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夺舍
赵夫人将张伟抛到黄家大少跟前，随即与赵符师齐步走向他的身后，分列左右站好。
看到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张伟，黄家大少一脸的得意。他收起了符宝，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可不想浪费在一只菜鸟身上。
“怎么样，想通了吗？要不要加入我们黄家？”黄家大少笑吟吟地问。
“只当个客卿成不成？”张伟内心挣扎了半晌，试探着问。
“你的条件刚才我倒是可以接受，然而现在你已无讨价还价的空间。若选择不加入，那么唯有送你上路。”
“为什么非要我加入？”
“你这个小子有些古怪，我看不透。身为一名普通的散修，你的年纪比我还要小，然而修为却超过了我。更加模型奇妙的是，除了修为之外，你似乎对其他方面一无所知，战斗力几乎为零。”
黄家大少脸上的嬉笑之意逐渐消失，面色开始凝重起来，继续说：“如果你不是来自其他势力的卧底，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天赋过于卓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只是炼气八层。而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已经达到了炼气十层。我认识一个双灵根的世家子弟，但他的修炼速度也远不及你。难道你竟然是个拥有天灵根的异类存在？”
张伟心头微震，察觉到黄家大少的话语已逐渐揭开了真相的面纱。若让他知道自己仅仅是个废灵根，混沌珠的秘密恐将暴露。
他急忙含糊其辞地说：“灵根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只是幸运而已。”
黄家大少看到张伟没有否认，以为对方真是个天灵根，不禁叹息道：“你这样的人实在危险。就算今日你勉强加入我黄家，日后也难以掌控。莫如趁你尚且势弱之际将其扼杀。”
似乎担心自己会改变心意，黄家大少爷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对着身后两名临时雇佣的保镖下达了命令：“动手吧。”
一柄飞剑无声而至，轻轻划过了黄家大少的脖颈，剑身再一扭，黄家大少神魂俱灭。当他的脑袋掉在地上时，脸上还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张伟也彻底懵了，他一直认为黄家大少是此地的终极boss，竭尽全力思索如何才能说服他放过自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出身高贵、底牌众多、行事果断的黄家大少，竟然在决赛前就被淘汰了。
赵符师收回自己的飞剑，熟练地取下黄家大少的储物袋，用火球毁尸灭迹。然后跑到一旁开始祭炼仙鹤法器。
张伟实在忍不住了，问：“为什么？”
赵符师对他的话完全不予理会，只是专注地继续手头的工作。赵夫人却在旁边笑吟吟地说：“你想问什么？”
“你们怎么敢杀害黄家大少，不怕被黄家追杀吗？”
“黄家不过是个土霸王，离开黑金山脉就没影响力了。我们远走高飞，有什么可怕的。”
“你们或许能够逃走，但王家却无法逃脱！你们忍心看自己家被灭门？”
“哈哈，我们姓赵，王家灭不灭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张伟心里想。
似乎看出张伟的疑惑，赵夫人嫣然一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并非王家之女，只是借用了她的身躯而已。”
“别废话，让他闭嘴。”一旁的赵符师对他们的交谈颇感不悦，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赵夫人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抽出一块布料，轻声道了一声“抱歉”，随即将这块布料塞进了张伟的口中。
张伟被堵住嘴巴，无法言语，内心焦急不安。他心中疑惑：“这布料的气味为何这么大？究竟是哪里的东西？”
很快，赵符师完成了祭炼。他骑上仙鹤，让赵夫人带着张伟，三个人坐在仙鹤上飞走了。
三人飞到一个偏僻的山谷，在一处天然溶洞前降落。赵符师移来一块巨石，试着将其放置于洞口，恰好能将洞口完全封住。
接着，他取出一张符，轻贴在张伟的额头上，张伟顿时无法动弹。随后，赵符师让赵夫人解开渔网，自己拎起张伟踏入山洞。
最后，他回首望着赵夫人，语气坚定地说：“你用巨石将洞口封住，然后在外严加防范。短则半日，长则三日，我们就会有新的开始。”
一路上张伟都在思考赵符师夫妇的真实目的。但他已被堵住了嘴，不能用语言套取两人的话，只能自己胡乱推测。
这位赵符师素来低调谦逊，在黑金坊市里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底细。然而，谁曾想，经营小店不过是他巧妙的掩饰，而他的正职竟是杀手。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今天居然不动声色地杀死了雇主。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杀人夺宝，赵符师的真正目的似乎是针对自己。
