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等到下了课，肖可可想起李申刚才说的话，担心他知道了什么而冲动行事：“你是不是知道学校的两个处理意见了？”
李申点头。
“李老师找的你？”肖可可心急，问题脱口而出，又一想感觉不对，“你去找的李老师？”
李申再点头。
肖可可看着李申的态度，有种不好的预感。“去找班主任，你们谈什么了？”
见肖可可神情紧张，李申笑了，眼中又恢复了往昔的温柔：“这两种处理结果都不公平，学校不会执行的！”
看肖可可眼中布满疑惑，李申解释道：“事件的整个过程我都查了，是崔胜超那个混蛋。。。。。。”李申说着，话音一顿，似是有意避讳，“明天我就能整理好书面的证据，到时候交给学校，他们一定会撤销对你的处理！”
肖可可听完，眼中一肃，怕李申做事过激，劝道：“学校有他们的考虑，其实我能理解，而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如果能晚点回去，那其实。。。。。。”肖可可冷笑一下，“其实也无所谓，只是刚听到这个的时候，确实有点委屈。不过在心里消化一番，也就没什么了。”
肖可可这样说，心里也确实这样想。反正离开这个一中后，她又不会再来，自己的家距离这么远，待她一走，除了那几个要好的，其他人又有谁会记得这些事呢。
李申看着她，倒是放心不少。这姑娘想的明白，活的也通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办。而且她想的晚回去，恐怕学校也不会随了她的心意。既然让她担责，那还能留她在学校吗？
不行，李申思来想去仍觉得背锅这事行不通。
之后几天，校领导经多次讨论，最终定义崔胜超的行为是无端挑事、给予记过处分，而李申动手打人则给了个书面警告的处理，其他参与者全部是口头警告。
处分一公布，事情也就算尘埃落定了。
就在大部分人都拍手叫好的时候，崔胜超却在那里高声骂娘。他猜到这其中的变故与李申脱不了干系。可如今凭他再恨得后牙作响、眼似利刃也无济于事。崔胜超将这份不甘只得压在心底，等合适的机会时，再一股抛出，狠狠报复。
而班主任李易通，对这个处理结果很满意！他没再找过肖可可和李申。
之后的几天，班上都风平浪静，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事翻篇时，班主任却毫无征兆的把李申从第四排换到了第六排。
换座的当天，班里纷纷议论，不少人私下里嚼舌根：
“老师怎么给他俩换座了？”
“你看，老师给他们换座，李申都不吭一声。这还是当初那个敢守着全班师生，选肖可可做同桌的人吗？”
“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换别人，偏偏换他们俩。”
“肖可可长得那么好看，李申平时没少护她。。。。。。”
当天，李申换位的事成了班上热议的话题。大概是那段时间的学习气氛太紧张了，突然出这么个事做做谈资，倒也能让大家轻松一下，歇歇脑子。
新调换过来的人名叫秦邵，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男生。要不是在一个班里待的久了，肖可可恐怕都问不出他的名字。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不回应，一天到晚的只管闷头做题。
天天对着这样的一个人，肖可可心里压抑。越发想念李申做同桌的那些时光。她感叹现在的日子像是坐牢。
好在换座的那天是周四，终于熬到周天放学。肖可可回宿舍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对张杨说：“下午我想出去走走，你忙你的事吧。”
张杨的泡面吃完了，打算去买：“正好，我去超市买东西，有需要捎带的吗？”肖可可摇头，换位后的不悦已明显反映在脸上。
从宿舍出来，她午饭都没吃就出了学校。
这次是周假，只有周天半个下午的时间可以让学生们自由活动。时间宝贵，她要去哪里呢？肖可可没有目的地，出来走走只是为了释放情绪。
她情绪越低落，就越会想起李申对她的好。
生病了他会关心、饭没吃好他会代买，题不会做他还给主动讲解。这么好的同桌，为什么让自己遇到了又再失去呢。
肖可可仰头长叹，叹息里满含对那人的不舍和无奈。忽地，她一下清醒，强行将自己跑远的思绪拉回。
肖可可双手在脸颊上拍打，心里提醒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你干嘛呢，”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人满是疑惑又好笑地道：“这么用力地拍自己，不疼吗？”
“。。。。。。”真是囧死了！
肖可可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她满心满眼地都是欢喜，却还要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问：“你，你怎么也出来了？”
李申轻笑，样子还是那副温柔相：“出来走走啊，学校里都是考试的气氛，多憋闷！”
肖可可心想，还以为只有我觉得憋闷呢，原来这位也是如此。李申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反问道：“怎么你也有同感？”
肖可可心想这家伙真是可怕，简直是像极了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啥事都逃不过他那双慧眼呢，下次一定要把自己的心事藏好了才行。肖可可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对于李申懂得自己，她还是莫名窃喜的。
“那接下来？”肖可可有意拖长了音问。
李申眼眸深邃，盯着她清澈的大眼睛回答：“走，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转转。”说着李申便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好！”肖可可一下展露笑颜，双脚不自觉地蹦起，高兴地紧跟其后。两人静静地走了六七分钟。从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大门里进去。
这是公园？肖可可左顾右看，心里犯嘀咕。说实话，这公园挺小的。里面也就只有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假山，山上还有一凉亭。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来的？不过几棵老树而已，硕大的树冠还将暖阳遮了个大半。潮湿的石径小路上，长着斑驳的苔藓，映衬的整座公园都显得荒旧。与其来这里，还不如在马路上走走呢。肖可可正想着，就发现李申又带着她从公园的另一个门出去了。
