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夜莺
金色猫瞳掩盖些许寒意。
放下手中木门，慢步走进透着月光的房间。
一股浮木夹杂鱼腥味扑面而来，与尸腐气混杂在一起。
“倒地的酒杯，看上有些年头。”
白狼拨动着地面杯子。
捏起沾着湿气的泥土，嗅了嗅。
“有些许潮湿嗯！威士忌，死者生前即使贫穷仍对酒水有着痴迷。”
甩掉泥块。
金色猫瞳撇向床边木屑。
根据程度，这并非人为。
白狼摸着下颚，刚剃没多久的胡须已经呼之欲出，有些扎手。
抬头。
老鼠跑过吱吱作响的房梁，些许碎屑跌落在白狼皮肤上。
抿掉一戳，眉头一皱。
“嗯铃兰。”
白狼声音低沉。
瞧着房梁处的抓痕，若有所思。
“是猫妖精？不，这里没有任何血液气味遗留，甚至还有老鼠出没。”
“如果是猫妖精，这里将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液和肢体残渣。”
金色猫瞳转移视线。
凭借异于常人的感官，白狼继续寻找线索。
在猎魔典籍中：
于猫妖精而言，吸食灵魂只是为了取乐，城外竹林内的竹鼠才是她们的最爱。当然，饥饿之下，下水道的老鼠也不是不可以。
“房间内没有多余破坏，餐盘内遗留着尚未吃完的食物，刀叉摆放整齐。”
“床单和被褥只是轻微褶皱，想来是在梦中挣扎从而造成的本能扭动。”
白狼继续搜查。
窗户上没有多余印记，只有杂乱的夜莺脚印。
一声扑腾。
双目对视。
竹竿上停留的夜莺歪着脑袋盯着白狼。
什么时候多出的一只鸟，猎魔人丝毫没有发觉。
一声鸣啼。
夜莺扑棱着翅膀飞离，一股淡淡的铃兰香顺风拱入白狼鼻息内。
“奇怪的家伙。”
金色猫瞳望向夜莺消失的地方。
“冷月古堡”
目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瞄向月光映射下的城堡痕迹。
拍了拍后来掉落在肩膀上的木屑。
耳角动了动。
老鼠仍旧在房梁上来回窜动，丝毫没有将猎魔人放在眼里。
嘎吱。
脆弱不堪的房梁最终经受不住老鼠的摧残，整个房屋崩塌。
烟雾缭绕，砖瓦四散。
白狼握着拳头，金色萤火围绕在胸前，好巧不巧，房顶的破洞正处在白狼所在位置。
“老鼠，下水道的腌臜物。”
抬起手臂一挥，飞落而来的瓦片被甩飞。
银光一闪，刺痛着白狼眼睛。
“有些年代的金银瓦罐”
白狼越过废料，径自翻开压在废墟中的木梁。
提起银罐。
沉甸甸的，这是直觉上的回馈，
“富人有这些不足为奇，贫民家中藏着这些，着实有些古怪。”
一翻，瓶口朝下。
沾满泥土的破损金币哗啦啦的如流水。
捡起其中一颗，眉头挑了挑。
“这并不是德维利亚和法兰尼克的通用货币，甚至不是陶森特的区域金币反倒是有些像是诺顿公国的旧币。”
金色猫孔映射出金币磨损模糊的轮廓。
这些旧币早已没有流通价值，只有在少数诺顿公国遗老遗少们之间才会有交流。
“除去这些死者身份存疑外，几乎没有其它价值。”
白狼跳出废墟。
朝着附近凶案发生点走去。
月色掩盖乌云下。
黑影在不同房间内来回穿梭，每当找到藏匿的罐子，无论破旧与否，砸开，审视，随后离开。
“白狼，这些几乎都是同一时间点的产物。”
史矛革摆弄着手中货币。
对于金龙来说，收藏金子是他们的本性。
可对于这些几乎没有纯度的黄铜来说，属实提不起一点龙欲。
“这些都是诺顿的亡国旧币。”
“这些死者统一特点就是贫困潦倒，家中藏匿着这些旧物。”
白狼走走停停。
扫视着周边环境，除去偶尔的猫路过，就只剩下冷风瑟瑟。
“前面就是冷月古堡，那个被遗忘三个世纪的国度。”
金色猫瞳盯着吊桥对面的城堡。
在三个世纪以前。
这里歌舞升平，王公大臣与财富巨商来来往往，直至今日，冷落孤寂独自呆立。
“是夜莺，白狼。”
史矛革指着城堡了望台窗口的鸟儿。
望去。
一抹黑影闪过金色猫瞳。
“是铃兰”
白狼小声低语，下意识抽出银剑遗尘。
吊桥嘎嘎作响，每走一步，声音都仿佛在述说过去。
停下脚步。
望着城堡门，手中的钥匙显然不符合那硕大的钥匙孔。
“看得出，附近有隐藏门。”
白狼左转，绕着围墙视察。
诺顿的公国城堡相较于法兰尼克而言小上很多。在公国之中，规模更是小得多。
“在这。”
白狼扒开长得不算丰茂的草丛。
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空洞，大致是地下河流常年冲刷导致的坑洞下陷。
“根据经验，这里之前经常有人来，至少在发生命案前，有人为活动痕迹。
钥匙插入锁孔。
推开实木门。
一道墙迎面而来，木梯松散的靠在石墙上。
“这是”
白狼有些尴尬，甚至有些浑身不自在。
如果猜测不错。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入口，而是排泄五谷轮回之物的厕墙。
在中世纪，城堡为防止因排泄口而造成的城堡沦陷，往往会在特定高点掏个洞来解决问题。
“上去吗？白狼。”
史矛革开口询问，这条龙嗅得出白狼的气息变化。
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这也算得上屎道里走一趟，真应了那句猎魔老话，钱难挣、屎难吃。”
摇摇头。
抓起扶梯，迎韧而上。
好在。
经过数个世纪的冲刷，墙壁内没有一摸就粘的固态软黄体。
“呼看着城堡不大，高度属实一言难尽。”
白狼跃出洞口。
被人为消磨的道口此刻已经畅通无阻。
“嗯夜莺啼鸣”
白狼循声望去。
已经油尽灯枯的灯盏上站着一只鸟。
与先前在窗前见到的是同一只。
夜莺瞧了眼白狼。
没有扭头，而是飞起又落下，试图吸引猎魔人跟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