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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应元抓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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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场中鸦雀无声,赌徒们全都抱头蹲在地上,几个胆小的吓得牙关打颤。

    看场子的几个青皮打手,哪有狗胆敢和这般凶悍的官军叫板,全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

    薛四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跑出来一看这架势,对官兵恼怒道:“这可是阳武侯薛家的产业,你们是得了谁的命令,敢来这里动土?”

    “哈哈,原来是阳武侯的产业,真是不打自招,本官连审问都省了!”周光夏从官兵背后走了出来,而后指着薛四说道:“这厮可是重要人证,赶紧捆结实了。”

    两个锦衣卫上前将薛四捆了个结结实实。

    薛四彻底傻了眼,因为他看到了周光夏的官服上有獬豸补子,是御史!

    “有人跳楼逃跑!”冲到二楼去清查的士兵大喊。

    “跳下去了!”

    只听楼外扑通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周光夏却没有一丝惊慌。

    不到一会儿,就有一个书生装扮的长须中年人,被守在赌坊四周的五城兵马司士兵架了进来。那人深低着头,一条小腿蜷缩着,应该是跳楼的时候摔伤了。

    “大人,这厮想跳楼逃跑,被小的们擒住了。”

    “捆起来,等会儿一同押走。”周光夏吩咐道。

    “慢着!”周光夏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赶紧叫停了下来。

    跳楼的这厮虽是平民装扮,却竟然穿着一双黑色官靴!

    大明的服饰在朱元璋时期便有严格规定,虽然明中期以后大家基本都不再遵守,但是平民百姓却是极少有穿官靴的。

    因为官靴造价昂贵,便宜的也要数两银子,昂贵的甚至要几十两,无论哪种,都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把头抬起来!”周光夏对那人说道。

    那人没反应。旁边的兵马司士兵直接抬着他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一张俊秀的中年文人的脸,肤色白皙,长须飘飘,周光夏一眼断定此人是官场中人,当下便兴奋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任职?”周光夏斥问道。

    那人垂头丧气就是不吭声。

    “搜身!”周光夏命令道。

    那人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赶紧道:“阁下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光夏并未理会,示意士兵继续搜。

    很快便从其身上搜出一块腰牌,周光夏接过来一看,“翰林院周延儒”!

    “你竟是周延儒?!”周光夏震惊道。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抓住这样一条大鱼!

    周延儒是万历四十一年会试的会元和殿试状元,在大明朝的读书人中大大的有名,官场上更是无人不知。

    天启五年年初,周延儒父母双双病逝,他回老家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丁忧,但也因祸得福,躲过了魏忠贤专权乱政的时局。

    去年年底,周延儒结束丁忧回到京师,现在暂时在翰林院任职。

    周光夏是天启五年的进士,并未见过周延儒。虽然也姓周,却是河南开封府杞县人,与周延儒并无丝毫关系。

    没想到竟在此处,见到这位在大明朝让人如雷贯耳的状元才子!

    “阁下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可否放过我一马?日后定然感激不尽。”周延儒叹气道,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还是想试试。

    “我只是酷爱马吊牌,与几位好友在此游戏而已,并未赌博。还请阁下明察!”周延儒继续哀求。

    马吊牌是一种赌博工具,到了清中期便演化为后世的麻将!

    周延儒沉迷马吊牌,几乎达到如痴如狂的程度。

    原历史上,崇祯十六年,满清入关劫掠,各处明军毫无抵抗。身为首辅的周延儒受命督师阻击清军。

    他率队出京百里之后,部下旗牌官突然手持令箭飞马回京,刚好被兵部尚书张国维遇到。惊问是何缘由,谁料竟是周延儒出京时忘了带马吊牌等赌具,下令让旗牌官回来取走而已。

    此事使得京中百姓对其嘲讽不已,首辅滥赌好马吊牌之名由此传遍天下。

    而且这厮督师期间未和清军打过一仗,就是整日在军营里饮酒、打牌,然后不断命人给崇祯报一些虚假的战功。

    “既然并未赌博,为何要跳楼呢?可是心虚?”周光夏反唇相讥道。

    正好这个时候,与周延儒同在雅间中打牌的几人被押了下来。有一人周光夏还认识,乃是他的同年进士,也是翰林院的。

    “他们是否在赌钱?”周光夏问道。

    “赌的还不小哩!桌子上金条银票一堆,已经全部收缴了。”押解的近卫师士兵回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周某执法严明了,全部捆绑押走!”周光夏命令道。

    而后监督士兵收缴赌场中的赌资、赌具。在场的所有人,区分赌徒和赌场庄家,分别用绳子捆绑后穿成一串押走。

    等到黄昏时分,阜成门瓮城里面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从各处赌坊抓捕过来的赌徒和赌场人员,四千余人。就这,后面抓捕完返回的队伍,还在源源不断。

