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对江易晨诉说心事
一行人坐着听歌,时间久了也挺无聊,不知道是谁提议玩骰子。肖可可酒量不济,加上也不会玩,便没参与,干脆看起手机。
她心情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之后都没怎么吭声,只是一点一点地抿着眼前的酒。
江易晨看着她不在状态,叫服务员过来给换了一杯果汁。不知道是不是心事的原因,她觉得头有些微微地晕,索性以透气为由暂时到外面吹风,江易晨也没再继续跟他们玩,而是跟了出来。肖可可在酒吧这种地方,他不放心。
这家酒吧建得挺艺术,从外观上看像是一个树屋,大门在二楼,门口处有一道长长的玻璃围栏。肖可可出了门便在围栏那站着,两肘抵在栏杆上目光空洞地朝外面看。
“你有心事?”江易晨在她身后很低调地驻足。
肖可可垂下眼眸,摸了摸自己因喝酒而发烫的脸蛋,随后说:“你怎么知道?”
“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江易晨低低地回了句,“还问我怎么知道。如果你把我当。。。。。。”江易晨话音一顿,向前又走了一步,与之并排着,侧头对她说:“如果你把我当弟弟,可以给我说说你心里的事。”
大概是这声弟弟触动了肖可可内心的伤,她仰头看向黑暗的夜空,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忽地她笑了,带着鼻音对江易晨说:“其实我有个弟弟叫肖浩!”
不知道为什么,从肖可可一开始提到这个弟弟,江易晨就预想到这一定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他因车祸死了很多年了,”肖可可声音发紧,几度哽咽,“当时同他一起出事的还有我二叔!”
江易晨听到这里,一时间也变得哑然。他想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会事关生死,却想不到居然涉及两条生命。他的心随着肖可可一同往下沉,喉间也变得酸涩起来。
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他默默地陪在一旁。
好像宽慰的话在此时显得过于苍白,根本无力去抚平同时失去两位亲人的伤痛。于是江易晨只抬手在肖可可肩膀上用力地一抓,聊胜于无地给了她一点力量和慰藉。
“肖浩比我小10岁,他没出生时,我基本上是长在二叔二婶家的,他们对我很好,像是亲闺女,”说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肖可可利落地将泪一抹,随后吸了下鼻子。
“即便后来浩浩出生了,我也总往二叔二婶家里跑,还老喜欢抱着那小不点玩。你知道吗,那么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心都要融化了,什么学习的烦恼,爸妈的管教在我看到肖浩的时候都可以统统地抛到脑后。”
“他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没有人不喜欢他,那小家伙从会说话嘴就很甜,要是见你不高兴了,还能反过来哄你开心。”
忽然肖可可仰起头,鼻音加重地苦笑一声:“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过去啦。”她声音变得愤怒:“只是快四年却一直抓不到肇事者!”说着她攥掌为拳,用力地砸在围栏上,砰地一声吓得江易晨本能得将肖可可一拉,搂进他怀里护着。
那一刻肖可可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迟钝,被江易晨护在怀里如同一根木头般定定地站着。直到一声特殊意义的手机铃响将人再度唤起,她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一看屏幕上是李申的名字,她赶忙擦了泪,将手机在江易晨眼前一晃,意思是我要接电话啦,我们情侣之间通话你不好听,需要回避一下。
江易晨十分懂得分寸,他朝肖可可轻轻一点头便进了酒吧里。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肖可可和她电话里的人。
人虽是进去了,心却留在了大门处。江易晨坐在里面一直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七拐八拐的入口根本看不到外面接电话的人,但他就是不自觉地总朝门口张望。
大概是刚才难过了一阵,情绪释放出一些,这会肖可可心情已好了大半,再加上又是李申那有疗愈之效的声音,令肖可可如沐阳光,心也一点点地被他照亮了。
“今天怎么庆祝的生日?”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温柔。
“就是和舍友还有她们的男朋友一起吃了个饭。”肖可可好像后知后觉得有点晕,加上刚才出来被风一吹,这会才上了酒劲,她摇了摇头,听力有点受影响,但嘴皮子还很利索。
“还有呢?”李申追问道。
“还有,”肖可可顿了下,之后诚实地向他坦白:“还有来酒吧玩,因为第一场同学来得不全,大家都没尽兴,所以才又吵着来学校附近的酒吧玩的。”
“那现在就是在酒吧喽?”李申好像并不意外。“出来接的电话?”李申听了一会,没听到酒吧的嘈杂声,所以他猜到肖可可这是特意出来的。
“嗯。”肖可可刚要张嘴被李申的话抢了先。
“你不能喝酒,去酒吧玩可以,但只许喝饮料或者果汁。”对肖可可,李申现在也是鞭长莫及,他是不放心肖可可来酒吧这种地方,可来都来了,还能怎样,也只能劝她不喝酒,然后早点回宿舍。
肖可可皱眉,觉得有必要向李申承认错误,便支吾着说:“我喝了,不过就喝了一点点。”听李申沉默,肖可可有些焦急地向电话那边求饶:“我。。。。。。我真的只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李申似是无奈,却被她可爱的求饶气笑了,浅浅的气息声通过电流传到肖可可的耳朵里:“那你多喝点水,稀释一下酒精!”
不等肖可可应答,李申话锋一转:“就你一个人在外面吗?”
肖可可:“嗯,她们在酒吧里听歌呢。”
李申地声音淡下来:“快回去,和同学们一起,这种地方不要落单!”
肖可可哦了声,以为李申要挂电话,他声音却再度从听筒里传出:“别挂电话,等你回去找到她们了再挂,然后走时告诉我一声,要和室友们一起作伴,不许单独走!”
