看看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是如何打的。
场上又要换人,江易晨一举手臂,紧接着将他搭在脖颈上的白毛巾取下来塞到肖可可手里,有东西从上落下,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伸手去接。待人上了场,她这才反应过来,心想江易晨你用我用得挺顺手呀。
刚才频频失误的人这会到了场上,竟生龙活虎起来,不但球投得准,对方的人也被他死死地盯住,再难获得接球机会。
下面叫好声一片,肖可可也跟着加油助威几声。这让江易晨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他帅气的身影,在场上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华丽的进攻,引得无数人为之欢呼雀跃。
裁判一声哨响,对方请求暂停。
肖可可趁着这点间隙弯头去擦今早穿的白鞋,气氛实在太火了,她的脚不知道是被谁连续踩了两下。
与此同时,其他替场上服务的同学都上去递了毛巾给队员擦汗,也有送水的。
江易晨本幻想着肖可可也能像其她人一样为他上场,却突然发现人又不见了,他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过,人在场上定定地站了很久。
多亏有其他仰慕的同学上去救场,仰慕者竟还不止一个。
江易晨木讷地谢过她们,草草擦了汗,才发现自己一直留意着的人又直起腰来,还十分无害地冲他摆了摆手。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次江易晨是真的有点窝火。
本来想将一瓶没动过的水裹到毛巾里,但考虑这样力度过大,于是又换了瓶水少的,然后用毛巾裹着使了点力朝肖可可砸过来。说是砸,其实是扔,肖可可轻而易举地就能接住。
她“哎呦”一声,江易晨转了个身,偷笑起来。
就这样肖可可一连在篮球场上熬了一个多星期,一开始还算守约,后面就晚来早走的只露一下脸。不过最后的一场决赛,肖可可还是很尽心的在场下替江易晨加了把油,或许也并不只是因为江易晨的缘故吧,班级的荣誉感她还是有的。
比赛结束的那天,一伙人叫着去热闹一下的,但肖可可想着晚上还要去火车站,怕耽误了时间便没有跟去。江易晨见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痛。
大概是快要见到李申了,她心里高兴,脚上就飘,从宿舍下楼去食堂时,她竟一个台阶没有踩住,从楼梯的中间处直接滑了下去,脚踝肿起个大包,一下子不敢走了。她自己捏了捏脚上的骨头,并不疼,但脚面着地却痛得厉害。
凭借她小学在田径队训练的经验,能确定自己的骨头没事,便也没去医院拍片子再做检查。只是将火车票改签到明天一早,她认为自己休息一晚,待脚上的肿消一些了便会没事。
但这一摔,可是吓坏了宿管老师。安排同学急急忙忙从医务室取了冰袋给她送过去,这一进一出,再加上有不少同学当场看到,所以管理学05班的,有个女生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消息顷刻间便传遍了半个系。
江易晨他们还在外面吃着饭呢,就得知了肖可可脚踝受伤的事,于是立即出了餐馆给肖可可打去电话。他要确定一下肖可可的伤是否严重,有没有伤到筋骨,再一个就是这种情况下,他想知道肖可可还要去庆田吗。
结果如他所料。
或许是他在意的这个人本身也不是那种娇里娇气的女孩,平时就皮实的很。所以江易晨很怕她为了能去庆田而忽略自己、隐瞒伤势。但转念一想,那丫头不至于那么傻吧?心里这样宽慰着自己,可手上依旧忍不住拿出手机查看了下南丰到庆田的列车时刻表。
那一夜肖可可睡得都不怎么好,担心脚上的伤会影响行走,也因为好久没见李申了有点兴奋。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睁开眼就先去看了下自己的脚踝,肿着的地方和昨日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淤青却散得更大了。下地试了下,患处很疼,属于脚不敢着地的那种。
这让肖可可心里一下就犯了难。
可她这人就是犟,计划好的事不喜欢随意变动,即便有突发的事情也得克服万难。坐在床边上犹豫了一阵,蠢蠢欲动的心促使着她赶紧出发,于是吸了下鼻子,给路上可能遇到的困难找了一万种理由搪塞过去,最终把心一横,她背上书包蹦着走了。
好在校门口就有个药店,肖可可出门买了瓶云南白药用于患处,然后打车去的火车站。尽管和司机师傅说明自己脚上有伤,人家也十分照顾地一直开到进站口,可下了车也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步行。她就这么一蹦一蹦地,偶尔借助一下受伤的脚支撑着地。
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竟有一位五十左右的工作人员推了个轮椅过来要送肖可可进去。这下可真是解决了她的大问题。
进了车厢坐到座位上,肖可可如释重负,头颈依在后背上,她累得不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庆田学院里,今天下午临时调了课,系主任何明辉想利用这半天的时间把自己搬了10多天都没搬利索的家这回搬完,他请了几个平日里喜欢的学生过来帮忙,其中有李申。
本来李申计划去上自习的,他给肖可可汇报了一下,发了条信息,没等到她回复,李申闲来无聊,难得看次朋友圈。却无意中翻到江易晨篮球场上的一张照片,他身着篮球服,身后观众席上,特意选了有肖可可的位置入镜。李申看得失神,心里隐隐地发酸,下一刻他退出朋友圈,直奔了系主任家。
肖可可睡醒看到李申的消息时,距离火车到站还有40多分钟,她忍住不回,只想一会见到李申看他一脸惊愕的样子。火车走了这十多个小时,中间肖可可醒的几次都用了药,脚踝这会还真不像之前一样疼了。
何主任那边,几个男生很快就把他家里的大件都搬了个利索,剩下的是些细活,何主任不着急,正好就借助这事,请了几个学生吃饭。
别看系主任平时规规矩矩的,其实他好喝一口,这次有机会,自然是要饮上一些的。李申心里还有那照片的事,加上肖可可一直没回信息,这令他心里难免有点不爽,加上李申本来也酒量不济。这一来二去的,他喝得有点多。
出了餐馆,被风一吹,酒劲更上头了,李申忍不住在街边吐了一口,何主任见自家学生喝成这个熊样,又看看其他人也上了醉意,就干脆让饭桌上唯一没喝酒的闺女去送。何菲领命,搀扶着李申摇摇晃晃地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
李申走得腿软,竟然在拐进宿舍楼的路上,随便找了个台子一坐,这一坐还把扶着他的何菲拉得一个踉跄,靠着他身侧扑通一声也坐下。
何菲从来没靠得李申这么近过,一时间心跳得厉害,看着他问:“要不要去给你买点醒酒的药?”