    阜成门瓮城最多容纳四千人站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郭可阳只得下令,将后续的犯人,全部转移到北侧三里外的西直门瓮城关押。

    天黑之后,徐应元上报统计结果,总共抓捕赌徒五千余人,赌场人员近千人。查获赌资折合白银八十三万余两。

    最让郭可阳震惊的是,赌徒中竟然还有官员、生员总计九十一人。

    级别最高的,是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读周延儒。

    詹事府是负责教导太子读书的机构,皇帝年轻没有太子,现在这个机构就是闲置。郭可阳忙于政事和练兵,对这个机构基本上不搭理。

    但是这个周延儒,他却知道大名。这厮在崇祯朝初期便备受崇祯信任,先后两次出任内阁首辅。

    擅长揣摩崇祯心思和搞党争,政绩不多,奸邪之事不少,被后世称为奸臣。

    去年年底,周延儒丁忧结束后回京,仍任前职詹事府少詹事。此事也报皇帝批准过,郭可阳本着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没发生的坏事就无法追究责任,也不差别对待(个别人除外,譬如五年平辽袁都督)。否则洪承畴还在历史上降清呢,你就弃之能力而不用了?

    于是批准了吏部的请求,让周延儒恢复原职。

    没想到这厮今天竟在这事上落了水!那就怪不得我了!

    “前有嫖娼的御史(毛羽健),今有赌博的翰林(周延儒)。”郭可阳冷笑道。

    “我大明朝的士大夫,风气真是奔放啊!只可惜都用错了地方。”

    下面的众大臣没人敢说话,有人在心里道,大明朝这样儿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到您这里才开始出手整治而已。

    其实在大明前期,士大夫风气还是很淳朴的,像这样的嫖娼赌博之事,在士大夫中间极为罕见。皇帝,尤其是朱元璋,对官员嫖娼、赌博的行为打击力度极大,整个社会氛围还是非常风清气正的。

    但是明朝中期之后,随着工商业繁荣,商品经济大发展,官员和百姓都开始拜金逐利起来,淳朴的社会风气荡然无存。

    凡是有些钱财者,饮食服饰皆崇尚奢靡。大都市中赌场、妓院林立,赌博、嫖娼,甚至是喜好男风,在士大夫中间泛滥开来。

    譬如周延孺那样的绝非个例,明末京中士大夫甚多沉迷于马吊牌,甚至有不会马吊牌无脸出去见人的说法。

    士人群体性的气节被摧毁,讲清正廉耻之人成为少数,阿谀奉承、欺上瞒下、结党争权、拜金逐利成为主流。

    整个统治阶层仿佛已经陷入了灭亡前的癫狂状态。唯有灭亡才能改变这一切!

    前世读书时,郭可阳对大明当下混乱污浊的社会风气,就有所了解。

    即位后,有东厂和锦衣卫提供情报,尤其是东厂京师处对京师各阶层的探察和汇报,使他对大明的社会现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但还是一直忍耐不发。

    因为想清除这些社会毒瘤,就需要一支干净纯洁的队伍。否则,这边诏令刚刚发出,那边人家就关门打烊了,只会扑个空,顶多也就是下面人抓几个小鱼小虾交上来应付差事。

    尤其赌场更是如此,都是盘踞在本地多年的地头蛇,赌场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与官府中人勾结颇深。

    东厂、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乃至顺天府,这些部门的中下层人员都或多或少的会收取人家好处,想单纯依靠这些人清除赌场这个毒瘤,很困难。

    好在现在有了近卫师,虽然兵力不多,但好在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底子干净,对自己绝对忠诚。用近卫师来清理赌场,事情就好办多了。

    郭可阳看完了清查结果,对下面人吩咐道:“抓的那些人,今天晚上就都关在阜成门和西直门瓮城里。应该冻不死。”

    “明天早上,把那些赌徒全都拉到西山去挖煤,在西山开个官窑。这事儿就交给徐应元去办,朕稍后给你一道旨意,五城兵马司的人随你抽调。”

    “奴婢遵旨。”

    “把人管好了,别出了乱子,或者跑了。有人闹事就打死勿论!”

    “皇爷您放心,奴婢一定把这群赌棍管的老老实实,让他们好好挖煤。”徐应元态度坚定地表决心道。

    “那些赌场的人,明天早上由锦衣卫带走审讯,定要拷问出背后是谁的产业,还有他们都跟官府里哪些人有勾结。”

    “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得清清楚楚。”林正拱手道。

    “至于抓到的那些官员和生员,明天一早,全部押到御街上跪街示众,先连着跪个三天再说,晚上就关在都察院大牢里,交周光夏负责。”

    “臣遵旨。”周光夏领命道。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查获的赌资,全部移交给内承运库。明天你们就各司其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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