肖可可举着电话,脑袋点地如同小鸡吃米,她还暗自庆幸,多亏没告诉李申自己已经有点微醺,否则要害的他更牵挂。
挂了电话,李申沉默了几秒,之后带了些情绪地摇摇头。他拿出专业课书本打算复习,却看着一页老也不翻,心思早就飘到肖可可那里去了。
她粗枝大叶的性格李申从不放心,猜想那丫头这会定有醉意,只是嘴硬没敢给自己说出实情罢了。她向来喝两口就醉,就这酒量也敢去酒吧玩,李申越想越来气,但凡能称得上是酒的东西她喝了都晕。
李申想得心里烦乱,最后索性收起了书本专心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直到肖可可发信息说:我们要从酒吧回去了。
于是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又开始等着她回了宿舍再给自己报一次平安。
在确定肖可可已经安安全全地躺在宿舍里了,李申才一改柔声,疾言厉色地揭发她说:“酒鬼,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若再有下次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可是李申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告诫肖可可。
被他的态度吓住了,肖可可乖乖地点头答应,保证今后再也滴酒不沾。
见刚才的话卓有成效,李申便不再严肃了,态度温和下来:“你沾酒就醉,这让我怎么能安心,若真是想喝,就等我回南丰的时候陪着你,听到没有?”
“嗯!”肖可可耷拉的嘴角终于向上翘了一些。
像是为了早点回到肖可可身边,也为了一雪前耻,之后的日子李申学习更加专心。
大概是李申过于专注学习,肖可可感觉近来一段时间他联系自己的时间很少,这让肖可可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积极地自我疏导,对李申保持着不变的理解和支持。
李申每天的学习任务都很重,给自己制定的计划一点不亚于高考冲刺。
每日早起晚归,回到宿舍通常都很晚,又怕打扰到肖可可休息,他便想第二天再联系,但第二天一拿上课本,心思就钻进了书里,有时候还忘记带手机。
这倒是给江易晨接近肖可可创造了机会。
最先发现江易晨有变化的是江浅,南丰五一前很长一段时间天气就开始热了。他周末回家时,向来不怎么说话的人竟然主动拉着江浅帮忙挑选衣服,还让她从女孩子的角度好好选上一选。
江家的家境江易晨还缺衣服吗,只是往年没穿过的那些“新衣”如今不足以表达肖可可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只有新选的款式,才能给他不太自信的内心营造一点胜算地几率。
女孩的心都是敏感的,江易晨如此反常的举止江浅自然猜得到。但尽管江浅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敢敞开来反对,她在心里每日默念“不要对自己的哥哥有非分之想”,并且规劝自己要用祝福的心态看待哥哥有朝一日会谈恋爱这事,可醋意与焦躁依然并形成双地日日纠缠着她,还时不时地用长满荆棘的藤蔓抽打她的心,让她疼个没完。
江易晨在学校摇身一变,从一个穿衣几近随便的人,变成了一个帅气又讲究的富二代。连班上和他平时不怎么对付的同学,说话都客气了几分。
他基本上一周不重样地捯饬着自己,天天在肖可可的宿舍楼下拿着书本溜达,还没引起正主上心呢,倒是吸引了另外一帮女粉丝。
江易晨每天走到女生楼下,都要费尽心思地冥思苦想,今天再等到肖可可出来,要怎么说呢,天天都是碰巧遇到吗?那这“巧”是不是也太多了点。他想逃,又不舍得,于是两种心思在他身体里不停地拉扯打架,还没分出个胜负呢,肖可可便出来了,两人碰上都先是一愣。
江易晨愣,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今日的开场要如何张口。
肖可可愣,是觉得这千分之一或万分之一的概率怎么这几日还轮流上线了,她随即皱起眉说:“我怎么又碰到你啦?”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肖可可直接把心中地疑惑给说了出来。
面对那个让自己见了就不怎么说的出话来的人,如今又抛给他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江易晨简直想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可他又忍不住想多看对方几眼,好像一眼看不见,人就能跑了似的。
还等他回答的肖可可一直盯着他看,没想到一贯寡言的人也有选择耍赖的时候。
江易晨:“你该不会是站在楼上瞅准了时机,看到我走过来才下楼的吧?”
肖可可只觉脑子嗡地一下,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她瞪眼看着江易晨,平时舌灿生花的嘴里让对方堵了个水泄不通,此时竟一句反驳地话也说不出来。
别看江易晨表面若无其事的,其实早就后悔了,这会还不知道在心里已经打了自己多少个嘴巴子呢,只是不好承认,便得先硬撑着脸上的表情而已。
肖可可真是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先走了,江易晨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只为进教室的时候能厚着脸皮和她坐的近些。
要说起来这些日子,江易晨还真就顺着和她“偶遇的机会”日日坐在她身侧,只是当弟弟的不好贴着姐姐太近,于是两人中间便始终隔着一个空座。
上课不能说话,他便等到中午跟着肖可可一起进食堂,为了面子上好看一点,往往是一群人在一起的。
只是肖可可的性子说来也怪,要是人少没有说话的,她就叭叭地说个不停,如果人多话多的,反而她插不上嘴了,也不怎么愿意说。
于是这样的气氛下,肖可可不自觉得就想逃,人也跟着不自然起来。
回到宿舍,几个小姐妹聊起八卦。
张影最先开口:“我说你俩有没有觉得可可那个弟弟哪里不对劲呀?”唐欣妍原本讳莫如深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小影你也看出来啦?”
“很明显的好吧?”
“那可可她自己知道吗?”邹沫话音才落便紧跟着“咳咳”几声。随后正主进了屋,肖可可一下愣住,屋里三个人六只眼此刻正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肖可可心虚地摸摸脸:“怎么了,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