这一出一进，好像是绕了个近路，只是从这个公园里穿过而已。
果然如肖可可所想，那公园不是他们的去处。出公园时，李申侧头看了一眼肖可可，问她：“平时话那么多，怎么这会不说了？”李申没问时，肖可可未曾察觉。这会问了，她一想，还真是呢。一路上，自己只顾跟着李申走，心中难掩高兴，嘴上却一句话没说。
原来做同桌时，两人天天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多，有用没用的，想说就说了。
现在突然分开，再见自然不便，也因此倍感珍惜。肖可可只觉得有李申作伴她就安心，一个眼神，李申就能领会。所以这一路上，肖可可只在享受和他一起的时光，这种美好，温暖又踏实。
“怎么了”， 李申没等到她回答，便笑着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了？”见李申盯着她，肖可可像是冲动，又像是忍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她异常直白地张口：“我喜欢跟着你！”
跟着你很踏实，无需语言的那种踏实。
李申有些没反应过来，像是做了个梦。这大白天的，不会真的白日做梦吧，他垂眼看她，下意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喜欢让你跟着我！”
肖可可吸吸鼻子：“那。。。。。。”
“快走！”李申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马上就到了！”两人拉着半走半跑。隔着衣服，肖可可仍可以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或许是羞于他握着她这件事，后面的路怎么走的，她竟全然不知。直到两人走至一片水域。
“前面就是映湖，”李申手指着前方对她说：“湖里面有几个泉眼，所以水是冬暖夏凉的。”肖可可环顾整个映湖，湖面不大，但这里有山有水有凉亭。环湖的石板路还铺的极为干净整齐，湖边垂柳与湖水相映成趣，美如画卷。
“这么美的一处地方，又是周末，为什么游玩的人却不多呢？”
李申的呼吸停了一下，他沉默几秒：“一会回去再告诉你。”
肖可可全没当回事，“不用告诉我了，”她没挪开视线，看着李申说：“我知道答案了。”
李申笑问：“那你怕吗？”
“不怕，你这个晕水的都不怕，我怕什么。”肖可可摇头，“但我奇怪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李申回答的自然：“因为人少，因为不会遇到同学。”
肖可可嗯了声，对这个答案没任何异议。
两人找了个树下的石椅坐下。4月底的昕原，白天气温已经有十七八度，在太阳下面晒久了，能晒出一些细汗来。两人坐在一起，中间却隔着半米的距离。
“看着你是个文静的女孩，其实是个肖大胆。”
见李申还盯着她，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像是极其耐心地等着她说为什么不怕。
不得不回答了，肖可可张口胡诌：“因为我人美心善，又不做坏事，自然活得坦荡！”
李申清了清嗓子，似是在忍笑。
肖可可瞬间变脸，皱眉问：“你笑是什么意思呀？”
“我，”李申怕真把她惹急了，点到为止，“我没别的意思。”
两人一下安静下来，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倒影。好久李申才开口说话：“手机给我！”
“干嘛？”肖可可嘴上犹豫，手却听话地已经递出手机。李申接过来，极其直男的给自己拍了一张特写，只见照片拍的他，五官清晰迷人，乌黑的眼睛璀璨明亮，嘴唇像是染了绯色，在滤镜的渲染下，更添了几分帅气。
“留着，算是毕业礼物。”李申这话一出，肖可可笑容僵住，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似是看透了肖可可，李申朝她这边靠了靠安慰道：“没事，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肖可可有些忧郁，吐了口气：“真的吗？”
“真的！”李申语气坚定，“等我考去海大，不就又能见面了。”
肖可可先是一愣，认真想了想，“也是！”她脸上在笑，心头却有一股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酸地情绪涌出，眼眶有点发红。
尽管肖可可十分克制，但仍被细心的李申察觉。
“傻丫头，哭什么？”李申扶过她的肩膀，对视着女孩此刻泛红的双眼，目光里露出的尽是温柔和缱绻。
或许正是这份安慰，酸涩的眼眶才渐渐恢复，她情绪缓和了些。
李申看着她的视线莫名其妙地竟往下滑，滑至她的红唇时停下。几秒钟后，他的喉结上下一动，低沉着声音问：“我们能不能再近一点？”
“已经很近了，”肖可可往下瞥了眼，两人的空间现在也不过三拳的距离：“你再往这边坐，会不会有点挤？”
“不是这个‘近’！”李申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急促，缱绻的目光中添了浓浓的深情和羞涩，他抬手，用指腹轻触了下她的唇，情绪紧张地问：“我能，能亲你一下吗？”
“。。。。。。”肖可可没反应过来，“啊？”
他迅速收了手，坐正身体，没有重复，也没再看她。
肖可可觉得头脑充血，人也像是幻听了一般，热血不停地往头上涌，从脖颈到脸颊，一下烧了起来，她哑口僵在那里。
李申不看她，也知道那丫头现在羞涩的样。等对方缓了好久，自己也缓了好久，才又敢对上一旁的人，礼貌地再次问道：“能吗？”
肖可可回过神来，立即羞涩道：“不能！”
李申失望地叹了口气，片刻后，又不甘心地问，“那牵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肖可可怕他自己握上来，两手直接藏到身后，认真地说：“我们又没在一起，当然不可以！”
李申反应迅速，接着她的话说：“那我们就在一起啊！”
肖可可的心其实早就动摇了，这会已经快守不住了，她觉得李申只要再多说几句，她就要破防。肖可可用力咬了下唇，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挣扎。毕竟在高考的关口上，这个时候在一起，好像怎么说也有点说不过去。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你都还没追我！等高考完了，你追到我，再说吧！”
沉默几秒，李申充满期待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黯淡，他喃喃道：“那好吧，那就等考完试，反正我一定会追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