可张伟又回想了一下，今天他被赵氏夫妇擒获了两次。如果目标是自己，第一次抓住自己就不应该把自己交给李家女。此外，在第二次被捕之后，赵符师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而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交给了雇主黄家大少。事情的转折点或许可以在他与黄家大少最后的交谈中找到。
赵符师深入洞中，寻觅到一片平坦之地。他将张伟轻轻地按倒在地，使其呈现出打坐的姿态。紧接着，他自己也摆好姿势，面对着张伟，开始闭目养神。
张伟身体不能动，嘴又无法说话，只能看着赵符师那张满是岁月痕迹的面孔发呆。他心中涌现出一个模糊的想法，却又不敢深入思索，只是让他的恐惧感愈发浓烈。
在张伟胡思乱想之际，赵符师已经调理完毕，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伟，仿佛在欣赏一只好不容易得手的猎物。随后，他如同得到了一件珍贵的宝物般，手指在张伟的身体上轻轻抚摸、游走，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张伟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难道赵符师是个彩虹爱好者？难怪之前赵夫人想夺取自己元阳时，赵符师一点也没在意。他的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哼鸣声。
赵符师察觉到张伟的抗拒，他轻蔑地一笑，打破了一贯惜字如金的形象，对张伟说：“别挣扎了，毫无意义。在你人生的最后时刻，何不回味一下那些美好的往事呢？”
张伟试图大声地向赵符师的祖先致以崇高的敬意，然而他口中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目睹对手在绝望中挣扎，赵符师似乎沉浸在了一种特殊的快感之中。他似乎在向张伟倾诉，更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心声，缓缓地说：
“我一直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为何像我这般才华横溢之人，仅因为不是出身于黄家这样的豪门，便无法获得筑基丹的机会，只能老死在炼气期。”
“感谢上天之恩赐，把你送到我手里。天灵根这样珍贵的东西，落在你手上实在是暴殄天物。拥有了你的肉身，我一定能筑基，甚至成长为一代金丹老祖。”赵符师得意地说。
张伟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他心中本来已经有了一丝预感，此刻终于明白了赵符师的真实意图——他要夺舍自己的身体。赵符师原本把自己视为普通的赏金猎物，但在黄家大少确认自己拥有天灵根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杀人夺宝。当然，这个“宝”已不再是黄家大少的灵石，而是张伟的天灵根肉身。
赵符师看到张伟情绪有些激动，为了保险，又在他身上拍了一张安神符，对他说：“别想太多了，好好睡吧，马上就要结束了。”
赵符师从储物袋里取出七把利刃，快速地插在自己的双肩、双腿、小腹、胸前几个重要部位上。从张伟的视角看，赵符师自己把自己乱刃分尸了。
赵符师脸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上下抽搐，全身抖动不止，脸庞因肌肉扭曲而变了形。他似乎正在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再加上身上插着几把利刃，让人见了不由得感到阴森可怖。仿佛一股阴寒之气，在洞内缓缓升起，令人胆战心惊。
忽然赵符师停止了抽搐和颤抖，但从他的喉咙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吼声中充满了原始的兽性，在这一瞬间，赵符师仿佛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头刚从山林中窜出的猛兽。
紧接着，赵符师脸上开始出现黑雾，如同戴上了一个乌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本来面目。从黑雾上不时幻化出的触角，触角上隐约流动的黑雾光滑黑亮，带有十足的质感，犹若拥有了实体一般，在赵符师脸上伸缩不定，不断狂舞着。
赵符师双手手指呈莲花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唇在微动着，似乎在念念有词，只是因为声音太低，张伟听不真切。
随着赵符师这番莫名的举动，他脸上的黑雾似乎被激怒了，犹如滚烫的油锅内倒入了凉水，开始翻滚沸腾起来，从其中伸出来更多细小触手，张牙舞爪的示威着，似乎想阻止赵符师进一步行动。就在黑雾变得最浓重之时，赵符师张开了双目，透过厚厚的黑雾，张伟仍能看到他眼中神光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