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追忆
守在门外的元肆，见祁渊出来，知道自己的古董珍玩可算是保住了，顿时松了口气……
“元肆！”
“微臣在！”听到太子殿下的召唤，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应了一声后，连忙推门进去，躬身立在一旁，大气也敢喘一下……
“吩咐你手下的人，全城搜索毓儿的消息！”段楚岳踱步到元肆身前，接着说：“我将朝见留给你，有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元肆望着太子殿下和博初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拱手立在身旁的朝见，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
“公主……您醒醒……祁渊少爷回来了！”
睡梦中的段清嫣听到祁渊的名字，从榻上惊坐而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守在一旁的颜艺道：“快为本宫梳妆！”
芳菲奉上净帕，又转身点亮了梳妆台前的烛火。
段清嫣掀开被子起身，蹬上绣鞋道：“不必梳妆了，你们候在房里，我去去就回！”
颜艺闻言，连忙拉住公主的手，提醒道：“殿下，这……恐怕于理不合！”
段清嫣抽出手：“别跟过来！这是命令！”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祁渊的房间走去……
祁渊脱掉外袍，身着亵衣正要上床休息，听见开门声，轻弯嘴角回头，看到果然是段清嫣，对着她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段清嫣仿若未闻，径直走到他跟前，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问：“你这几日跑去哪了？莫不是真动了做那宁阳公主驸马爷的心思？”
“赵姝宜虽不温婉，但胜在可爱，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祁渊坐到床上，丝毫不在意眼前人的情绪，垂眸低声笑道：“动心又有何不可？”
“你不可以做她的驸马！”段清嫣红着脸颊，忍着怒意走到他身前，说道：“你只能做我一人的……”
祁渊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她柔软的唇上，声音魅惑冰冷：“嫣儿贵为我南离公主，理当自珍自重才是！”
段清嫣强忍着泪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眼神慌乱且坚定地看着他，道：“你只能做嫣儿的驸马！”
祁渊抽回手，挑了挑眉，终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道：“嫣儿和阿岳不愧是亲兄妹，连行事风格都如此相似……”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说：“虽然你们兄妹二人极度符合我陈家择蠢的标准……但是抱歉，我和毓儿一样，都很讨厌用身体求成的人……”说完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衣领拉紧些，神色慵懒地叮嘱道：“麻烦公主殿下走的时候替我把门带上！”
段清嫣再也抑制不住微微发抖的身体，屈辱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娇俏的脸庞不住地滑落下来。看着眼前人神态自若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想再理睬自己的意思，转身悻悻地退出房去。
听到重重地关门声，祁渊的思绪不禁回到十二年前的那个初夏……
八岁的祁渊一如往常那样，奉太傅之命，拉着怕水的阿岳到河塘边训练水性，在水里游了两圈，也不见他下来，软声细语地地威逼利诱着他：“你快些下来，不然一会儿太傅来了发现你没下水，又要责罚你了！”
段楚岳抱紧臂膀在岸边来回踱步，语气慌张地说：“这水还是太凉了，我怕冷……”
“不冷的，我游了两圈，这水都被我焐热了，不信你过来试试就知道了！”
段楚岳犹豫了一会儿，指着自己跟前较浅的位置道：“你过来这边焐一会儿！”
“你这人还真是矫情……”祁渊虽然嘴上嫌弃着，还是听话地游到他跟前，仰着头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他有下水的意思，随即不满地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啊？我在这水里都要泡胖了！”
只见段楚岳慢悠悠地褪掉上衣，蹲身到水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刚想要往回退，不料被祁渊调皮地抓住脚踝，一把将他拉进水里，毫无防备地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祁渊不紧不慢地游到一边，大声地指挥着：“抬头！划手！换气！”见他在水里扑腾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心道不好，赶忙游过去，夹着他的腋下，费力地将他拖到岸边，一边按压他的胸膛做复苏，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道：“真的是蠢死了！你他妈倒是站起来啊！”说话间又向着立在一旁如木桩一般的朝见和博初招手道：“你们两个蠢东西！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是想入皇陵给你们家太子爷陪葬吗？”
朝见和博初相视一眼，知道这次主子不是装的，连滚带爬地跑到跟前，见主子咳出几大口水，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祁渊起身披上玄夜递过来的衣服，看着两人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当即走过去一人一脚，道：“还不快点将人抬进屋里，再多躺一会儿恐怕要口歪眼斜了！”
玄夜看着朝见和博初抬着太子殿下回了房，俯身拱手问道：“祁渊少爷，此事可需禀报给皇上？”
“不必，皇上若是知道阿岳还是如此怕水，恐怕定要责罚他，你去太医院抓些祛湿寒的药，熬煮好了送过来！”低头系着衣带又叮嘱道：“顺便带几颗蜜饯回来！”
深夜，年幼的祁渊屏退了身边伺候宫女和侍卫，独自守在东宫的床榻前，正借着烛光，托腮看着远在北越父亲的来信……
段楚岳躺在床榻上呓语着：“毓儿……别跳……”
祁渊嗤笑一声，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并未理会，继续看手中的信。当看到来信中第一次提及妹妹，且赐名为陈毓乔时，又听到段楚岳说……
“毓儿，等等我……阿岳这便来陪你……”段楚岳说完，从梦中惊坐而起，适应了一会儿昏暗的灯光后，抬眸诧异地看了看四周，又一脸错愕地望着眼前年幼的祁渊……
祁渊合上手中的信件，思量了一番，发现身边所认识的人当中，并未有名为毓儿之人，不禁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段楚岳，问道：“你梦中口口声声呼唤的毓儿，该不会是我那个刚刚年满五岁的妹妹吧？”