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是谁
天璇峰的练功室里，叶天歌脸上尽是汗水，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面前的木牌，木牌通体棕黑，呈菱形，上面刻画着白色的纹路，一共九枚，悬浮在空中，有些飘忽不定。
叶天歌眼睛紧紧地盯着木牌，眼神中尽是专注，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某些不清晰的音节，片刻后，他突然大喝一声：“守御，阵结！”
悬浮空中的九枚阵牌飞舞起来，排列成一个特别的形状，阵牌上的白色纹路微微发亮，阵牌之间相互勾连，一个尺余大小的白色阵法出现在他的面前，叶天歌长吐了一口气，看着旁边一个约摸五六岁模样的孩童，似是等着它的点评。
那孩童自然便是阵灵宣陵，迎着叶天歌有些期待的眼神，撇了撇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你的阵道天赋还算说得过去，勉勉强强。”
呼～
叶天歌有些欣慰，叶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有些感叹。
这阵法修炼还真是费神费力，这一个小小的黄级灵阵，自己从参悟到布置出来，足足耗费了三个时辰的时间。
“就现在而言，你不过刚刚入门，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我主人的精神力修为已经到了问境圆满，可掌八十一灵阵牌，布天级灵阵，灭杀合道级修士，至于你，还差的太远。”
“是天赋不够吗？”
叶天歌心头刚涌上的丝丝欣慰瞬间烟消云散，反倒是有着些许失落之情。
玄道境界分为聚气，御灵，归神，合道和厄难五大境界，对应黄玄地天劫五种灵阵，分别至少需要掌握九，三十六，四十九，八十一，一百零八枚灵阵牌才可以布置，衡量修士精神力强弱的标准便是这掌控灵阵牌的数量。
玄道修士的精神修为分为虚境，问境和道境三大境界，按照宣陵的说法，如今的他刚刚进入虚境中期，极限便是九枚灵阵牌，只可以布置最低级的黄级灵阵，如此微末的阵道修为可是连鸡肋都算不上。
那阵皇如他这般年纪竟是问境圆满修为，真是难以想象，不愧是荒古时期的惊才绝艳的阵道皇者。
精神力修为提升可是极难的，除去那些主修精神力的修士，大多数修士的精神力修为都是远远落后真实修为的，如他这般精神力修为已是难得。
虚境是灵识凝练，由虚化实的过程，当灵识可以实质化聚物时，便是虚境破入问境的时刻。
虚境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和圆满四个阶段。
叶天歌不清楚自身的玄道修为具体在御灵境的哪个阶段。
事实上回山之前他已经突破了聚气，诞生了灵识，踏入御灵之境。
至于那校验台的聚气九重不过是做个样子，有夜璃传授的特殊印法，即便是校验玉石也为之蒙蔽，难窥全貌，总要留点手段不是。
御灵境修士的强弱和诸多因素相关，公认的最重要的三点便是灵神等级，灵识强度和与灵神的默契程度。
虽说灵识强度可以随着玄道修为的增加而增强，但却进境极慢，这主要归结于精神法门太过罕见，而且要求极高，这也是大多数修士在精神力提升速度上难有寸功的原因。
灵神等级和默契程度成为御灵境修士强弱的根本，灵神等级亦是分为黄玄地天四级，琴曦的风青鸾乃是天级灵神，承接于四凤血脉，归神兽之属，自是高贵无比，灵神的强大直到入了御灵境之后才逐渐显现出来，在此之前，只可作为以后潜力高低的判断，这也是琴曦启灵后被称之为北斗宗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女的原因。
至于与灵神的默契程度，那是需要通过一次次共同战斗磨炼出来的，急不得。
至于御使自己的灵神战斗，叶天歌晃了晃头，想都不敢想，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活够。
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了片刻，叶天歌很快地调整了心态，两世为人，数年的心境磨炼可不是白费的，虽是少年，心智却是较为成熟。
看到叶天歌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宣陵还算满意，老成地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倒也不是，你阵道入门太晚，先天平庸，今后若是刻苦修炼，再加上我的指点，未必不可成就非凡之路。”