李申懒懒地坐在台子上,膝盖上搭着胳膊,脑袋耷拉下去,一动不想动,话也懒得说,只是笑,还笑得停不下来,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想:“可可,你得等我回南丰。”
忽地,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横着走了两步,何菲赶紧上去扶他,不料被李申抱了个满怀。何菲想挣脱开他,李申却怕怀里的人跑了,抱得越发的紧。大概是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了吧,何菲一下舍不得了,迎着他的力道也紧紧地抱上去。就在何菲刚要享受这突如其来的爱意呢,她耳边一句,“我宝,你可想死我了!”何菲骤然机灵了一下,不确定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可她忍不住又问:“你说什么?”
李申抬起头看着她,他眼睛太黑太深邃,这把何菲刚刚压下去的胡思乱想又勾了上来。
“可可。。。。。。”李申忽然开口。
何菲这次听清楚了,她的心一沉。
“可可啊,”李申笑了起来,好像有点无奈,但又带了些他平时隐藏住的傲慢:“不就是海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定考给你们所有人看。”
何菲:“。。。。。。”
李申又趴到她肩上,抱着何菲低低地笑起来,“你不许。。。。。。靠近别人,不许。。。。。。喜欢上别人。。。。。。”他哼哼唧唧,颠三倒四地说。
何菲听明白了,感情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肖可可。不想再和这醉鬼纠缠,她伸手扶住他,连拖带拽地将李申往宿舍大门口弄。
李申喝醉了,还挺黏糊人,登徒子似的在何菲后背上乱抓,何菲被他抓得脸红心跳,狠心想把他一下推开,可刚离开这个支撑,李申就又横着走了起来,何菲赶紧扶住他,李申头重脚轻、双手不听使唤地将人再次揽进怀中。
用力不均,何菲被这一揽,头撞在李申的胸口上,撞得他闷哼一声。
喘了好几口气,李申才晃晃荡荡地用那已经没知觉的手托起面前人的脸要吻上去。一时间,何菲觉得自己也醉了,否则她怎么能那么想接受他的吻呢。可就在两人要触上的一瞬,何菲脑中的清醒,将他的手麻利地拨开,反过来又捧住李申的下巴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问,好像也没让李申清醒点,他含混地叫了声:“肖可可。”
那三个字犹如晴天的三道响雷在何菲耳边炸开,有一刻她竟鬼迷心窍地想接受这个身份。好在她抽离的算及时,在自己没犯下大错前。
何菲让李申宿舍的几个同学下来接他。
分开之际,李申还醉意十足地冲着何菲笑了笑,温柔地对她告别:“我回去了,晚上会梦到你的。”
接手的室友,看着他这样给肖可可以外的女生说话,惊愕的下巴简直都要掉了,何菲尴尬地没敢看他们,自觉也解释不清,便干脆捂着脸跑掉。
本以为这一切能瞒天过海,等李申酒醒了,想清楚送他回来的人是谁,再给人家女孩好好地把话说清楚,就能解除误会的。可双方都不曾料想,就在两个人又搂又抱之际,那个还瘸着脚,又坐了10多个小时的车,只为能给李申一个惊喜的肖可可就站在他俩的不远处。
初见两人时,李申的手正在何菲后背上乱抓,至于他们之间说的什么,那自然是听不见的。在万籁俱寂的黑暗处,无人听到她心碎的声音,更不知道她每一块心碎上都痛苦地回忆着两人过去的美好。
肖可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呼吸,真怕一下没控制好,整个人就能晕过去。她紧紧地握住拳,悠长地数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数了足足有五六百下,她才攒够了离开这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