叶天歌点了点头，是啊，阵皇何等人物，和他相比自己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天赋不如自是无比正常，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可放眼当下，他却有着他人远不能及的优势，荒古阵皇的器灵奉自己为主，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阵皇的传承，阵道天赋再差又如何。
前世他虽是平庸，却也并非没有过追求，只不过是被现实一次一次地击败，让他放弃了起身，任由命运蹂躏，随波逐流，连挣扎什么的都放弃了，希望什么的，太容易让人沉溺。
这一世重生，他不愿意再留下任何的遗憾，他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看那些没见过的风景，自在逍遥，不为外界束缚，但这一切都需要自身实际的强大。
变强是为了做自己，自由自在，这便是他修行的最初目的。
化龙池，他势在必得。
时间紧迫，还有六天，他选择兼修阵道和武技，若是其他门人见到，定会嘲讽嗤笑，认为他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即便是他已经恢复了当年的天赋。
可叶天歌并未觉得自己冒进，急于求成，二者兼修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或许是眼界不同，当他的世界被那神秘而强大…还柔软的黑龙少女闯入之后，他就知晓他今后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即便强如身具厄难修为的大能们，也对天道持有深深的敬畏之心，不敢有丝毫僭越的念头，夜璃却可以反制天道，黑龙欺天显峥嵘，何等霸道！
欺并非欺骗的欺，而是欺负的欺。
有着夜璃和宣陵的指点，他叶天歌又怎么甘心趋于平凡，他不想违背对宣陵的誓言，也不想辜负夜璃的期望，于他自己而言，他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有多精彩，但这一切都需要实力。
“今天的阵道修行就到这吧，我先去修行武技了。”
宣陵点了点头，也未反驳，他虽是指导叶天歌阵道修行，可主仆身份却也是事实，他不会违背叶天歌的决定。
他并未跟随叶天歌前去，自己只负责教他阵道，至于其他修行便交由那位大人，不可多言，不可逾矩。
看着叶天歌身影消失在练功室大门口，宣陵的心中却是无比复杂，这个毛头小子可能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初入玄道便半日成阵，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前主人的确天资超然，十八岁便问境圆满修为，可他却是在母亲腹中时便用道蕴温养灵胎，出生后更是不知服用了多少天才地宝，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远远领先叶天歌。
即便是如此，阵皇第一次布置黄级灵阵也花费了一日之久，即便如此，在那天骄横行的时代依旧被誉为阵道妖孽，声名远播。
那叶天歌呢，一个小世界的玄道蝼蚁，第一次接触阵道，便半日成阵，又是何等惊世骇俗。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大人的选择，却还是有些疑惑，即便如此，大人这般存在也不至于委身于此吧？
罢了，大人的事情不宜揣测。
“他如何？”
正当宣陵有些唏嘘感叹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宣陵小小的身躯一震，急忙躬身：“见过大人。”
他的面前凭空多出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高贵端庄又冷若冰霜，正是夜璃。
此时的夜璃和之前一般冷漠，却又有些不同，至于有何不同，宣陵有着说不清，只是觉得现在的她似是更让人恐惧。
“回报大人，叶…主人阵道天赋骇人，悟性之高，闻所未闻。”
“如此吗……”
夜璃似是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归于平静。
“你依旧不时打压他，不可让他过分自满，修行切忌心浮气躁。”
“是，遵大人吩咐。”
“退下吧。”
“是。”
宣陵告退，消散在原地，它虽与叶天歌签订了主仆契约，可限于叶天歌的修为境界，无法纳灵入体，再加上宣陵本身也不负责他的玄道修行，他的本体也就没有放在叶天歌身上，而是放在阁楼的书房里。
“肉身惊人，悟性惊人，又是孤的宿主，身上还具备那种气息……”
“你，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